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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
“荆——天——明!!”
墨家据点,一大早就听到医仙端木蓉的声音从药房的方向传来。院子里正在工作的两个墨家弟子奇怪地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只听她又道:
“你是不是偷进我的药房了?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想找什么都找不到。”
“我……这个,嘿嘿,怪女人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嗯,一定可以解释的……”
跟在她声音后面的就是他们墨家巨子支支吾吾的答复,这让几个弟子都忍不住扶额。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端木蓉冰冷地说,“你小子以后要是再偷进药房,我就——”
“啊啊啊啊!怪女人发火啦!”
没等话说完,天明大叫着跑出了房去,接下来身后便传来端木蓉的怒吼:“你小子给我等着!”
“天明,你惹到端木姑娘了?”见天明逃窜出来,还在院子里的阿诺忍不住朝他调侃两句。
天明扶着膝喘息片刻,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过了会儿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装出淡定从容的模样。
“惹到她?呵呵呵……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本巨子哪是那么粗俗的人!”
天明心虚地打着哈哈,暗自却捏了把汗:还好记住药方后就已经把拿走的东西放回去了,如果被发现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一说到治疗眼睛的药,天明就想到他还有一件事得记得去做。
伴着扯谎和转移话题,天明好说歹说地把阿诺和其他看热闹的弟子们给打发了。这才一个人悄声地向竹林里走去。
天明绕过小道,转身入了林子。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
这个小地方的具体位置,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知晓。天明在竹林中站定,把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个口哨。
他吹了几下,然后扬起声音:“大野熊,你在吗?”
有片刻的沉默,很快便听到一种沉重的金属踏着雪从身后走来的声音。
天明转过头去,见身后的竹子被悉悉索索地拨了开来,机关无双巨大的身影展现在眼前。他的喉咙中发出沉重的响声,巨大的机械手臂轻微晃荡着。虽不语,那神色却似乎是明白自己被召唤来的意义。
盯着这庞然大物片刻,天明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狡黠的笑容。
自从前些天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治疗眼睛的配方后,星魂的情绪忽地稳定了不少。
他开始愿意乖乖进食、接受每日的包扎和治疗,对天明的接触也不再那么抵触了。无论天明做什么——煮饭、熬药,还是添柴生火,星魂都只是安静地在一旁打坐和调理气息,除了偶尔吩咐几声之外,基本上不发一言。
虽然这家伙那身为护国法师的臭架子依然很让人烦,但是比起以前那个危险可怕的他来说却已经让天明感到很满足了。这些天来,他本人也渐渐觉得和这号危险人物相处变得从容了许多。
天明处理完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就像往常那样背着柴火和装了汤药的瓦罐到了山洞。
即使是白天,这里依旧是黑咕隆咚的,仿佛再灼热、再明亮的阳光都无法将里面照亮。
就算星魂那家伙瞎了眼睛不需要阳光,天明可也不能胡乱瞎摸黑。他将带来的补给在洞口放下,然后摸索着向洞内走了一段,两只手贴着石壁不停地摸着,直到触到一面冰凉光滑的物体。他赶忙将两手找到那物的边框,轻轻一拉,调整那物将正面对准了太阳摄入的方向。
顿时,几束阳光成折叠状地贯彻了石道,整个洞窟便都亮堂了起来。天明扶着的物体不是别的,正是一面铜镜,镜面将那阳光反射入洞口后,正好又射在位置恰好的另一面镜面上。这样的镜子天明一共在洞内布置了五面,一面反射接连一面,正好能将日光均匀地分布在整个山洞的长道内。
这是他向墨家祖师爷学来的招数。这种铜镜的阵势,他曾在墨家禁地里见到过。现在想想,后来他决定向班老头学习机关术、应也与闯禁地时眼见的各种奇迹是密切相关的。
当做好这些后,天明便提起他带来的补给,独自一人向洞内走去。
有反射阳光的照明,这段路走起来方便了很多。天明走了一段便能隐约看到那一小堆已经快要燃尽的柴火,和那个一声不吭地坐在篝火旁边的人。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星魂的时候天明就会忍不住兴奋起来,就像想要快些与好朋友相见的小孩子一样。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微弱的火光前,星魂盘腿端庄地坐着。他身上虽随意披着已经破损的外衣、衣下虽隐约可见伤处和苍白肌肤相应,可那端正的姿态和高贵的庄容却令他神态清高优雅。即使一时伤残也无法夺走他的高雅,就连那因虚弱而微微依偎岩石的动作都处处散发着在此处难以得见的贵族气息。这样的气质,完全不属于这个简陋的山洞,让天明一时间看得都有些呆了。
他脚步顿了顿,才缓缓地来到星魂身边。天明将手中的补给放在地上,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星魂,又看了看快要烧尽的篝火,还是弱气地决定先为他乘出一碗鸡汤来摆放在身前,这才打破这些胡思乱想赶忙去为篝火添加新柴。
天明忙碌了一小会儿,才听到身后的星魂发出了动静。星魂在身后稍坐了一小会儿,便开始摸索着拿起那碗放在他面前的鸡汤喝了起来。
天明决定不转身去看他,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到星魂,从而打扰到这种表示信任的动作。心里想着对方现在正喝着自己熬的鸡汤,心里就忍不住有种美滋滋的感觉,就像个受到夸奖时的乐滋滋的小孩儿。
星魂喝了一半就停住了。他的胃口一直不大,而天明熬汤一般会一下熬很多,仿佛生怕喂不饱他一样。星魂将剩了一大半的鸡汤用盖子盖住,推到一旁,扬起声音唤道:“哑巴,换药。”
被点到时,天明的身体微抖了下。他可不敢怠慢星魂的需求,于是便尽快解决手上的活儿,然后屁颠屁颠地凑到星魂身边。上次的药膏他熬了许多,应该还能用很久。天明动作欢快地解开眼睛上的纱布,在一旁放好,然后拿盆中的清水洗了洗手。
这时,只听星魂突然说道:“换完药就去烧两盆热水来。本座要沐浴。”
他的声音高傲清冷,天明听了,赶忙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不闲着,从瓦罐里舀出一些药膏,凑到星魂身前。
天明用食指轻轻将星魂的眼帘向上抬起,展露出他蓝色的眸子。他们凑得很近,脸与脸的距离让他们能够微弱地感应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天明只觉得脸烧得烫烫的。他想无视掉这些感觉,小心地抬起沾满药膏的手指,将药膏轻轻地敷在星魂的眼睛上。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草药会让对方的眼睛感到难受。
星魂任他做着这些。
“你叫什么?”他忽然开口。
天明吓了一跳。星魂询问时,他们的脸颊正好近距离地相对着,磁性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回响起来。天明没有想到星魂会问,在这些天的相处中,除了吩咐他做事以外,星魂几乎是从来不屑于开口的。
“啊……”
天明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回答。
见他不答,星魂冷哼了一声:“我总不能一直管你叫哑巴吧?”
他之所以会突然这样问,只不过是因为想到相处的时间过长,不能继续维持对这个人的一无所知。星魂不接受在连对方名字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照料和服侍,他想要对和他接触的任何人都了如指掌。天明呆呆地看着他,就连半举起的舀着药膏的手指都忘了放下。
星魂缓缓伸出手,动作既不快,也不狠,就这样轻柔平静地——卡在天明下颚与脖颈连接的地方。
天明心里一凉,感到那只手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一直保持着手指微屈起的动作。时间久了,指尖就都紧紧箍住脖子,令他喘不上气。
他惊觉地闭上嘴巴,使劲摇头。
星魂睁开一双眼睛望着他,仿佛想从现在所能看到的那些仅有的微光和颜色中看清楚天明的相貌。虽然明知他的视力还恢复不到能认出自己的程度,但天明还是提起了心,气都不敢喘了。
星魂的食指开始有意无意地摩擦天明鬓角的垂发,说话的声音有些闲情,又有些轻蔑,就像事不关己一般:“你是打算告诉我呢,还是就这样僵持着死活都不说?嗯?”
天明这下头也不摇了。正是这样平静无波的星魂,反而让他更加害怕。
他咽了下口水,将星魂歇在膝上的左手抓住反转过来,手指戳在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字来。
『我一个哑巴,没有朋友,哪里有名字?』
星魂轻哼了一声。
“哑巴就不能有称呼吗?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大家都叫我哑巴。』
星魂的手紧了紧,让天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心焦地继续写上:『我从小就是哑巴,爷爷奶奶死后就自己生活。你是第一个和我交谈的人。』
这些也不全是骗他的。天明心想,至少关于爷爷奶奶去世的说辞并不假。
星魂微微蹙眉,怀疑着这些话的真假。且不说天明深厚的内力是从何得来,最令星魂觉得不能相信的是,一个从未和外人过多交流的哑巴,是如何习得识字的?
若是平常,他或许早就选择用读心术来一探究竟了。可读心术需要双目对视作为媒介,此时他双目失明,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如果要等到恢复视力才能审问此人,是否又又有太多的风险?
天明不知星魂的心思,却隐约能看出他眉宇间的纠结。他赶忙又慌乱地为自己辩解起来。
『我没有骗人,真的,知道我的人只管我叫哑巴,我从……』
他的“从”字还没写完第二个笔画,就被打断了。星魂不耐烦地将手抽回来,语气冷漠地说,“不想说,算了。”
他放松了卡在天明脖颈间的手。呼吸通畅后,天明喘息的声音微微急速了起来。
“快去备水吧。别让我说第二次。”
天明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含着痛出的眼泪,委屈地看着他。星魂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又说:“还不去?”
天明赶忙站起身来,倒退了几步,然后就灰溜溜地躲开去拿盆打水了。
星魂伸手摸索着找到了纱布,缓慢地在眼前裹好。他稍稍抬眸,用那双还没有恢复视力的眼睛来透过纱布去看他跟前的少年忙碌的背影。
虽然他是妥协了,可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这个会莫名帮助他的哑巴。
星魂冷哼一声。他堂堂一介大秦的护国法师,怎会随便被这样一个又哑又傻的普通人所左右?即使那人对他好,做了各种事试图取得他的信任,也不能排除此人是由敌人派来暗算他的奸细的可能
他最近是觉得眼睛好多了。虽然这个哑巴来历不明,但他为他找到的药方却真的管用。就在刚刚哑巴为他上药的时候,星魂的双眼已经能明确地感应到火光的摄入。这双眼睛,偶尔已能够看见些模糊至极的投影,像鬼魂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但光凭这样却还看不到能够让他能够分辨出事物轮廓,更是无法看清那个救他的傻乎乎的哑巴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星魂更加怀疑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普通哑巴,如何会有那一身的内力?又如何会得知破解蜀山毒药的方子?这人知道的越多、帮他的越多,星魂对他的怀疑也就越大。
星魂还从没有见到过像这个哑巴这般不守规矩的人。以前伺候他的那些侍女仆从,对他不是唯唯诺诺、百呼百应;便是敬畏地低声轻语。何时有出现过这种被暴力威慑和生死胁迫过好多次,还这样没大没小、毫无自知之明的下人?
哑巴待他似乎就像是常人相处一般,该打趣和玩闹时从不含糊,仿佛对他这号危险人物毫无惧意。就算这个哑巴并不知道他是国师,又如何不能看出他来之不善?为何被威胁过之后,依然是一副没大没小、吊儿郎当的模样?这种仿佛脑袋缺根筋的白痴,星魂以前的确是从未接触过。身为高贵国师的他,更是极少在宫中碰到过这种缺心眼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有关这个哑巴的任何事情都与他熟知的人不同。这样反而让星魂真的开始对哑巴产生了一丝兴趣。
他想着这些时,天明也在忙碌着。备好水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刚刚将水倒入盆中,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扶星魂。
星魂轻哼了一声,能感到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微微含力,是真心尝试着扶他起身。在阴阳家,他只曾见过高手以扶助为名的内力暗斗、或者假惺惺相助的虚伪形式。像这般着力却不强硬的接触却真是从未见过。可他并不领情,虽然没有抽手,却也不接受天明借他的助力,靠自己受伤的腿力,一瘸一拐地向那水盆走去。
虽然做得有些笨手笨脚,但天明却考虑得十分周到。他怕外面的凉风吹进来让星魂着凉,将一堆火分成了三个燃烧的火堆,而装着热水的木盆就放在火堆中央,被温暖的火焰包围着。烧好的热水他也分别用两个木盆来盛——分别用于浴身和沐发。真是照顾得十分周全了。
星魂用手摸索着坐下,却难以避免地抓住天明借他的手。温暖与冰凉的两手相握,在天明的帮助下星魂稳住了身体。坐稳后他直起了腰板并且伸展双臂。这个动作,令天明疑惑了半天。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星魂这是在要自己为他更衣入浴。
这令天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却又决定了遵从指示。就算给这家伙更衣又能怎么样?小事一桩。结合起之前各种被星魂压迫和欺负的场面,仅仅被他使唤替他更衣反而是很幸运的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当替他解开上衣,即将要为他退去下裳的时候,天明却还是停顿了一下。
星魂高昂着下巴,仿佛他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想必在阴阳家时被人伺候沐浴也是常事了。这种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天明只得将脸转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替星魂退去剩下的衣物。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扶星魂下水的。坐下时水明明只没及到腰部,星魂大腿上受伤的部位却还缠着绷带。天明只得又硬着头皮将星魂的腿抬起让他将赤足放在盆外。在水下若隐若现的身体令天明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任命地替星魂冲洗起身上来。
天明用手捧水从肩上洒落,水流顺着苍白纤细的躯干向下滴淌。天明捧了几把水,然后用手替星魂将水流过之处抹净。
“你平常就是这样沐浴的?”星魂冷笑一声,语气中慢慢充斥着讽刺之意。
天明没答,脸却憋得红了。
星魂又说,“赤手手来给人沐浴,这是那些教你的吗?嗯?”
天明气得脸红通通的,几乎差一点就怒吼了出来。可他现在是个哑巴,是不能出声的。纠结了半天,刚要动一动,却又听到星魂说:“用布巾,否则不要碰我。”
天明僵住了片刻。他身上并没有布,心急下只能想到用自己穿的衣裳。可他因流落在外在外而饱经风霜,外衣已经沉淀了一层沙土。心知星魂一定会嫌弃,天明灵机一动,脱下还算比较干净的中衣,在水里投浸了两下浸湿了。将湿掉的上衣凑到对方后背的时候,手还迟疑了一下,这才轻缓地附在对方泛着水珠的裸背之上。
天明调皮地咬着下唇,见星魂似乎并没有否决,这才安心地替他擦拭起身上来。
这期间,星魂一直不言语,洞内除了水声就只有火堆燃烧的响声。天明赤裸着上身,好在因为自身的内力阳性颇重,在早春的温度中也并不感太冷。
星魂静坐的身躯是一种说不出的光景,纤瘦却健美的身躯苍白清澈,而那种平静而高雅的气息更是惑人心神、让天明忍不住就去多看几眼。
相反,他自己此时和星魂一样裸露在外的少年之躯就显得要粗糙多了。
星魂伸出在盆外的腿也修长而无垢,明明是男性骨感与肌腱分明的躯体,却隐隐有些跨越性别的细腻。天明偷偷瞥了眼,暗自感叹阴阳家的生活一定很富裕,才能将人的皮肤养育得如此平滑。却不知自己在想这些的时候,脸上已不知不觉地泛起了一片红霞。
他很小心地避开星魂身上的伤处,用滴水的布块擦拭了他身体上每一片可触及的皮肤。但隐在水下的部分却仿佛是不能碰的禁处,稍微接近一点,天明就立马自觉地躲开了,仿佛是在逃离着太近的接触一般。
擦净身体后,天明又到星魂身后,给他将束发解开。光滑的黑发披散下来,呈现出的是与曾经那打扮正规而整洁截然不同的星魂。当天明捧水为他沐发时,一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不动,看着他那被黑发装点的面容,就像是一时被迷了神。
当水从发间流淌而下时,沾湿的黑发垂落在肩头,被天明捧起,小心地清理着。他的手指穿过浓密的长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落在发梢,一时间心生好奇。他自己的头发就从未有这般柔顺过。以前睡醒后,根本懒得梳理就胡乱地把头发扎起来,所以总是乱蓬蓬的,而且还干枯发黄。又何曾有幸被人这样打理过?
果然老天对人都是不公平的……天明撅着嘴想。星魂平常在阴阳家一定有不少人围着照顾,与此同时他自己却被追杀、四处流浪……这样想着,手里就忘了注意轻重,梳理起发梢的时候不小心地扯了一下。
星魂嘴中微微“嘶”了声,训斥道:“白痴!”
说着,手带着内力一挥,就把天明拍飞了出去、转着圈啪唧落在了两米开外。
他还没来得及叫疼,就听星魂又说:“不需要你了!剩下我自己洗。”
天明捂着被拍红的脸,有苦难言,又不敢抗拒,只得乖乖地呆在原地,看星魂自己沐好头发、将发梢拧干,然后扶盆出浴。
细长的后背带着水帘从木盆中升起,肩头披散的头发衬着苍白的皮肤。星魂伸手摸索向中衣,擦干身上。天明赶忙上前,为他披好了外套。
虽然有一丝混乱,但这澡洗得还算平静。过了一会儿,星魂已经披着天明给的外衣在火堆前静坐。天明赤膊坐在火堆前,用铁铲拨开挡住火焰的煤炭。竹子的架子上,悬挂着湿掉的衣物,正在晾干。
星魂又没话了。天明也只有一个人无聊地坐着,眼中映出橙红的火光。他还微有些红晕的脸颊都隐没在暖色的光中,心中想起之前的接触,心跳就难以平歇。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牵挂着这点小事,让天明觉得自己很蠢。
于是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天明想起了墨家,想起了大叔和月儿,也想起了少羽——并且,他还想起了雪女和小高、他亲眼看到被火焰吞噬的小圣贤庄、还有曾经授他武艺的丁胖子……那些……已经都不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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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有不懂事的小朋友到贴吧里指控我在贴吧未授权转载,要么就是贴吧发帖“抄袭”晋江上“有原文”。我真想吐槽一句难道你们都不看作者名字吗!我贴吧里发过两遍,ID和晋江上都是一样的,哪来的小孩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不看就自作聪明了!简直不知该怎么吐槽你们才好!拜托不要再秀智商了好吧,我坚信我的读着平均智商要比这高出一倍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