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

　　六、晴音
　　现在的我，住在一间酒吧里，和我的夫在一起。
　　我的夫叫易采，一个会用治愈魔法的人。
　　他救了我，所以我没有死。
　　我并不会治愈魔法。
　　我只懂得杀戮。
　　“我是个杀手。”我曾对他说。
　　“但只是曾经，对吗？”他笑了，如春天的煦日。
　　“我杀了我的姐姐。”
　　“当时，你并不知道那是你的姐姐，不是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仍旧温温地笑着，“你的眼睛是如此清澈。”
　　……
　　“谢谢。”
　　我……竟这样就被宽恕了？

　　荧华“最后的任务”失败了，她没能杀死“后稷”。
　　我本想找个理由杀了她，但苑主先下了命令。
　　也是，见到“后稷”面貌的人，“天穴”都会不择手段的得而诛之。
　　苑主向来讨厌这样的麻烦。
　　我把刀插入了她的心脏，拔出。
　　血如泉涌。
　　躺在床上疗伤的她，是不可能反抗的。
　　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我，眼里没有理应的恨。
　　我有些无措。
　　“对不起……”她闭上了眼。
　　这是她最后的话。
　　这也是莫冷月最后的话。
　　是因为杀我父母而道歉？我不信。
　　我木然地做到了地上。
　　我……错过了什么？

　　自杀死荧华后，我就无法握刀了。
　　起先是右手会抖，然后是左手。
　　我脱离了“无音苑”。
　　他们没有杀我，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的确，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苑主的怕麻烦了吧？
　　反正已经脱离了“无音苑”，我的生死，已与他们无关。
　　我为什么活着？

　　叮呤
　　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位女子。
　　黑色的长发，和……褐色的眼睛。
　　艾塔！……不，或许应该叫做“后稷”？
　　她看向我，走了过来。
　　是来杀我的？毕竟现在的我，应该是唯一不该知道却知道“后稷”真正面目的人了。
　　“好久不见。”沉稳的声音。
　　“是。”我还能说什么？
　　“我是来送信的。”她坐在了桌子对面。
　　“给我？”她不是来杀我的？
　　“是。”她翻开摆在吧台上的酒单，“晴音给你的。”
　　“荧华……姐姐？”我艰难地吐着字。
　　“嗯。是当时来杀我时给的。”她顿了顿，“虽说是信，可是她只给了我一块小石头。”
　　“那时的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和我们的相会吧。”她拿出一颗赤红的圆型石子，放在桌上。
　　“记忆之石。”只能让想看的人才能看见讯息的魔法。
　　荧华毕竟是会魔法的。
　　“请问您要点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夫来到了桌前。
　　“这里提供古酒？”艾塔有一丝新奇。
　　“是。”
　　“……花雕吧。”
　　夫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我很好奇，那石头究竟是什么？”艾塔看向我，“你们魔法师总是搞得那么神秘。”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正默念着咒语。
　　古老的，仓颉的文字。
　　红色的石头泛出了光芒，把我融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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