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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第六章初见
俞明远本不是能静的下来的人,此时,陪着太子醒酒,没到一刻钟就有些不耐。对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子道:“殿下怕是过几个月便要大婚了吧!”
太子被惊扰,微蹙起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嘿嘿,臣是想着殿下大婚一定十分的热闹,想想就开心。”
太子挑眉看向俞明远:“究竟想说什么?明远可不是那会拐弯抹角的人。”
俞明远撇撇嘴:“臣不是在努力学着拐弯抹角吗?”太子微笑着摇摇头,俞明远大觉无趣,只得直接说道:“臣可是想为殿下尽忠!”
“哦?此话怎讲?
俞明远挨近太子:“殿下虽与林家大小姐早有婚约,却并未见过真人,可是?”
太子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人:“明远的意思是?”
“臣委实不忍心看着太子连新娘长得是圆是方都不知道,便要将她娶进门。”
太子到底还年少,惊奇的瞪大眼睛,还是应了下来,嘴却忍不住念叨:“孤见过画像,自然知道非圆非方。”
俞明远见太子同意,顾不得礼节,就要拉太子出去,太子还在絮叨:“哪有这样说自己表妹的......”
迂回的游湖长廊,几位千金三三两两的,正在垂钓。林家的嫡出二小姐与庶出三小姐来往其中忙着招呼。至于大小姐林湘珺则因是待嫁之人,并未在一处,避坐在旁边的凉亭中。一个着鹅黄色滚雪细纱姑娘不耐的放下钓竿,向凉亭走去。
亭中正坐着将近及笄的林湘珺并刚满七岁的瑟瑟,也就是定远侯次女萧慕雅。
“姐姐,这般好的日头,实该摇一叶小舟去那湖心方才能尽兴呢!坐在这儿垂钓,多无趣呀!”萧慕雅嘟着粉嫩的小嘴,十分不满。
“小舟?亏你想得出来!若是在那湖心翻了,可如何使得?”
“‘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这样的乐趣岂是在岸上能体会到的?让人多多跟着便是,哪里就会翻了?”萧慕雅满脸的不快,来扯着袖子。
“好啦!姐姐答应里边是。”林湘珺最无法拒绝表妹的要求,只得答应。
“真的?太好啦!”
“不过,可得说好了。今儿你就别想了。改日没这么多人了,再接你来。还有,不能坐舟,我可怕着呢!祖母和母亲也不会答应的,我们用画舫可使得?”
萧慕雅眼珠转了转,遂忙不迭地点头:“使得使得!都听姐姐的。这些日子,罗嬷嬷给人家布置了好多功课,都快憋死了,只要能去湖上就成!”
想着表妹五岁便启蒙,只为讨文采出众的定远侯的欢心,林湘珺心里便有些憋闷。柔声道:“到时,咱们多多的准备些瓜果,连晌午都在船上吃可好?”
萧慕雅大大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展开便被一声轻笑打断:“好呀!我当您们躲在这做什么,竟是谋划着要去划船!看我怎么去向姨母告状!”
“浥姐姐,怎的过来了?”林湘珺和萧慕雅,慌忙迎向说话的黄衣女子。这是镇南王的嫡亲孙女,唤作明浥,由此可见他们家对女儿有多疼爱,竟和男孩一般的排行取名。
萧慕雅拉着俞明浥,大大的杏眼闪过狡黠的光:“浥姐姐怕是不想去告状,而是想去求姨母,让你同我们一块儿去玩吧!可是?”
俞明浥被戳穿,脸微微泛红,轻轻地刮了下萧慕雅的鼻子:“就你人小鬼大,什么都知道!”
“哈哈!明明是浥姐姐将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嘛!”
“你这丫头!”俞明浥面上挂不住便要去捉萧慕雅,萧慕雅赶忙躲到了林湘珺的身后。
林湘珺堪堪抓住俞明浥的手,求饶道:“好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雅儿就这一张嘴不饶人,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次吧!”
俞明浥哪是真的生气?见林湘珺像护犊子似的把萧慕雅挡在身后,再也板不住脸,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萧慕雅也哧哧的笑起来,倒将林湘珺闹了个脸红。
“好呀!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萧慕雅笑了个够,见林湘珺还憋红着脸不理人,赶忙去拉她的手:“姐姐可莫要生气了,饶过雅儿这回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话,我都听出茧来了,怕是等头都白了你也断断是改不了的了!”说着许是想到小表妹白发苍苍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
俞明浥更是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看向林湘珺,认真的说道:“先前说的可不是玩笑,怕是没几次了,往后咱们姐妹再聚在一起,就难了......”
林湘珺想着俞明浥已与晋阳侯世子定下亲,只等过了重阳便成亲,以及自己几个月后就要入宫了。有些黯然的点点头:“我自会和母亲去说,母亲也一定会应承下来的。”
“唉,想着以后可没意思的紧。这般玩耍嬉闹,是再不能够了。”
萧慕雅看着两个自小十分疼爱自己的表姐伤感,不由轻轻握住了她们的手,眼里闪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复杂光芒。
亭中的三个姑娘想不到的是,他们后方的树丛中正站着两个男子。自然是要看未来太子妃的俞明远和太子二人。
俞明远压低了声音:“看到了吗?那个着水蓝色烟罗裙的便是我的大表妹。怎么样,漂亮吧!”
半天却得不到回音,看过去才发现,从来情绪不上脸的太子怔怔的看向亭中。
“哈哈!”俞明远不由笑出了声,又赶忙捂住嘴,看并未惊动亭中的人,方才放下心来。
可这番动作到底惊动了身边的太子,他回过神来,也压低了声音:“时候不早了,快回席上去吧!”话未说完,便拉着捂嘴憋笑的俞明远匆匆离开。
太子与俞明远面色平静的回到席上,此时,宴会已接近尾声。大家基本都已喝得脸红,永安侯虽是主人家好在有人帮着挡酒,还保留着几分清醒。见太子回来,赶忙迎了上去:“殿下,可还好?”
“无妨,孤酒量实在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了!”
“哪是殿下酒量不好,实是林君侯他家的酒太醉人了!”晋阳侯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还不忘说笑两句。太子迎合着夸了又夸永安侯的宴会,又问候了一番几位醉的不省人事的大人,便在永安侯恭送下起驾回宫了。
回宫的路上,太子回想起午后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大大的杏眼闪着那般复杂的光,有几分坚韧,几分骄傲未来得及掩盖住。孔雀翎般的睫毛,一扇一扇,好似扇进了人的心里。太子只觉,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此刻像有根羽毛在扫动,痒痒的,疼疼的,却并不讨厌。
当晚,太夫人看着太子送上的寿礼,一株寿星献桃的根雕。足有一丈高,十分罕见。饶是太夫人见多识广也不由为之惊叹。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从这寿礼上看到了孙女的未来,或许比想象中要好得多。送完客人的永安侯发现下人们都屏息站在屋檐下,走进母亲的屋子,看到的便是脸上挂着淡笑的母亲和母亲看着的那株根雕。太夫人发现儿子的来到,抬头望向门口。永安侯默默无言片刻,方才满目毅然的冲太夫人点点头。此刻再无平时的木讷温和,剩下的是作为一个合格政客所该具有的果敢刚毅。太夫人目光也变得锐利,同时下定决心般对儿子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以来,作为谨小慎微的老牌贵族,永安侯虽对皇上和太子表现了足够的诚意。可在朝政上,却并未有任何倾向显露。为的,便是将来有任何变故时,能最大的限度的保留自己的实力。可是,太子已册立两年,两年来太子专心学习政务,如今也颇有成果,魏文帝却累觉不适。太子急需在朝堂上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永安侯府也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今天太子的亲临,无异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永安侯终于下定决心,真正的站在太子一边,辅助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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