[足坛]橙子和陈皮

　　·2001年

　　亨特拉尔一回到海尔德兰的家里，直接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先把房门锁上才从包里拿出范佩西给他的画，看了一会儿，才从他的杂物柜里翻出一个买来却没用上的相框，把画装了进去。

　　然后，继续看着画发呆。

　　“汪。”被主人落在客厅的Nico凑到在客厅打游戏的尼克和耶勒身边。

　　兄弟俩都注意到了他们哥哥的不正常，耶勒揉了揉狗狗的头，与身边的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尼克比了个OK的手势，悄悄潜伏到楼上。耶勒则两手抱起Nico，晃进厨房跟他们的母亲打小报告。

　　“妈妈，您的儿子好像恋爱了！”耶勒唯恐天下不乱地扯着大嗓门。

　　“噢，你整天跟尼克在一起，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三个熊孩子的母亲，莫得·亨特拉尔正忙着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她的大儿子今天从阿姆斯特丹回来。

　　“不是我，我说的是克拉斯！”耶勒不满母亲的话，扭了扭身子，继续打着哥哥的小报告，“他一回来就跑上楼了，您瞧，连Nico都被抛弃了。”

　　“可怜的Nico。”莫得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被耶勒抱着，两脚悬在空中的边牧，好心地将他解救出来，“好吧，耶勒，等会儿我会问问克拉斯，现在你先到客厅去好吗？”

　　“好的，妈妈。”耶勒大声答道，窜回了客厅。

　　亨特拉尔打开房门，就见到“偶然路过”的尼克，他的兄弟还若无其事地踮起脚往他的房间里看，“……”虽然很少回家，但是他可没忘记尼克的尼克的房间最靠近楼梯口。

　　“有什么事吗，尼克？”猎人没揭穿弟弟的企图，依在门边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尼克连连摆手。

　　你不觉得自己否定得太快了吗？亨特拉尔开始感到偏头痛了，“那我先去和妈妈打个招呼。”

　　“好，你去吧，不用管我。”尽管几乎被亨特拉尔挡住，尼克还是眼尖地发现他哥哥的房间里多了一幅画，以他对自己兄弟的了解，绝不可能是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克拉斯画的！

　　他要赶紧下去跟耶勒分享情报！

　　全然不知道弟弟们打什么主意的亨特拉尔来到厨房，“妈妈，我回来了。”

　　莫得停下手中的工作，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她想，也许是那两个小子太敏感了，“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的孩子？”

　　“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喜欢，妈妈的厨艺最棒了。”

　　客厅里，交换完情报的兄弟俩正要继续之前的游戏。

　　尼克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叫嚷着：“耶勒，趁我不在，你又动了我的游戏！”

　　“我没有！”耶勒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虚的。

　　两个小家伙又闹上了。

　　饭餐后，亨特拉尔照例用跑步的理由带着Nico出门去了，见母亲一直没有反应的兄弟俩，又悄悄把“克拉斯恋爱了”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的爸爸迪尔克·扬·亨特拉尔。

　　虽然没什么可信度，但夫妻俩还是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于是，在圣诞节这天，亨特拉尔拿着响起来的电话跑到窗边接的时候，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天知道，猎人只是接了范佩西打来的电话就给父母造成这样的误解，他一定会教训两个弟弟。

　　“克拉斯，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到Voor-Drempt了。”电话那头传来范佩西的声音。

　　亨特拉尔一家有幸再次目睹炸毛的猎人，“你在开玩笑吗！”也许是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猎人压低了声音，“我怎么不知道车站今天还有售票？”

　　“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似乎为了配合这个答案，范佩西还摁响了喇叭。

　　亨特拉尔噎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什么地方不对，“等等，罗宾，你确定你又驾照了吗？”他们今年满的18岁没错，但是这家伙应该跟自己一样，没时间考驾照才对吧！

　　那边像是笑了一下，“你在担心我么？圣诞节放假的不是吗。”

　　鬼才担心你！亨特拉尔在心里嘀咕。

　　莫得女士掩着嘴跟丈夫说：“自从这孩子去了阿姆斯特丹，很久没见到那么孩子气的表现了。”她可还为儿子的早熟惋惜了一阵呢。

　　两个小的不能理解父母为什么高兴，他们更好奇哥哥在跟谁打电话。

　　“爸爸妈妈，我鹿特丹的朋友过来了，我要出去一趟。”亨特拉尔接完电话，顾不上细说，飞奔到楼上的房间戴上帽子和围巾，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出门之后，亨特拉尔来到刚刚电话里说的位置，果然见到了一辆车。

　　很好，无照驾驶还违规停车。

　　“叩叩。”他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范佩西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露出嫌弃的表情，慢悠悠地开口：“克拉斯，你戴帽子的模样真是蠢毙了。”

　　“……”冷静，克拉斯，你是成年人，不要跟一个叛逆期的小鬼一般见识！亨特拉尔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怎么友善地说，“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嘲笑我的帽子，我认为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嘿，别那么激动，克拉斯。你打算就这样站在外面和我说话？先上车好吗？”范佩西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亨特拉尔从善如流地坐进车里，“大过节的往外面跑，你母亲不担心吗？”

　　“我只是叛逆了一点，并不是个坏孩子，今天早上跟妈妈打过招呼才出来的。当然，她不知道我把车开了出来。”范佩西耸耸肩，忽然整个人凑近亨特拉尔——替他系上安全带。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来。”那条咖啡色的围巾静静地躺在一边，以至于猎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费耶诺德前锋的脖子，甚至可以看清他呼出的空气是怎样洒在上面，引起对方汗毛的颤栗。

　　范佩西并没有觉察到亨特拉尔的紧张，他很快坐好自己的位置，发动汽车。

　　“我们要去哪儿？”猎人不认为对方有多熟悉他的家乡。

　　“随便逛逛。”范佩西转头看他，“或者你愿意跟我回鹿特丹？”

　　最后，亨特拉尔当然没有跟范佩西去鹿特丹。

　　假期很快过去，荷甲球队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冬训。

　　阿贾克斯在冬训之前发生了一件事，俱乐部宣布主帅阿德里安塞下课，在这之后的第二天，罗纳德·科曼接管了球队。

　　科曼在球员时期，是一名任意球高手，曾经在1992年欧冠决赛上，一脚惊天任意球帮助巴塞罗赢得第一座欧冠奖杯，同时，他还是荷兰足球全攻全守理念最好的诠释者和最忠实的执行者。

　　亨特拉尔在冬训期间像之前那些年一样，刻苦努力地成为大家的榜样，新主帅对这个青训出品的前锋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本来冬训结束就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结果偏偏发生了一件事，亨特拉尔被科曼叫到了办公室。

　　起因是……他跟队友一起去夜店，不过他可以拿这个赛季的金靴发誓，他只喝了白开水，这事不知怎么就被教练知道了。亨特拉尔怀疑自己就是个事故体质，总能跟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沾上边。

　　球员到夜店是很平常的事，但要是教练要抓的话，他也只能低着头等教练的审判。

　　科曼对他说，这件事可以不上报俱乐部，但是他得跟着阿贾克斯的青年队到鹿特丹和费耶诺德的青年队踢一场友谊赛。

　　“……好的教练。”罗纳德，你真的不是在逗我么！

　　不就是一场友谊赛么，他踢！猎人悻悻地去U19队报到，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不对呀，他记得拉斐尔也去了，为什么他就没事？！

　　亨特拉尔把他参加青年队友谊赛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范佩西，成功换来对方的嘲笑：“克拉斯，这种事你都碰得到，啧啧。好吧，比赛那天我会到现场去的！”

　　比赛那天，范佩西果真出现在德奎普球场。

　　亨特拉尔只踢了上半场，两边很有默契地踢了一场2:2的平局。

　　比完赛，范佩西溜达到球场来找亨特拉尔，比起一直给小甜菜们做球的克拉斯，费耶诺德前锋明显对另一人更感兴趣。

　　他勾着猎人的肩膀，指着远处的人问道：“克拉斯，那个刚刚主罚任意球的家伙叫什么名字？”

　　亨特拉尔看了一眼，回答道：“韦斯利·斯内德。和拉斐尔还有我一样，都是阿贾克斯青训出品。”

　　“很霸气的家伙，任意球也不错，说不定以后能赶上你们的新主帅。”范佩西毫不吝啬地赞美，“要是能和他一起踢球就好了！”

　　“韦斯利那么出色，一定有机会的。”猎人有些小得意，韦斯利今后可是国家队主罚任意球的人。

　　“对了，说起这个，你认识格罗宁根那个很厉害的边锋吗？”

　　亨特拉尔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范佩西说的人是谁，他看着费耶诺德前锋带着兴奋的眼神，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任何人，都希望跟他同队。”

　　除了巴西的大罗，阿尔扬·罗本是他合作过最好的球员，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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