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城市灯光

　　晚自习后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快十一点，荀风还没有回家，玉乔脱下鞋子发现爸也还没回来，回到房间打开手提电脑，翻墙上了推特，随便浏览了几下便关上了，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微光，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信件，看了眼时间，打开信件，发件人是荀峥。
　　荀峥一个月前去英国见爷爷奶奶了，家里因此清净不少，荀峥的爷爷在英国少说也算个富豪，这是更让玉乔疑惑的地方，既然如此荀峥其实根本不用爸抚养的，而且荀峥的爷爷膝下只有荀峥他爸一个孩子，现下更是只有一个孙女在跟前，孙女是荀峥他爸和前妻的孩子，虽然有众多疑问，可爸从来没有解答过。小时候想的没这么多，对于这个小两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各种关爱和维护，为此没少背黑锅或是和别人打架；长大了即使有疑问也不觉得怎么样，毕竟血缘和一起长大的情分摆在这里，即使出现问题，玉乔也希望荀峥自己永远不用知道。
　　荀峥在e-mail上说下周回来，具体时间不定，还说在英国这边各种想姐姐，好话说了一大堆，虽说有些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玉乔还是挺高兴的，反复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看漏什么，就把电脑摆到床头，拿了衣服去洗澡。
　　荀风是在玉乔洗澡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回房一点动静都没有，等玉乔洗完澡出来路过玄关才发现荀风回来了。到厨房泡了两杯牛奶，端到荀风房里，轻轻敲了三下门：“哥，进来可以吗。”房间里却没有如预期传来荀风的声音。推开门走进房间：“我进来了。”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借着窗外的各色灯光看到荀风躺在床上，走到床边说：“还没洗澡，就算睡觉也先喝了牛奶。”
　　“小乔，我跟温鱼吵架了。”躺在床上的荀风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挤出来的。
　　将牛奶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坐在荀风的床上，轻轻地问：“怎么了。”说着，摸了摸荀风的头。
　　“臭丫头，别趁机占便宜。”荀风轻轻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大不了就分了，反正也只是玩玩，我没事，只是有点不爽。”
　　“真的？”玉乔轻声问道，看到荀风轻轻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端起边上床头柜上的一杯牛奶递给荀风：“喝完牛奶去洗澡睡觉。以前跟男朋友吵架也没见你这样，你呀，还真是吓到我了。”微顿，转过头看着荀风道：“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温鱼了吧？”
　　“你看我什么时候动过真感情。别多想了，我现在还没想过要找男朋友，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一个，我会告诉爸的。”荀风语气似乎十分轻松又一本正经，看不出在逃避什么或是开玩笑，他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玉乔递过来的牛奶。
　　“温鱼还挺好的，我挺喜欢他，长得又帅，又乖。别老不把感情当回事，我没谈过恋爱，但我言情看了不少，看得出来温鱼跟你在一起可不是玩玩，你就是太不正经，什么都玩玩，错过了他以后说不准就没这么好的了。”玉乔甩开拖鞋坐在荀风的床上，手上端着牛奶喝。
　　“没谈过恋爱的你还好意思说教我，看过几本言情还真当回事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你呀只要跟在你哥我屁股后面享福就可以了。”荀风揉了揉玉乔的头，将牛奶喝完，起身：“我去洗澡，你自便。”
　　“嗯，早点睡。”玉乔跟着跳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还没有十二点，玉乔爬上床，将枕头立好，靠在枕头上做好，拿起床头的电脑，打开了浏览过无数次的大学资料，资料上是英国剑桥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的详细介绍和招生标准以及留学读研标准，鼠标一边滑动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
　　“好想去英国读书。”抱着电脑躺下，玉乔小声感叹一句，自小就想去英国，只可惜荀晏太忙从来没时间带几个孩子出去玩，荀峥每次回英国都想带上玉乔，只可惜每次回英国的时间都在上课，荀晏不准玉乔去，而且荀晏一直不乐意玉乔去英国，只说如果玉乔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上英国的大学并且要申请到奖学金才可以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荀晏对去英国这么反感，但玉乔隐隐觉得这与荀峥有关。
　　睡前最后再看两眼剑桥和曼彻斯特的学院，这才将电脑放开，将被子一拉，睡觉。

　　“荀风，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没有义务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没有必要事事听你的。”
　　“温鱼，什么叫没有义务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
　　“就是字面意思。荀风，这件事不光彩，你一定要弄得人尽皆知吗？我受够了你的霸道和以自我为中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玩玩，难道不是吗？”
　　“温鱼，你别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你随便听点风就是雨，动不动就闹，跟个女人一样。”
　　“我蹬鼻子上脸？对，我就蹬鼻子上脸，反正凭你要什么人没有？我你也玩够了，以后就归于正常，我跟你只有同学关系。反正和你处过关系的也不止我一个，你也没损失。”
　　“你是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第一个甩你的？我不甩你等着被你耍？我不是业余爱好。”
　　伸手要去抓住他，抱住他，一边让他冷静一边一字一句地解释给他，可是温鱼的手就这么从自己的掌中溜走，似乎抓不住了。

　　“你是第一个我上心了的人。”花洒缓缓流着温暖的水，洒在头顶顺着发丝流下，划过额头眼睛鼻子嘴唇，洗净额头上温鱼的吻，洗掉温鱼红着脸对着自己笑的画面，冲走鼻腔内残存的只属于温鱼的味道，冷却温鱼带给的炽热，水汽氤氲，缓缓吐出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今天的自来水，似乎有点咸咸的。

　　夜色下，温鱼似漫无目的地向家走去，眼神略微有些空洞，眼睛有点酸酸的。

　　“你好，你是温鱼吗？”记忆里了，那个女孩子好像是经常和荀风走在一起的。
　　“对，你是？”
　　“我是高二的，我叫沐曦，是荀风的女朋友。”女孩笑起来很好看，似乎和荀风微笑的方式一模一样。
　　“女朋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没听他提过？我看你们最近走的挺近的，你是他的新朋友吗？因为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我们的关系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以为他告诉你了。”
　　“是这样啊。”
　　女生似乎是见到温鱼表情有些尴尬，立马领悟了什么：“你不会跟他？是吧？放心啦，我不会介意的，他是业余爱好，其实他喜欢女生的，所以你对我没有威胁。”女生安抚温鱼似地笑笑，又补充道：“就是因为我是腐女，结果把他也带腐了。你别放在心上，他跟所有男生只是玩玩。”
　　“所有？”
　　“是啊，你不知道吗，你应该算是他的第十四个对象了。”

　　回忆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不甘着，很气愤又很失落。只觉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抬起头眨眨眼睛。本来私心觉得沐曦应该才是被荀风给骗了，本来因为荀风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可还是忍不住问了荀风的朋友。

　　“荀风啊？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业余爱好，他告诉你了？”这句话就像千斤重鼎压在温鱼心上，也确实了沐曦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真的好想找的荀风仔仔细细问问他，为什么能装的那么像真的，为什么明明是玩玩却能装的那么认真，为什么让他自己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后荀风却和女朋友自在，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可当真正见到荀风，却一句质问都说不出口，除了歇斯底里其他都忘了，就像个委屈的小孩子，或许，就算问了也只会被他当傻瓜；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什么叫第一个，连继续骗下去都不愿意这么快就摊牌了吗。
　　自嘲地笑笑，还真以为自己对荀风很重要呢，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存着荀风的温度，还有这只手，曾被他紧紧牵着，那么有力。眼前似乎都是荀风，直到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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