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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天蒙蒙亮,任米揉揉头,睁开眼。这是早晨了吗?我怎么回到家了?肯定是风男,这孩子实在是太贴心了。
看看钟,刚5点。头太疼了,早知不喝那么多酒。任米决定去洗把脸。还没太清醒的任米一边揉眼,一边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压根没看见地毯上凭空出现的庞然大物。“咣”,任米被绊倒,极为不雅地趴跌在这个庞然大物之上。
地毯上怎么会有包袱?跌落时下意识闭眼的任米睁开一条缝,入眼的竟然是两条格外修长的,令人看了想喷鼻血的美腿!
一贯少根筋的任米入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样的美腿,外面如果没有这碍事的西装裤就好了。
悠悠然地欣赏了半天美腿,慢半拍的任米才终于冒出第二个想法:“这腿属于谁?”
这好像才是一个正常儿的思维。想到这儿,任米蓦地睁大眼。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表现出生活中的她一贯的愚蠢。
请细细分解以下动作:任米以自己的肚子,同时不知道是对方的哪个部位为圆心,用自己的身体为直径,在对方的身体上画了个180度半圆。隐约地,她听到了对方不似痛苦的呻吟声。
任米可不管那一套,因为她呆了,因为她看到了令人喷鼻血的美腿的主人----一张同样令人喷鼻血的脸,蓝乐之!
这是任米第三次看到蓝乐之,也是看到的第三种面貌。眼前的蓝乐之,显然是刚刚睡醒----准确地说应该是被砸醒。
因为被砸的惊吓和之后被“碾”的莫名感受,他的脸有些粉红。配上朦胧的双眼、稍显凌乱的长发以及露出半片胸肌的皱巴巴衬衫,哇!真是一幅香艳养眼的美景。任米有了一种“天人”终于降落凡间的感慨。
任米不知道的是,“天人”眼中的她也同样迷人,不,诱人。没有带眼睛,没有遮刘海,没有挽发髻,粉黛未施。小脸只有巴掌大,嫩嫩的细腻腻的,那蒙蒙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小嘴微张好像在诱人采撷,完全是风情万种的美貌佳人。
就这样,一男一女,在一人迷糊一人故意的纵容下,静静地呆着。女上男下,女子的娇躯软软地紧贴着男子,女子的长发柔柔地垂在男子半裸的胸膛。
蓝乐之觉得,自己被当做圆心的部位隐隐有要变大变强之势。他如毛头小伙子似的红了脸,尴尬地咳了咳:“你其实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男人不喜欢被称为漂亮。”
“但你确实很漂亮。”
“哪漂亮?”
“眼睛,看上去像......”任米偏头想。
“像什么?”
“像狐狸。”
蓝乐之呆了一呆,似乎若有所思,随即朗声大笑:“太好了,你果然还是你。”蓝乐之觉得,跟任米这样傻傻地对话真的很放松,让人觉得很愉快。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是我?任米迷糊。可下一刻,慢了不止一拍的任米终于清醒了过来:“不对,你怎么在我家?”
蓝乐之更愉快了:“你居然才想起来?跟一个莫名闯进自己家的陌生男人暧昧地趴在一起,熟人似的说了半天话,你居然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难怪大家都叫你迷糊人。”
迷糊人的称呼激起了任米对昨天的不好回忆,这个人不是好人。同时,也终于后知后觉地跳离了男人的身子,脸“刷”地红透了。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身下男人几不可闻地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狂乱的心跳,暗暗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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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任米正义凛然地问着,小脸儿很严肃,一点儿没有注意到那件几经蹂躏的白洋装早已无法遮盖她傲人的大部分春光。
蓝乐之不是君子,也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同样严肃地对她说:“有两个可能性。你可以二选一。一、我贪图你美貌,尾随你到家,意图不轨,被你砸晕。二、我好心送你回家,你贪图我美貌,意图不轨,被我砸晕。”
任米显然被第二条吓到了。她下意识地摸摸还有些发疼的脑袋。不会吧?
她呐呐地带着期待地问出口:“还有......第三种吗?”
蓝乐之实在不忍再欺负这个老实孩子,再次朗声大笑:“有。你喝醉了。万鹏说你我住同一个小区,让我送你回家。看了你的地址,发现我们住对门,翻出你钥匙,送你进来了。”
任米呆愣了:“就这些?”
蓝乐之:“当然。你嫌不够?好,我继续:我好心送你回家,你贪图我美貌,意图不轨,被我......”
任米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恶劣的男人又在耍她。她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猛然觉得不对,又慌忙放下。男人又大笑起来。
任米小声问:“你真的是我对门的邻居?”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喝太多了,挣扎到你家就睡着了。”
“你是公务员,怎么能住那么豪华的房子?”
“我租的。”
“真的?”
“真的。”
“你会做饭吗?”
“会。”
“你会做醒酒汤吗?”
“会。”
“你现在做吗?”
“做。”
于是,蓝大副董去做饭和醒酒汤了。于是,任大美女等着吃了。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仿佛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两人美美地享受着蓝副董的手艺。任米很满意,因为很好吃。蓝副董也很满意,因为任米很满意。
吃完任米主动去涮碗了。蓝副董去看前天的报纸。
现在,蓝副董提醒任米上班时间快到了,快点快点,好员工不该迟到。而任米仿佛又回到了“发勺儿”的童年,被支得团团转转,晕头晕脑。
蓝副董呢?静静地坐在阳光下,歪拿着已垂落一半的报纸,欣赏着任米旁若无人的真人秀:洗脸,戴眼镜,挽髻,遮刘海,只用10分钟,一气呵成。终于又变成了那个只有七分姿色的邻家小妹。这种惬意和温馨的生活,蓝乐之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
直到要换衣服,任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蓝副董还赫然在座:“你不换衣服吗?”
“好啊。”蓝大副董从善如流,作势就要去解衬衫上仅扣的3颗扣子。如愿地听到任美女慌张的叫声,他再次大笑。
他自觉走到大门边,拉开门,却忽然回头,用任米从没见过的认真脸孔说:“在宴会上,我说你有名,只是想夸你去年业绩很好,并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不想被你误会。”
说完,他开门走了。任米被他的话呆住,一直呆到听见对门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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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单位,任米一直恍恍惚惚。她在想蓝乐之和这两天发生的有关蓝乐之的事。
蓝乐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职场上的温和、疏离、凌厉;应酬中的邪魅、放荡、不羁;和她在一起的松散、调笑、魅惑。任米猜不透。
蓝乐之对她是怎样感觉?一见钟情,有意接近?兴之所至,调戏无知少女取乐?敦亲睦邻,以后互相帮助?任米猜不透。
猜不透,猜不透,任米一贯混乱的逻辑思维力明显不够用。但她不知为什么明显地倾向第一种。毕竟,这么优秀的人谁不愿意靠近呢?
想起昨晚,蓝乐之那看似绅士的邀请手势,实际上顺势强硬地把欲躲的她揽入怀中。那坚硬的手臂紧紧地禁锢着她的细腰。在她第N次故意踩他的脚后,他很无奈地在她的耳边状若亲昵地低语:“你想让我下不来台吗?配合一下,只这一舞。”
善良的任米不再乱动,安静地偎在他怀中,也因为他身上的青草气息而微微失神。这样看似靡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清新的青草味?
任米被他的呼吸灼红了脸,又感受到身边各色的眼光,尤其是牛小京,她干脆闭起了眼,随着男人的强势而舞动。这时的她,在迷乱的眩晕中放松了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的随性和飘渺,仿似平时极尽掩饰的风华几将破茧而出。
那时的任米没有看到头上男人奸计得逞的温柔目光,也没有看到旁边万鹏探寻和关注的眼神。
蓝乐之果然说话算话,一舞毕,依约放手。随后的他宛如一个交际男,与几乎在场的每一位女士跳舞,当然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被牛小京牢牢地黏住。
任米再也没有跳舞,连万鹏的邀请也婉言谢绝了。因为刚才的事件已让她被人关注,她不好提前开溜,只好喝酒吃东西。想起最近的烦心事,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怎么会喝多了呢?怎么会被蓝乐之送回家了呢?怎么就趴到人家身上了呢?怎么就那样傻傻地让副董去做饭了呢?怎么就那样心安理得地边吃边与他谈笑呢?人家会怎样想你,不知节制没有廉耻又花痴的女人。
任米回想到这里,拍拍自己红红的脸,满心懊恼。你白痴呀你。不过,他如果再找我,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才是神仙指点我的良人呢?
旁边的人在议论着英俊儒雅的副董,任米甜甜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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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米一整天没安心工作,但蓝乐之并没有找她。任米想,可能他没有我的电话。
晚上回家,蓝乐之也没有找她。一连两个星期,蓝乐之都没有找她。任米的心由沸腾一点点冷却,任米明白了,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她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转眼就忘了。也许哪天他要借醋或盐的话,才会想起对门的她吧。
她这是怎么了?平时的她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工作的。因为知道自己容易混乱的弱点,她总是比别人更认真仔细。她每天的日志总要最少记三大页,尤其是备忘录。任米不喜欢用助手,只是因为交给助手做的事她容易忘。
所以,她一切只能靠自己,宁愿自己多受累。就这样,她曾经靠着自己也能干到1000多万的出口。为什么现在就混乱了呢?你现在的重心到底应该是什么?工作可以带给你成就感,最起码可以让你吃饭,你一个26岁的女人,没房没老公没自己的事业,如果再没有一个足以维生的工作,你还有什么?!
任米点醒了自己,被自己的思考吓了一大跳。经过方素梅、万鹏、陈娜和蓝乐之的事件,任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长大了。她郑重地在日记本是记下以下几点:
理想中的事物总是美丽的,但也总是飘渺的,让人永远触摸不到,但没有理想又会让人了无生趣。
爱情可以相信,但接近于理想,可遇而不可求。完美的爱情,超越了理想,谁信谁脑子进水。
朋友只能君子之交,不要妄图有人为你两肋插刀,也不用天真地想为别人剖腹自杀。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工作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也可以让人每天吃饱。
记日记是任米多年的习惯,而上班后每天中午偷偷记日记是任米小小的乐趣。正在任米自得其乐时,内线响了,任米接起,是万鹏:“任米,有时间吗?来我办公室一下好吗?有点私事想求你帮忙。”
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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