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3同人 半场戏

　　落石回到项舍伯家开始清理衣物，紫菀进来时他刚刚系好包袱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啜饮。紫菀也静静的站在门口，无语而立。
　　“大仙要走了吗？”紫菀轻轻绞着衣角，有一种婉约的端庄和类似于少女的娇羞“不......不多留一阵子？”
　　落石没有说话，空气中飘散着压抑，却不像告别的气氛。
　　一阵阵的沉默。
　　仿佛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有沉默，没有语言，也不需要语言。
　　时间就这么慢慢消磨着，一壶茶渐渐见底。抿完最后一口，落石轻轻放下茶杯：“你来了。”还不等紫菀说什么他又说：“其实你不必来。”
　　紫菀的表情很奇怪，本来温婉的气质一扫而空，却让人有些冷洌漠然的美感。她开口，声音也如冰山一角：“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落石自嘲道“不知道小天为什么说我站在那里一直一动不动；不知道明明应该和父亲一起在当铺的小天为什么会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撞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才见过我的小天会认不出我。”
　　紫菀听了落石的话，忍不住低声道：“若不是景天突然闯入。”
　　听见紫菀的话，落石不禁惨笑道：“我更不知道的是为什么那只蚌妖感觉那么不象活物，反而有一种仙灵之气；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力气突然变的这么大，出手变的那样快，身法变的如此敏捷！”
　　语罢，紫菀脸色一变：“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
　　“是啊，早就知道。知道那根本不是蚌妖，那是你用来困住我的幻界的阵眼。知道这里也根本就不是渝州，这是你为了困住我的幻觉！若不是小天的闯入是吗？是。若不是小天的闯入，你就不会来找我摊牌。你这又是何苦，你只要不来找我，我就可以安安静静的等你来杀我。”落石停顿了一会儿，缓缓的说：“你想杀我，不是吗？从我第二次失足坠下剑我就知道我是中了幻术，我如今再怎么说也是个蜀山弟子，对法术和仙气还是相当的敏感的。”落石的声音慢慢变的疲倦，他缓缓的转身，印入紫菀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他轻轻的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几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若是杀我，我不会还手。霓云你又何苦布这种局。”
　　紫菀一震，反笑道：“原来你都想起来了，石鲮。”
　　“是啊，想起来了。从你用浮云步这种仙家步法冲到我面前我就都想起来了，上辈子，上上辈子，千年前，甚至更远的以前。”

　　“我当初只允了你三世的缘分，没想到这世还能再见面。”面前的女子，飘渺端庄，就像数千年前的初见一样。让我有种恍惚，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那个逍遥天地肆无忌惮的魔，而她，也还是那个云霄之上日日牧云的神。
　　只是，大江东去何曾逆？光阴似箭水过无情，如今早已是物易人改了。
　　“是，虽说只有半场戏的缘分。但的确是三世已过千年弹指。我记得，你的神罚只有一千年吧？过了呢。为什么还未回去？”
　　“这一世过完，就可以回去了。”
　　——是么。那么恭喜了。
　　这一句如果说完了，我和她的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固执的不愿说又能怎样？一千年的时光证明了一切，而一切都证明我的一千年是徒劳。在时间面前，即使是神和魔也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是么。那么恭喜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紫菀没有犹豫,转身往外走.而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想叫住她。然而，叫她什么？霓云？紫菀？还是这一千年来各式各样的名字？
　　“你不杀我吗？”只有问题是真实的，称呼才是多余的。
　　“不，不能杀你，你是人。”只有事实是真实的，多情才是多余的。
　　“这是身为神的判断吗？”只有决绝是真实的，悲伤才是多余的。
　　我手一挥“那么，这样呢？”一瞬间，场景切换到森林，是我一开始掉入的山谷。幻界被破了，我动用了魔的力量，蜀山的工夫是解不开神阵的。
　　“即使拥有魔的记忆你也是人，并未堕入魔道。我不能杀你。”的确，魔的力量是封存在记忆中的一部分，想必她动用的神力也是一样。
　　是真的结束了，这纷纷扰扰的千年。

　　森林的湿气氤氲，我叫她“紫菀”，陌生的音节环绕在齿间缭绕下一个流连的注脚，我告诉她：“现在,我是人，你也是人。”
　　“大仙，奴家孟氏。早年丧夫，余下一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蒙大仙错爱，恕奴家告辞。”紫菀福了福，离开。
　　这就是，答案。
　　我抬眼，一直以为是湿气太重的山谷原来是真的下雨了。一阵虚软袭经全身，才想起自己已二十多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了。若不是这里湿气很重，自己想必早已干涸而死了。
　　手轻撩起发现衣服还是破的，楞了半天才自省到渝州的一切都是幻觉，衣服自然也不会自己补好。当时自己还一个劲的夸傅秋婶手艺好,那些渝州的老老少少,也该是陌路人吧。
　　这样真实的幻觉，连带记忆中几千年的往事似乎都变的不真实起来。
　　即是如此，那就全当是，南柯一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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