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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
洛阳。这日是元宵灯会。满街满巷挂满了五彩的花灯,蝴蝶翩舞、蜻蜓点水、鱼跃龙门……市集的大街上挤满了赏灯的人群。
雪舞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热闹,她特地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戴上了别致的发簪,感觉全身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啊——糖葫芦!”雪舞看到有卖糖葫芦的,眼前一亮,冲过去买了一串,然后边走边美滋滋地大快朵颐。
这一头,长恭也带着平安来到了市集上。
“平安,咱们来洛阳这么久,爹都没有好好带你逛过市集。今天算是爹补偿你的。开心么?”长恭低头问平安。
“开心!”平安兴奋地看着四周亮闪闪的花灯,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的生活中几乎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
“走,咱们到前边看看!”长恭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摊在卖有趣的东西。
“哎——来来来——赏花灯,戴面具,猜灯谜——猜灯谜,戴面具,赏花灯——”原来是一个卖面具的小摊。
长恭抱起平安,“来,看看平安喜欢什么样的面具?”
兔儿脸、猴子头、大花猫、大天狗、山猪面……平安看得爱不释手,最后好不容易挑了一个。
“爹爹,你也挑一个吧!”
“好啊。”长恭扫了一遍摆在桌上的面具,从中间拎出一个凶神恶煞、与自己以前那个面具颇为相似的,“我要这个。”
“啊,这个好可怕!”平安用一只手捂住眼睛。
“呵呵,可怕吗?”长恭反而笑着,将面具套在自己脸上给平安看。
平安张开指缝露出一只小眼睛,瞄一眼,然后又赶紧捂起来,拼命点头。
“哈哈哈哈。”长恭很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开心,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曾经在雪舞面前原样复制。
爷儿俩如获至宝地戴上刚买到的面具,有说有笑地继续沿街赏灯去。
那一头,雪舞也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看到这些面具,不知为何,会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姑娘,买个面具吗?”
“嗯……”雪舞看了一会,拿起一个武将模样的面具,“就这个吧。”
付完钱,雪舞一边戴上面具一边转身欲往前走。
不料,面具怎么也带不好,眼睛一时间没看清前面的路,“哎哟”一下撞着一个人。
由于冲力太大,雪舞一下子没站稳,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向后摔倒——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将她拦腰抱住。
“姑娘,小心!”长恭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这位冒失的姑娘。
大街上,出现了一幅有趣的画面:一个蓝衣男子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另一手拦腰环着一位将要跌倒的姑娘,关键是,这仨人脸上都带着形状各异的面具。三人僵在那里,面面相觑。
过了约莫有十秒钟,长恭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姑、姑娘,你现在可以自己站稳么?”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雪舞这才反应过来,害臊加抱歉加搞不清是什么的感觉,赶紧脱离长恭的臂膀,自己站好。
“咳,咳,姑娘你没事就好。”长恭关心地说。
“嗯,谢谢你啊!都怪我不小心……啊,你还抱着孩子哪!”雪舞这才发现男人怀里还坐着一个孩子。这让她更加感到歉疚,“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没事吧?”
“我没事!”没等长恭回答,平安快速答道。
“噢……那就好。”雪舞松了口气。
说完,三人又陷入一阵沉默,只是呆呆地相互看着。忽然,“扑哧”一声,两个大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雪舞不禁捂起了肚子。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平安见状也跟着笑起来。
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三人居然一直戴着面具这么面对面地说话,长恭和雪舞都感到滑稽又有趣。
笑够了,俩人也似乎很有默契地,没有摘下面具。
既然因面具而结识,也就以面具而别过吧。长恭和雪舞心里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
“姑娘保重!下次走路当心啊!”
“嗯,公子也保重!小弟弟,你也保重哦!”
“姐姐后会有期!”平安不知从哪学来这么一句。
“好,后会有期!”雪舞摆摆手,很快消失在人潮中。
长恭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不知怎的,感觉那么熟悉。其实不只是背影,刚才由于混乱没注意,仔细想来,这姑娘的声音也似曾相识呢。
【镜头闪回】
(雪舞穿着新娘礼服,从客栈的楼梯上摔下来,长恭一把接住,两人定格)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和雪舞在客栈假成亲的时候?
是不是因为刚才扶了那姑娘一下,她的身材和雪舞有些相似?
长恭忽然有种罪恶感。哎,我怎么可以脑中想着别的女人,这辈子我只爱杨雪舞一人。
甩甩头,长恭抱着平安转身离去。
圆圆的明月高挂在中天,清澈无比。夜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长恭安顿平安睡下,信步走到屋外,在亭子里坐下。
他把玩着今天买的面具,若有所思,而后又从衣襟里小心地掏出雪舞的衿带。他将衿带贴到唇前,深深地一吻,再深深地嗅着那里面雪舞的气息。
看着天上的明月,长恭喃喃自语:“雪舞,又过一年了,你在天上还好么?……你应该不会孤单,奶奶、宇文邕、韩晓冬,他们都可以天天陪着你吧……只有我,没法陪伴在你身边。”长恭说着,忽然感到有些心酸。
没想到,自己这个唯一还幸存在世上的人,居然要羡慕那些先自己而去的人。
同样的明月,照着同样相思的人儿。
雪舞站在房间的窗边,也在把玩着今天买到的面具。
【镜头闪回】
(灯会上长恭搂住将要摔倒的雪舞,二人对视)
为什么我会有心跳漏半拍的感觉?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诶!奇怪。
雪舞想着,不由得微微脸红。
红烛流转,光晕四溢。胡思乱想中,雪舞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镜头闪回】
(雪舞穿着美艳的新娘服,从楼上走下来,一个步子没踏稳,摔下来,一个男子在底下接住她,两人对视)
(雪舞溺水,男人潜入水中抓住她,嘴对嘴地给她输气)
(男人手把手地教雪舞练剑)
(男人坐在雪舞背后,温柔地帮她梳头)
(“我不是外人,我是心仪……姑娘的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雪舞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已转身离去)
“你别走啊!喂,你别走!”雪舞呼喊着惊醒,才发现原来又是做梦。
自从墓中醒来后,自己总会时不时地做各种奇怪的梦。梦中出现最多的,就是那个自称“心仪她”的男人。但每次都看不清他的面容,每当想要抓住他,他就消失了。
“为什么我老是梦到你?你究竟是谁?”雪舞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会帮我梳头,教我练剑,还曾救我于溺水……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看着手中的面具,雪舞脑中又闪现出今天那男人脸上带着的面具。
“那个面具,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山村的入口。
青莲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地图,仔细对照确定没错后,小心地走进去。
眼前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废墟令青莲吃了一惊。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她挨家挨户地查看,确实是已经荒废许久。
忽然,她看到一个院落里立着一块不显眼的墓碑。走到跟前,“天女杨林氏之墓”赫然在目。
这莫非就是皇上所说的那位巫族天女……她已经死了?
青莲思忖了一下,又到屋里察看了一圈。倚在墙角的雪舞奶奶的拐杖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应该是天女经常使用的东西吧?”现如今,只能拿它回去复命了。
青莲拿起拐杖,离开了白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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