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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非所得(后记)
陈徽成为太后后,除了禧太妃外,其他的妃嫔都收到白绫,宫人私下讨论她心狠手辣,他们猜测她放过禧太妃的原因,是因为她曾诞下子嗣,而且又是昔日的宠妃,陈徽想让她看到自己如今有何等风光。
别人说她心狠手辣,她从来只是冷淡而对,从他死的那天开始,她的心早就死了。
赵琛是她心中的软肋,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的那个男人。她已经间接逼死了他,不想再加害他的母亲,否则在九泉之下,恐怕他不会原谅自己吧?
赵昀长大后,也许是陈徽怀孕时日夜念着他,赵昀的眉眼竟跟赵琛有九分相似,每一次陈徽看到自己的儿子,就会想起他,到底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恋,还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她不知道,只知道赵昀是令她生存下去的支柱。
每一天,她都要宫人用那把木梳为她梳头,那把木梳早已变得残旧万分,宫人不解为何她如此执著,有几个笨手笨脚的宫人替她梳头时,差点把那把木梳跌至地上,陈徽让人拖他们到慎刑司杖毙,从此为太后梳头,竟成了一份苦差。
这天,一个宫人一时失神,木梳差点又跌到地上,幸而云俏眼明手快接着,其他宫人又麻利地把那人拖走。
赵昀的到来有如救星来临,众人纷纷退下,\\\"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陈徽看着他的脸百感交集,收起她平日的冷酷,露出微微的笑意,\\\"起来吧。\\\"
赵昀不解地问:\\\"又一个宫人被拖走了,皇额娘为何那样重视那把木梳,破破烂烂的,有什麼好?儿子让人拿一把新的给您。\\\"
陈徽抱着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禁哽咽,\\\"让皇额娘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赵昀好奇地点头,乖乖注视着她,\\\"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唱到一半时,她早已泪流满面,赵昀为她擦去泪痕,\\\"皇额娘,你怎麼哭了?\\\"
以前那个人见到自己哭时,都是这样做的,只是以后再也没可能吧,她望向远处,不知道是安慰赵昀,还是安慰自己,\\\"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赵昀一脸天真地说:\\\"皇额娘不要哭,儿子长大后会保护您,什麼沙子都不会再进您的眼睛。\\\"
陈徽轻抚他的头,\\\"昀儿真乖。\\\"
过了一会,云俏才敲门,\\\"太后娘娘,摄政王求见。\\\"
陈徽点头表示知道,又低头向赵昀柔声说:\\\"皇额娘要跟你四叔父说几句话,昀儿先随云俏姑姑玩去,好吗?\\\"
赵昀一听到\\\"玩\\\"这个字就很兴奋,爽快答应,\\\"好。\\\"
赵昀随云俏去后,陈徽连忙擦乾泪痕,\\\"进来吧。\\\"
赵誉跪下叩首,\\\"臣向太后娘娘请安。\\\"
陈徽回复平日硬朗的模样,\\\"起来吧,摄政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誉正色道:\\\"臣记得太后娘娘以前曾问过,为何臣会力排众议,协助您和皇上登基?\\\"
不待陈徽回答,赵誉续说道:\\\"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故人所托。\\\"
陈徽心裏彷佛已有答案,但她还是问道:\\\"故人?\\\"
赵誉黯然回道:\\\"那一年,二哥出战蒙古前,曾托臣要代为守护娘娘和皇上的安危。\\\"
陈徽听到他说出自己预期的答案,心裏还是被重击了一下,赵誉像是花了极大力气说:\\\"他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仰着头,不让泪水滑下,\\\"知道了。\\\"
他舒了一口气,\\\"现在皇上长大了,臣也是功成身退的时候,愿娘娘和皇上岁岁平安。\\\"
赵誉走后,她和赵琛的回忆排山倒海涌出,淹没了她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
她起身望向窗外,万里无云,记得某年这个时间,他曾答应过会一直守护自己,只是天意弄人,她摇身一变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在别人眼内何等风光,可惜一切都不是她希望的。
天晴朗,好风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苍穹又怎样,噫,故梦难圆,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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