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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哥哥约我去他家
没几日,任何人都能从师父抽搐的面部肌肉运动中,推测出我的学习进度。
我甩着不存在的水袖,咿咿呀呀地唱:“可怜我地个师父自从,自从遇到我,年纪不大天天叹气,思前想后,呀——多长两根白头发,呀——白头发……”
丰师父强忍头上无数#字,终于婉转地开口道:“小福……要不……咱们学个别的?……刺绣怎么样?为师行走江湖见得多了,那些个江湖侠女、名门闺秀都学这……”
我摇摇头,几天的精神折磨,师父已经有向大婶方向发展的趋势了,初见时的冷硬强悍早已被我折磨的不知所踪。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师父啊,徒儿真心不是想为难您老人家,要不是为了我神仙似的屈哥哥,我又何必每日腰酸背痛?您就多担待担待吧!再说了,您老人家早年总在山林里穷晃荡,哪里知道别的小姐学什么,就是看你徒弟好骗是吧?
“‘疯’师父,小福是真的想学好武艺,您就再教教人家嘛……”撒娇,撒娇,大眼睛星星。
丰师父强忍抽搐:“可你实在……再说了,你始终是在深闺之中,空有一身武艺又有何用?”师父边说边拣起我百发百不中的暗器,不远处是个用了七八天的“新”靶子。
学好武艺对我有什么用?我一边跟着师父捡,一边想不过是为了我心爱的神仙哥哥,为爱而战的美少女怎能轻言放弃?!我随手把捡起来飞镖潇洒的一射……然后灰溜溜的去捡起来
‘疯’师父,我怎么说你都不同意,看来不使出点看家的本事是不行了!
“小福学好武艺一不为保家卫国,二不为强身健体,只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一个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看祖国大好河山,无牵无挂……”顿了顿发现师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知道被我撞上了,顺着这个方向继续睁眼说瞎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变鱼在席府游,变鸟也在哥哥头顶上飞。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么?”师父若有所思:“好一个无牵无挂!为师前半生也曾有这样的抱负,可惜终究没有做到无牵无挂……”
啥米?
“为师有点私事,出门几天。”说完师父就不再理会我,转身走出操练场。
啊?
我跟在后面绕着他:“师父!师父!我哩?那我哩?”
“你就把为师这两天教给你,勤加练习即可。”声音已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
我原地转圈,哪对哪呀?!
第二天,师父谁也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席府,也没有和人说他去了哪里。
师父走了,赵伯忙于账目,前一阵我嘲笑云卿,他气得不理我了,我成了吃草放羊的小孩。
一个人在桃花树下看着暗器发呆,不时的抬头望望,窗边依旧没有我想念的身影。我让逢秋退下,惬意地躺在树下,嘴里叼片树叶,学蜡笔小新装死玩。
一阵清风拂过,突然想到,师父在教授我武艺时,下人随侍在侧,我的“进步飞速”岂不是都看在眼里?他们一定躲在背后笑我!不行!
人活脸,树活皮!
自顾自的激动了一会,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了下去:自己的确是没什么本事……
树下散落着暗器,都是我射不中掉在了地上的……我灵机一动,鬼鬼祟祟地看看周围,哟西!大大滴好!没有八路的干活!
“化冬!化冬!”布置好以后,我躺回树下,装模作样地叫化冬。
化冬小步跑来:“大小姐有吩咐?”当她看到都插在靶子中心的暗器时明显愣了一下。
“去,给我倒杯水!”把化冬是反应看在眼里,我知道有效了,道:“哎呀,真是累啊,练了一个早上就是累啊……”
“大小姐,您等着,我去给您倒水。”
没一会,“大小姐,您的水来了。”
来的人换成了逢春。
“放那里,你退下吧。”
逢春偷偷摸摸瞄着靶子,实在想不通,我是怎么一夜之间进步神速的,刚刚化冬说她们还不相信。
我心里乐呵!
没有几分钟,解夏又来了:“奴婢给大小姐送来了点心,想着大小姐的肚子该是饿了。”
哪里是怕我饿着?是来探探虚实的吧?
“放下吧。”
接下来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来来去去,有送手巾的、送瓜果的、送漱口水的……到后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借口了,直接趴在操练场边上偷看。
我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
不经意间眼一抬,心一跳:“娘哩!”
屈府阁楼上对我浅笑的不是神仙哥哥又是谁?
我赶紧放下腿,一个鲤鱼翻身,站起来又觉得刚刚跃起的动作实在太粗鲁,不符合我要走的路线。但…总不能‘快退’吧?
再一看,那笑意更深了……
悔死了。
我同手同脚地往前走了两步,隔着院墙,抬起头,死皮赖脸喊道:“屈哥哥好兴致,闲来看风景,风雅,风雅。”
“哪里,比不得妹妹兴致好。”说完小幅度比了个扔暗器的动作,谪仙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狭促。
全看见了……
我滴神啊!!
让我死了去吧,死了以后早投胎!!
脸全丢光了……
没事,没事,我自我安慰,反正以后我和神仙哥哥是要双双对对的,丢脸算什么?不是说夫妻就是能面对面扣脚丫的人嘛?!嘎嘎嘎!今天权当是老夫老妻的排练吧……嘿嘿……
斗志瞬间燃起,小宇宙爆发!
尽管知道红着的脸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还是对着浅草阁狡辩道:“妹妹早知屈哥哥在楼上,知晓屈□□日读书实在幸苦,娱乐一下屈哥哥,好慰解屈哥哥读书辛劳。”
小丫鬟们被一声声屈哥哥、屈哥哥的绕晕了。
屈白闻言扬眉笑道:“有劳妹妹。”
神仙哥哥你不要没事老对我笑好不好?有人会呼吸衰竭的。
“若能博取屈哥哥一笑,妹妹此番也算值得了。”算……过关了吧?
快晕了的众丫鬟一头黑线:大小姐赤裸裸在调戏良家男子啊!
“过几日即是愚兄的生辰,府中备有酒席,妹妹若是得空……”
我掩不住满腔的渴望,低下头,假装不在意道:“去的。”丫鬟们想,大小姐真是不矜持!答应的毫不犹豫,又听我郑重的加了一句:“不去是小狗!”
屈白没有想到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拱手道:“好,到时恭候妹妹大驾。”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在屋子里焦躁的来回踱步,我是很希望能够去屈府和屈白亲近亲近,难得还是他主动邀约,我更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如果去,又有三个难题像三座大山一样压着我:
一、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赵伯,不知他允不允,面上我是席家的大小姐,可对把我带“大”的席家大总管,我还是有点怵的。
二、我从小就穿过来,算起来‘活’了十几年,总溜上街,但总在市井流连,像这样的“高级古装派对”,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到时在屈哥哥面前出糗,岂不适得其反了?
三、作为一个女生,要去参加我心爱男生的派对,最重要的是什么?对!我穿什么啊???!!!
在我没有一点头绪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出了叛徒。
“大小姐,赵总管有请。”
看着施云卿幸灾乐祸的出现,我的心里如是想道。
他脸上明明白白刻着\\\'你倒霉了,我真高兴\\\'。
真想拿指甲挠他一下。
龟速爬到账房,赵伯显然等我很久了,开门见山道:“大小姐,您是否应许了屈家的邀请?”
我回头看了那个从我踏入账房就躲到门外不时探头探脑的化冬,我比了一下拳头,化冬吓得头一缩。
回头找你算账!
我堆笑道:“正想听听赵伯的意见呢。”
赵伯伯捋了捋小山羊须:“此事也不是不可……天都屈家书香门第,一直中庸,屈白却早已是闻名三国的才子,此番出现的太蹊跷,着实理应调查一下。”
我委屈道:“我就是去给屈哥哥过生辰,何况屈哥哥是一个人住,怎么会扯上屈家呢?”明知道说不通的道理还要说出来,是一种痛苦,也是小孩子的特权,这叫天真!
“大小姐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赵伯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宠溺道。
“哦。”我装乖,心道:赵伯才不知道人性险恶啊。
赵伯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表现过他对我的亲情,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赵伯……”
赵伯意识到自己有点逾越了想要缩回手,我拉住赵伯:“赵伯,小福从小父母过世,能有今日全是仰仗赵伯,赵伯在小福心里就像再生父母一样……”虽然我喜欢习惯性的说假话,但这是我的心里话,对这位老人我心里是充满感激的,他在我羽翼未丰满前为我搭建了一个安全幸福的港湾。
“大小姐……”赵伯有些哽咽了:“为大小姐做的都是老奴的本分,老奴希望有一天到了下面能对得起老爷夫人……”
“赵伯……”
赵伯动情道:“大小姐您说……”
“你说我去屈府该带什么礼物?穿什么衣服?”煽情就到这里吧。
赵伯:“……”
门吱呀一声打开,解夏领进两个华服妇人。
“拜见大小姐。”两个胖妇人摇摇摆摆地行礼。
我摸不着头脑:“这……难不成……赵伯要娶妻了?还一次俩?”
门口探头探脑的丫鬟哄笑开,两个胖妇人也掩面娇笑,其中一个还朝赵波送了个眼波。
赵伯力持镇定:“带大小姐回飞花阁。”
观察赵伯太阳穴处的青筋,我断定:赵伯有脑溢血的前兆
回了阁,我才从逢秋口中得知这是月城最大绣庄安绣楼的裁缝。是赵伯叫来给我缝制衣物的……
我表面上感激涕零,心里早就已腹诽了千万遍:老狐狸!安排好了也不支会一声,白让人担心。
被称为“最大”就一定是和“最贵”联系在一起的,本着我的小市民思想,我小心的试着衣物……席府是有钱,但那都是我的啊。逢秋小声的告诉我,安绣楼是席家的产业,我立刻甩开了膀子挑……前后的差异让在场的所有的丫鬟都叹为观止。
瘫坐一堆花花绿绿的衣物中,我一件也没有挑中,有几件是不错,可惜的是我穿不上……婴儿肥毁一生么!
我发现几个丫鬟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我大屁股坐着的能抵上她们十几年月银的衣裳。
我手一挥,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挑件吧!
年纪小点的胜春、解夏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看到我认真的表情,赶忙谢恩,就开始挑选衣服,引得一团混乱。
逢秋年龄最大性格沉稳,依然随侍伺候,我想着回头给她留件。年纪最小的化冬竟也随侍在旁……
我道:“化冬你也挑件。”
化冬羞涩道:“奴婢乡下人,哪里穿得这些衣服。”
我不由分说叫逢秋姐半逼着她换上我的一套旧衣。我道:“你们看,化冬这番一打扮像谁?”
逢秋惊道:“平时化冬低头顺眼看不大出来,这一换衣裳,竟…竟有些似大小姐的眉眼……”
解夏、胜春也围上来啧啧称奇。
化冬惶恐的脱下衣裳:“几位姐姐取笑了,化冬哪敢和大小姐比肩而论,折煞奴婢了!折煞奴婢了!”
我笑笑不言语,心中有了些想法。
我慢慢走到梳妆镜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镜中的人:平凡的眼、平凡的眉、平凡的鼻子、平凡的嘴…组合出一副憨态可掬…这就是个小熊猫牌的胖憨丫头嘛,有些丧气哦。
缤纷花色的绸缎最抢手,桌边一批真红的布匹被疯抢的丫鬟们忽略了,来回翻动被孤僻地堆放在一边。
我拾起细细的摩挲着料子……出乎预料的舒服。
一个胖妇人走上来见我拿着的布料,谄媚道:“大小姐,好眼光,这是从破露刚运来的料子,乍一看是红色其实里面混着些橙丝……”
“能按我的要求给我做一套衣服吗?”我打断她地喋喋不休。
“大小姐吩咐!”
我给她们比划了几下,她们就明白了,不愧是专业的。
“能行吗?”有个妇人有些怀疑。
“听我的,没错。对了,染出这块布的燃料可以把头发上色么?”
“可以……应该可以,不过奴婢没有听过头发染色的,所以也没有试过。”胖妇人面有难色。
“这个你不用管,回头送些燃料到府里来,颜色一定要调好。”
“是。”胖妇人心道千金小姐就是花样多、爱折腾。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把以前看到小说封面上古装款式给说了,本以为会出来一套轰动古代时装界的衣裳,只是我忘了,有时候服装也要看谁在穿。
披上那正红色的披肩,我就成了一个……包子。
我的身材不是那种消瘦型的,席府伙食这么好,估计以后也成不了。穿上这件红抹胸披肩长裙,不觉得飘逸,反倒像一只露了馅的包子……
我的耳朵变化成雷达,来回抖动扫描:“逢秋,你刚刚笑了是不?”
“奴婢哪有。”逢秋说着还抿着嘴。
“那就是化冬!”反正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
“啊?”化冬经过刚刚精神紧张,见我又唤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悄悄松了口气,笑辩驳:“奴婢不敢,可不是奴婢”
“胜春,你捂着肚子干什么?”
“大小姐,奴婢笑不是因为你的衣裳,是你的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哈哈。”
“是啊,大小姐刚拿到衣服的时候,一脸欢喜,穿上以后,不可置信,转了一圈,脸就苦着了……”解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指着自己的脸凑近她们:“那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呢?”
“啊!大小姐要吃人了……”说完就嬉笑这跑开,跑在最后的化冬道:“小姐,您穿那衣裳其实没那么糟,映得您皮肤可晶莹了……”
“滚!”真是把她们宠坏了。
不满意归不满意,时间是来不及了,我还是穿上了那件包子服。
临出门,施云卿来了,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眼里有掩饰不了的惊艳,打了个响指,一个下人呈上一个精致的礼盒。
我就知道,老狐狸肯定会帮我准备好的。
我笑眯眯地伸手想接下来,却被云卿拦住,施云卿对上我疑惑的脸,解释道:“赵管家交代,让属下陪大小姐去赴宴。”
连枪手也帮我准备好了,老狐狸,好样的!
我开口唱:“啊呀——我地个好赵伯呀呀呀……”
云卿替民请命:“大小姐,上天有好生之德,请饶过属下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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