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心印

作者:文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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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魔血沸腾


      天空之上,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在这深秋时节,却是有些炎热之感。大殿之上,香烟袅袅,此时看去,却是有几分看不真切。
      楼天一拉着玉慈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之中,抬眼看去,殿内洛神像前一青年男子正匍匐地上,嘴里似是说些什么,由于距离遥远,也是听不真切了。
      楼天一侧目看向身旁的玉慈,心神为之一荡,恍惚间不觉手中温润,这才发现这一路过来,拉着玉慈的手,还未放开过。楼天一不觉又将手握的紧了些,心里像是煮沸了水一般。
      玉慈似有所感,面上羞红一片,轻轻将手抽离了出来,蜷在了裙袖之中。
      楼天一嘴角一瘪,自是郁闷非常,也不敢再去看她一眼。
      不稍片刻,殿中那青年男子站起,奉了三柱清香,拜了三拜后,转过身来,看着殿前人山如海,面上笑了一笑,口中运气说道:“导词已毕,大家不要拥挤,自可前来祭拜祈福了。”说完便是去了侧屋之中。
      人群开始涌向殿内。
      楼天一心中一喜随手向身旁一抓,将身旁小手抓在了手中,也不敢看她,自顾向前走去,说道:“玉慈姑娘,我们走吧。”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旋在广场上空。
      “好大的狗胆!”
      楼天一只觉面上火热一片,背脊却是一凉,回头一看,一堵肉墙挡在了眼前。
      “光天化日,洛神之前,竟敢调戏我朱老二的媳妇儿!”
      说话之人,人高马大,身躯魁梧,相当粗狂,裸露的胸脯之上,一片茂密“丛林”。脸上更是毛多肉少,一脸的络腮胡,像是深山老林里才出来的野人一般。两只铜铃大眼更是死死瞪着楼天一,鼻中滚滚热浪拍打着楼天一绯红一片的脸上。
      楼天一不自觉的往后退去一步,只见在那朱老二身后,显出一张脸来,脂粉堆面,似乎呼吸之间都有脂粉唰唰落下。远远看去,就只见两堆肥肉挂在了脸上。
      楼天一总觉得,在那满面堆脂的肥脸上,挤出的那两条细缝里,似有春波荡漾……
      楼天一身子不由的一抖,看向了一旁目瞪口呆的玉慈。
      朱老二正要发作,却不料身后那妇人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疼的他是龇牙咧嘴,叫苦连连。
      “你个没用的东西,整天只知道宰猪杀羊,人家小兄弟又没把我怎么着,你还想怎么着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要是惹怒了洛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哟……夫人轻点、轻点,要掉了……都听你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有事回家再说……哎哟……”
      楼天一:“……”玉慈:“……”
      围观群众:“……”
      ……………………
      洛神大殿之内,洛神神像矗立堂中,略有一丈之高,雕刻的是栩栩如生,有如活物一般,盈盈立于楼天一身前。神像霞彩环身,衣袋飘逸,华容婀娜,细细看去竟有踏尘而去之感。
      楼天一看的出神,一时呆在了神像之前。直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方才醒悟过来,这才发现自己面上已是沁出了细汗。
      顺着声音看去,却是玉慈已经替他点好了清香。
      “楼公子,怎么了?”玉慈疑惑的问道。
      楼天一看了一眼神像,体内似有凉凉寒意游走,顺着脉络,已是游遍了全身。他兀自摇了摇头,取过清香,同玉慈一起于洛神像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
      拜过洛神,顺着殿内走去,周围壁上绘有《洛神赋》图,人物神态具是呼之欲出,婀娜姿态仿似仙女落下凡尘而来。
      楼天一逐一看去,渐渐入了心神,仿似漂游画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大殿深处,在一副巨大画像之前止了步伐。画中之人与那洛神神像一般无二,想那神像也是依据这画中女子雕刻而成的了。
      楼天一不觉间已是向前跨去一步,伸手过去,却没想画面之上流光一闪,已是将他手指弹了开去,手间淡淡青芒流转,很快渗入了掌心之中。楼天一一时惊骇,抬头看去,画中女子体态轻盈,踏于彩霞之上,盈盈轻笑,也不见有何变化。
      正自疑惑,只听画展之上发出“噗噗”声响,自那女子眼中泻出一片光华,画上云雾尽皆散开,悠悠撒在画展之上,从那云雾消退之中竟是不断跳出一些奇异字符,闪烁不定,一一映入楼天一眼帘。
      楼天一看着那些奇异的字符,不由向后退了去,跌坐在了地上,身上已是沁满大汗,不消片刻,衣衫尽湿。体内凉凉寒意更是如苍龙入海一般沸腾起来,如至寒冬一般冰凉透体。
      “楼公子,你怎么了?”玉慈也正自赏画,忽见楼天一跌坐地上,蜷缩身体,不停的颤抖,便过去将他扶起,入手已是寒气刺骨,刚刚流淌的汗水已经结成了冰霜。
      楼天一眉目之上已是落满了霜花,不由的看向身前的画上,只见此时画展已恢复如初,散去的云雾也已从新聚集,更是寻不得半点字迹所在。
      就像是一场梦幻一般。
      楼天一收回目光,冻的瑟瑟发抖,张开冻的发紫的唇瓣说道:“冷……冷……好冷……”。
      这时只听得有杂乱脚步声向这里走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怪啸道:“就是她,就是她,二少爷,就是这个妖女!”
      玉慈抬头看去,怪啸的那人正是前一日那唐家的下人,正领着一人过来了。
      来的这人正是唐钱,撞上玉慈目光后,为之一顿,续而寒着脸道:“你这妖女为何伤我家兄性命?”
      玉慈一脸惊慌,眼中碎光点点,蹙眉道:“我没有……”
      唐钱怒上眉头,喝道:“休要狡辩……”
      唐钱呵斥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下人急不可耐,一脸怒气的跳了出来,骂骂咧咧说道:“休要狡辩,当日我就在场……”
      “啪!”
      “呜呜……二少爷,你干嘛打我……”
      唐钱瞪了下人一眼,那下人捂着脸,识趣的退到了身后。
      唐钱冷道:“只要你交出解救之法,我也不再追究。”
      当日之事唐钱也略有耳闻,唐财起了色心在先,也深知这个兄长的秉性,若要追究,只怕也说不过去,所以才这般说道。
      楼天一瑟瑟颤抖,从玉慈身后走了出来,本想说些什么,这一张口,一团寒气先喷了出来,很快在身前凝聚成薄冰,“咔咔”几声碎落在了地上。楼天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往后倒了过去。
      玉慈见此一声惊呼,手中一缕青芒闪过,已是化作一面纯净的八卦图,印在了楼天一眉心。
      唐钱看在眼中,以为玉慈有所动作,指间一挥,一把银灰仙剑已然是握在了手中,冷冷道:“妖女,哪里逃!”话音未落,手中仙剑已是朝着玉慈斩了下去。
      剑芒急涨,瞬间已是将昏暗的后堂照亮了一大片。
      玉慈眼看躲闪不急,更何况楼天一就在身旁,若是自己躲闪开去,这一剑必定是要落在他的身上,即便不死,也得落个残废了不可。心念及此,剑锋已到了眼前,玉慈伸手间,一只玉笛已然握在手中,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青芒瞬间暴涨,将她二人护在了玉笛之下。
      银灰剑刃迅速落下,在那一片纯净光芒之中,不知从何处飘过一缕诡异的暗红光芒,一闪即逝,没入了银辉之下。
      唐钱眼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剑下,眼中杀气更是胜了几分。
      待光华散尽,他人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何时,楼天一舒缓了过来,硬生生徒手挡下了这一剑。
      楼天一缓缓站了起来,眼中已是血红一片,目光冷峻,
      于前相比,判若两人。
      唐钱打量着眼前这人,冷冷说道:“你是魔教的人!”
      楼天一直视看去唐钱,唐钱不禁被他的目光盯得一阵发寒,心下一颤,不由自主的退去了一步。
      “魔教?我即便是魔教之人你又如何?”
      玉慈拉了拉楼天一衣角,小声说道:“楼公子,你没事吧?”
      楼天一看了一眼玉慈,满目皆是冷漠之色。续而向前走了几步,看向了唐钱,手已是握上了背后的剑柄之上。
      “你若是魔教之人,我正道必当诛之!”唐钱一声大喝,手间仙剑已是光芒大盛。直直朝着楼天一斩了下去。
      楼天一冷笑一声,人浮半空,剑芒出鞘,已是迎着唐钱而去,光华流转,铺天盖地一般压向了唐钱,瞬间将他淹没在了无匹的剑锋之下。
      唐钱一阵心惊,已是收手不急,眼看就要毙命于此。
      “唐钱,不可!”
      声音未落,只见一连暗影闪动,已是挡在了唐钱身前,从那剑芒之中伸出一直手去,挡在了楼天一剑锋之下。
      一阵剧烈声响,整座大殿都为之震颤不止,殿内壁上龟裂纷纷,部分屋瓦已是垮塌了下来。
      楼天一剑下之人,一连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而在身前地上,已是被这剑气生生压出一条深痕来。随之“喀嚓”一声脆响,一枚白玉戒指,碎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而那唐钱更是如落叶一般,飘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跟他前来的小斯不知何时出到了殿外,倒是捡的一条小命,见到二少爷不省人事,心下一急,在旁骂骂咧咧,哭哭啼啼,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了。
      来的那人看向楼天一,忽而一笑道:“萧师弟,好久不见。”
      楼天一缓缓落到地上,眼中血芒渐渐退去,只觉头晕脑胀,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也是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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