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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06
整个高洋的丧礼,高延宗都紧紧地跟在高演的身边,就连高百年都插不进他们之间,明显是一副与高百年争风吃醋的样子。
高演头痛:“延宗,你跟百年置什么气,他还是个孩子。”
“小叔叔的意思是延宗长大了不管延宗了吗?”高延宗委委屈屈的一张脸,哭了好久的眼睛可笑地肿了起来,像一双核桃。
“你啊,”高演点着他的额头,“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高延宗亲亲热热地握住高演的手:“我要一直跟在小叔叔身边,小叔叔不许赶我。”
高演嗔笑:“我怎么敢赶你,安德王。”
“谢谢小叔叔。”高延宗突然认真了。
“谢我什么?”高演的眼角微微上挑,斜眼看人时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情。高延宗被他挑眉看着,一时间口干舌燥,脸上飞起了可疑的红晕。
高演看他红着脸不说话,打趣道:“难不成是要谢我今日丢下了百年反而来照顾你?”
“不是……”高延宗连忙摆手,“我只是谢你给我起的封号……安于德行,很是不错。”
“封号好不好在于人为,”高演敛了笑容道,“你若品德出众,配上这个封号是再好不过的;你若品行恶劣……”高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高延宗,“这样的封号只会成为一个笑柄。”
高延宗垂了头,知道高演说的是他小时候的顽劣任性,然而事实如此,他无法辩驳。
“我改了……”高延宗诚恳地向高演认错。
“罢了,”高演收起说教的神态,“今日是皇兄大丧,我不说这些。”
高延宗连忙道:“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如今也只有小叔叔一人会为我着想……”
“讨好的话用不着对着我说,”高演止住他的话,道:“你安分地做好你的安德王,我便足够欣慰了。”
高延宗闻言内心震动,从此更是非高演不可。
高殷新君继位,仍旧有很多政务难以上手,只得求助高演的帮助。高演索性日日在皇城的行宫内歇下,每日与高殷一起看奏折,提点他如何批复。
这日略微闲了些,案头堆积奏折的高度比往日都要低不少,高殷的心情很是不错。
高演趁机对高殷说道:“臣有一事恳请皇上。”
高殷道:“六叔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臣请求皇上下旨召请长广王返回都城。”
“长广王……?”高殷愣了愣,“九叔?”
“正是。”
“可是先皇给他的封地远在外城……”高殷有些为难。
“皇上才刚刚继位,政务颇多。臣最近亦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高演慢慢地说道,“故而想请长广王返回都城一同辅佐皇上。”
“如此……”高殷托着额头想了半天,“准奏。”
高湛不日便回来了。高延宗终于得见了这个与他一样都说过高演“笑起来很好看”的九叔。高演与高殷确实感情亲厚,从高湛返回都城那日起,高演的心情便如沐春风一般地轻快起来。
高延宗后来一直窝在了高演的行宫内不愿回自己的宫里住,高演也由得他去,现在的高延宗比幼时懂事不少,凡事也有了分寸,于是高演也很少再管教他。
高殷因为充州饥荒一事将高演召了过去,高湛恰好来向高殷谢恩,三人便碰到了一起。
高湛向高殷请了安,便说:“今日正巧,六哥也在。我特地带了草原上供的羊乳糕来给皇上尝尝鲜,六哥也有口福了。”
高演笑:“原来你竟不打算给我留一份?”
高湛向高殷拱手道:“天子为尊,自然是要享受独一份的。六哥想吃,我也只能下次再带来呢。”
高演说道:“我竟不如长广王会做人了。”
高殷闻言心情大好,连忙招呼他们:“两位叔叔都与朕一起吃便是了,朕不计较这些。”
高演和高湛纷纷谢过,高湛便差人将羊乳糕送了上来。
高演自幼极得娄太后宠爱,娇生惯养的,对吃食也十分讲究。他不喜羊乳糕的羊膻味儿,只是略微尝了尝,便罢了口。
高殷却对羊乳糕爱不释手,吃得津津有味。
高湛见状便道:“看来皇上喜欢着羊乳糕,改日我再让人给皇上送些来。”
高殷答道:“如此甚好。”
三人便气氛融洽的议起了政事。
说来也怪,高殷不知是生来体弱还是过度操劳,身子竟一日比一日差了下去。到了后来,只得让高演替他上朝。高演怕惹来非议,只得每日将群臣召到小议房。有事上奏,若是无事便相互寒暄一阵,便可退朝。
高演每下了朝就往高殷的寝宫去,向他报告一番,也不插手,大多时候让高殷拿主意。那日高殷不知怎么地遣开了宫人,整个宫内都静悄悄的。高演踏着铺得极齐整的石板路去向高殷请安,被整座宫殿异常的安静搅得心下狐疑。
“臣高演向皇上请安。”
进了内室,也不抬头,高演便跪下请安。跪了半天,不见高殷有反应,只得抬头一看,高殷倚着靠枕双目紧闭,身上盖着的锦被上暗红一团,竟像是血迹。
“皇上?皇上?”高演顾不得许多,起身凑近高殷轻轻地唤道。
高殷许久才睁开眼:“六叔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高演急切道,“竟也不知道叫太医来瞧么?!”
高殷动作极慢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说道:“朕估摸着,朕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高演气急,又不能冲着高殷发火,只得耐下心劝道:“想必皇上只是一时血气不通,血走了岔。找太医来开个方子便能好了,怎能说这些丧气话。”
“朕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高殷细细地喘了喘气道,“第一次看见那么红的血……从朕的嘴里流下来,朕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次数多了,朕也就不在乎了……”
“你是皇上!不爱惜身体怎么行!”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高殷苦笑,“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高演眼睛发酸:“皇上,请务必好起来。你若是……”撇过头咬牙切齿,“群龙无首,你怎么敢让先皇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反正……”高殷声音低不可闻,“还有你。”
高殷的病生来古怪,呕血的情状越来越经常。太医的方子换了又换,高殷的病情仍旧毫无起色。高演什么都做不了,每日一边看折子一边干着急。
高湛悄无声息地来了高演的宫里,高演正皱着眉头歪在榻子上瞌睡。
“六哥。”高湛喊他。
“……原来是九弟。”高演困倦地揉揉眼睛,“我刚刚梦见了先皇。”
“六哥太过操劳了,”高湛劝道,“皇上的病治不治得好,现在只能看天意。”
“还能如何,”高演无奈,“我竟也束手无策了。如果被政务难住,反倒还好些。刚刚我梦见先皇又跟我提起,要好好辅佐皇上……”高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就算是梦,如今我也无颜面对先皇了。”
“六哥,”高湛听高演说完,沉默了半晌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高演瞪圆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呵斥高湛:“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
“六哥你回答我!”高湛强硬地看着高演,丝毫不放过他。
高演被他盯了半晌,败下阵来:“我……不知道。”
“六哥,你可以的,”高湛说道,“你比皇上强太多。”
“可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上!”高演被逼得极了,只得大声说道。
“难道你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吗?”高湛毫不退让,“难道你不是皇家血脉?难道你不是先皇血亲?”
“我……”高演胡乱地捂住脸,“这样的话,你莫要再说了。我会当做从未听到过。”
“六哥,”高湛坚定地低声道:“你若愿意,我可以助你得到这个天下。只要你点头。”
“我不能!”高演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的,我不能!”
“先皇太狡猾,”高湛狠狠道,“他知道你重诺,临走前让你照顾皇上和安德王是不是?”高湛抓住高演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是不是?!”
“……是。”高演缴械投降,有气无力地承认。
“那就忘了它!”高湛步步紧逼,“忘了你说过什么承诺过什么!没有什么比天下更重要!”
高演久久未答。
“六哥,你我自幼不分彼此,”高湛道,“这个天下,我会帮你拿到。”话罢,丢下混乱不已的高演,起身离去。
同样混乱不已的,还有蹲在墙角的高延宗。
他听壁角的习惯一直改不掉,然而也少犯了许多。高演也不知道他每日都会鬼使神差地蹲在高演的书房外偷听。哪怕只有高演一个人在书房忙着,他也要悄悄地去看上一看。
今日高演与高湛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被他听去,高延宗只觉得心像被灌进了冰水里一般,滚凉滚凉的。
自从他搬到高演的宫中,能够天天面对高演,便令他喜笑颜开。然而这一次,他悄悄探头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高演,便觉得心下剧痛,抱着膝隔着墙在高演的书房门外,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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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幼稚的东西……真有种不想再写下去的感觉啊…………
洗白高演越来越明显【。为了赶快完结,加快了情节进程,颇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真的我已经放弃治疗了……就让这篇正直无比的CP文随风飘散吧……叔侄的戏份越来越少我简直……没有信心了_(:з」∠)_
努力在国庆收假前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