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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凇居内初相识
“这里都是我云宗弟子练功修习的地方,神界九族,我水族居于第五重天,云漓岛得天独厚,位于灵气充裕的西部,云宗是在曾师祖那一辈才开始真正发展的,但那时规模并不大,师祖虽然天纵奇才,但终究身份特殊,不敢随意扩大云宗规模,是师父将云宗扩大,并将这座岛起名云漓岛”
一路之上,慕棋一面讲解着一些关于宗门的事,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师弟。
他很认真在听自己讲话,关键之处还能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任谁当了一路的解说员没有半点言语上的回应都会有些郁闷。
这个孩子看上去有点孤僻,不喜欢说话。
他想着。
然而,他怎么知道慕渶之所以不言不语完全是因为他讲的那些自己早已经了如指掌,甚至比他还要清楚。
刚刚拜入师门的喜悦在一瞬之间似乎又沉寂了下来,她真的不知道,命运这种东西为何如此反复,前一秒钟她还是一个将死之人,后一秒就立即翻身成为水族第一宗掌门亲传弟子。
好在几经沉浮,她明白了祸福相依,人心险恶的道理,更明白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下尽量保全自己。
从来祸从口出,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神界有九大神族,天帝一脉的龙族居于九重天中,位紫宸宫;
月族司掌天机,临第八重天,王城灵纱;
日族司掌光明,据第八重天,王城旭阳;
火族司掌战事,位第六重天,王城焱於;
水族司掌礼乐,位第五重天,王城晶城;
雪族司掌节气,位第四重天,王城寒元;
风族司掌歌舞,位第三重天,王城锦溪;
木族司掌秩序,位第二重天,王城熙和;
冥族掌缘生灭,居于十八层地狱下的幽冥地府,王城曼华。
天帝称帝,其余八族族长称君。
日族一脉于千年前因叛乱伏诛,如今旭阳城已经变作了荒城一座;月族表面上除了龙族地位最是崇高,事实上却毫无实权,因为月族至今也没能出一个如清徽那般惊才绝艳,掌控天机的月神,所谓司掌天机的神族,不过是听着好罢了。
天后狄霜出身雪族,却离奇死去,雪族还没来得及沾到天后的光,就要因为天后的离世居丧五百年,这就意味着五百年来雪族都不会有上神晋位,不能说不是巨大的打击。目前风头最劲的是火族,司掌战事不说,火族出了个天分极高的王子承烨,未及千岁就晋位上神,只要顺利堪破元神之境,就能被天帝赐封帝君,届时,火族将真正取日族而代之。原本就卯足了劲要跟火族一较高下的水族、风族和木族大力更是栽培年青一代,许许多多的门派应运而生,云宗的诞生,也大致与这样的背景有关。
云宗是水族最有威名的门派,云漓上神法力高强,规矩也多。
天界九族之间的倾轧她自然是一早就知晓的,至于作为水族第一宗的云宗,名声之浩大自然是传遍九天。
水族掌三界礼仪,云宗尤重嫡旁之分。云宗嫡系三位宗主分别是身为掌门的云漓上神、执掌祭祀的青舒上神及执掌法度的青黎上仙。
旁系七位长老,分别掌管一定的事务。
身为掌门弟子,慕渶和六个师兄师姐一道住在离云漓上神的居所不远处莫仙居不远处的雾凇居内。
这厢慕棋带着小师弟向雾凇居的方向去,一片缭绕的云烟挡住来人的视线,慕棋抬手捏了个决,只见流云散去,露出一片青砖飞檐来。
慕渶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想着少不得要问问这结界的咒语,否则将来进出都麻烦。
二人自正门而入,一股奇妙的花香扑鼻而来。
柳下池畔,两名少年正在对弈。
正对着他们的那个生的眉清目秀,一袭宝蓝色暗绣云纹长衫平添了几许张扬,而乌发间莹润的玉冠又暗中柔化了他的气质,使那宝蓝色不至于太过刺目。
他虽手执黑子却迟迟不落,面上也是一派焦头烂额。
另外一个体型偏胖,生的倒是慈眉善目,嘴角处一缕狡猾的笑意却生生泄露了本质。
“二位师弟,这么一大早的就完成了功课,看来前两天二位师弟面壁面的十分之愉悦么?”慕棋轻咳了一声,两个棋迷这才看到他,连忙起身行礼。
“大师兄,您就好人做到底,万万不可告诉师父他老人家。”蓝衣少年一脸夸张的抚了下自己的背,“我这脊椎现在还疼呢。”
慕棋无奈的摇摇头,道:“再过三年便是云宗会武了,师父最近对考察弟子修行一事颇为上心,你们要多多闭关才是。”
“大师兄教训的是,”另外一个知晓慕棋此言不过为了给他们提个醒,不会真的去跟云漓上神讲什么,赶紧说道。
“咦?这个小子是谁?”蓝衣少年又问,“长的瘦瘦的,还挺黑,莫非是新来的杂役?”
“这是七师弟慕渶,”慕棋拉过慕渶,道:“师弟,穿蓝衣裳的那个是你六师兄慕弦,另外一个是你二师兄慕朔。”
“见过二位师兄。”她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师父怎么会收个皮猴似的小子作徒弟?长成这样,是怎么进云宗的大门的?”蓝衣少年头也不转,只用眼角的余光斜斜瞟了她一眼。
慕弦是云漓上神几个弟子中相貌最为出色的一个,加上很会说话,故而很得云漓的喜欢,然而他这个人比较好面子,自我感觉又十分良好,平日里对云宗弟子除了慕棋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师兄师姐,言语上都比较随意,故而人缘不大好。
慕渶却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他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慕朔见状连忙圆场,道:“小师弟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看看咱们俩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
“二位师兄喜欢下棋?”她看看石桌上的棋盘,微微一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你会?”慕弦轻哼了一声,总算侧过头来,眼底泛着些许讥讽的意味。这小子打扮的土的掉渣,一看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大会的人。
“此局,黑棋也不是没有转机。”她没有接话,盯着棋局淡淡垂下眼帘,对慕朔道,“二师兄可否陪我下上一局?”
对慕弦这样的人来说,入得了眼的就捧上天,入不了的就视作泥土,不拿出点真功夫震住他将来恐怕会有些小麻烦。
思虑之间,她已作出决定。
慕弦挑了下眉,看对方一派从容淡定的坐上他刚才的位置,手起子落,黑棋死了一大片。慕棋神色一动,眼底流露出些许深思。
慕朔惊讶的收掉死掉的黑棋,看了一眼慕渶,她似乎根本没看到自己死了多少棋子,玉指自棋盒中夹出一枚棋子来,黑白分明,对比显著,一双略带茶色的眸子淡淡的盯着他,平静如水。
他不假思索的又下了一步。
白子几乎刚刚落下,黑子便应声而落,仿佛这一切都已经预先排演好了,这一次只是复制预设的过程罢了。
慕朔不明所以,跟着落子。
慕弦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慕棋则缓缓对他摇头。
棋盘上的局势渐渐改变了,先前被困死的黑子表面上是自损一片,后来又越来越弱势,实际上却在不经意间包围了白子。
“我瞧着,这盘应该完了。”慕棋话音刚落。
慕渶就落下最后一子,笑着拱手:“二师兄承让了。”
慕弦在一旁目瞪口呆,擦擦眼睛后对慕渶道:“七师弟果真是个中行家,本来我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竟能令局势反转。”言语中大有赞叹之意,与先前的随意轻慢完全相反。
“六师兄谬赞,小弟只是大致看过几本棋谱,刚好碰上而已。”她说的还真的不是假话,没有人教过她下棋,她只是从书上看到过,凭着超凡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过了这一关而已。
“哪里,赢了就是赢了,这次我输得是心服口服。”慕朔摆摆手,道。
“七师弟谦虚了,整个云宗,除了师父,我还没有见过第二个人能够在棋艺上击败二师兄。”慕棋笑道。
“好啊,七师弟,以后我们可要多多切磋了。”慕弦的言语间多了几分真心交好的意味,他这个人就是这般,对旁的人懒得理,但如果认定别人有资格作自己的朋友,必会真诚相待。
“如果六师兄有兴致,我愿意奉陪。”她也不多做作,微笑着回应。
“这么热闹,二师兄莫不是又偷偷去了人间带了美食回来?”一个清脆若莺啼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向门口望去。
黄衣少女斜斜倚在门口,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柳眉杏眼樱桃唇,仿佛工笔画中细细勾勒而成,她身材高挑纤细,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五色丝绦,眼波流转间流露出妩媚风情。
“四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弦笑嘻嘻的朝那女子道,“这下好了,二师兄不用天天压着我下棋以慰相思之疾了。”
黄衣少女凌波微步踏花而来,粉面含嗔:“好你个慕弦,三天不打,竟要上房揭瓦不成?”
“师姐好凶。”慕弦假装委屈的瘪瘪嘴,招来慕朔迎面而至的一颗棋子,只能嘀咕了两句,闭了嘴。
“刚刚回来,就听说师父又要收徒弟了,”她走到慕渶面前,弯下腰来,精致的脸瞬间靠近,一股茉莉的清香迎面袭来,“想必这就是小师弟了?”
“慕渶见过四师姐。”她对这位师姐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觉着她美丽大方,行事毫不做作,风流气度浑然天成,看样子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
“怎么生的这般细弱,”慕湘叹息了一声,又道,“日后啊,定要同你二师兄多多混上一段时间,好请教他是如何吃得这般肥壮的。”
慕弦扑哧一声,便以袖掩面自己笑去了。
“刚刚回来就挤兑师兄,四师妹这是何道理?”慕朔苦笑了一声,道。
慕湘挑了挑本就高高的细眉,正欲说话,大师兄慕棋却忽然出言:“四师妹你此去昆山可什么发现?”
“我去晚了一步,昆山玉莲已经被采走了,玉虚上仙设的结界也被破坏殆尽,上仙更是不知所踪。”她摇摇头,惋惜地说起事情的经过。
众人闻之脸色皆齐齐一变,慕棋又问道:“可曾看出是什么人干的?”
“看情形,像是火族之人动的手,不过也不确定,因为玉虚宫正中央那道裂痕像是玄凌功所致。”她皱起眉头,“此事我已经向师父禀报,他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玄凌功?那不是风族白衣门的独门法术?”慕朔也皱眉思索着。
“风族和火族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慕弦古怪地看了慕湘一眼,“四师姐别是看错了吧?”
慕湘翻了个白眼,却懒得跟他解释。
慕渶心中一跳,回风门,不是昭离所在的门派么……
最后,还是慕棋出言打破僵局:“算了,连师父也不敢确定的事,我们也不好妄自揣度,四师妹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番,七天后师父还要设坛,我也要教小师弟一些本门的规矩了。”
众人对慕棋都十分尊重,见他这么说,也纷纷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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