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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热……宁以昏昏沉沉醒过来,看见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一滴汗挂上了脑门儿,有没有搞错,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盖这么厚的被子?
伸手掀开被子,宁以顿时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会穿着一件男式的衬衣?使劲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果然……不是幻觉,被子不是自己的,衬衣不是女式的,隐约有些眼熟。
宁以揉了揉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昨晚的记忆清晰地涌上她的脑海。想起那个火热的吻,还有最后她晕倒在他的怀里,宁以的脸“轰”地红了个透。
宁以想下床走走,但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估计是感冒了,无奈地躺回床上,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黑白基调的卧室干净整齐,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陈设简单大方,应该是顾淮铭的主卧。
忽然门“咔哒”一声响,宁以赶紧闭紧眼睛,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顾淮铭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被子乱糟糟地搁在一旁,她身上仅仅套着他的一件衬衣,长长的腿蜷着。
抬步走过去,顾淮铭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一直坐在那里。宁以感觉到他的目光长久地停在她的脸上,顿时觉得心砰砰直跳,只是希望他快点走,不要在这里坐着跟一尊佛似的,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顾淮铭看着眼前的人睫毛轻轻颤着,勾起一抹笑,轻轻地开口道:“醒了就不要装睡,从我一进门到现在,你累不累?”
宁以认命地张开眼,原来他知道她在装睡,难怪坐在这里半天不走。她缓了缓慢慢坐起身,“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有眼睛。”
“……几点了?”宁以伸手扒拉着自己的一头乱发,长长的卷发绕成一团,却越理越乱,不禁懊恼地撇了撇嘴。
顾淮铭看着她越来越不耐烦的动作,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梳子,正想帮她整理,眼神却明显地随着她的动作一暗。衬衣的领子被解开了两颗,她白皙的脖子上几枚暗红色的痕迹分外明显,顾淮铭笑了笑,在床边坐下。
从她手上解救出绕成一团的卷发,拿起梳子缓缓地梳理,栗色的卷发很快便乖乖地垂在肩膀上。
宁以被他温柔的动作弄得鼻子一酸,想了想,说:“从你出差之后,每天都有人匿名给我送花,我很烦,不知道是谁。后来跟浅浅一起吃饭的时候,碰见了高朔,不知道他哪里弄来我的电话号码,昨天下午给我打了电话,”顿了顿,她看了看他的脸,“他约我晚上去吃饭,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我知道了那些花是他送的,想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送了,所以晚上才会跟他见面。”
顾淮铭安静地听她解释,垂在一旁的手慢慢收紧,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一丝局促,还有一丝担忧。末了终于伸手拉她入怀,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乖乖地任他抱着。
“宁宁,告诉我,在英国的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顾淮铭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
怎么会不想呢?每天告诉自己不要想他,要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就是忍不住。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那些回忆,是治愈她的良药,却也是害她越陷越深的毒药。
宁以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点头,反手紧紧抱住他,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顾淮铭环着她的手狠狠一顿,随之又更加用力地把她锁紧怀里。
宁以安静地埋在顾淮铭的怀里,看着洒在木地板上的阳光,突然想起四个字——岁月静好。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宁以拿过旁边柜子上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宁以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睡得乱七八糟的卷发,迷蒙的眼睛,颇有一种颓废感。伸手拍拍脸,简单梳洗了一下,再看上去稍微精神了一点,也不那么病怏怏了。忽的视线被脖子上的那几处暗红色吸引住,宁以不禁又羞红了脸,等下回去肯定会被苏浅念叨死的。
客厅的台灯亮着,淡淡地发出氤氲的光。宁以看了一圈,却没看见顾淮铭的身影。
透明的茶几上摆着水晶烟灰缸,堆了满满的烟灰。宁以不禁皱了皱眉,将烟灰倒进垃圾桶,又扯了张纸巾擦拭着散落在几面上的星星点点,他怎么会吸这么多烟?
顾淮铭上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宁以抱着抱枕傻傻坐在沙发上,娇小的身躯陷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透明的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旁的沙发深深地陷下去,宁以扭过头,捏住衣角的手紧了紧,伸手环住顾淮铭的腰,“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顾淮铭看着几面上空空的烟灰缸,微微叹了口气,说:“去加拿大读书的时候。”
宁以良久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涩涩地开口:“以后不要吸这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
顾淮铭点点头,他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吸烟,也只有看着那点点星火在自己指尖流连的时候,才会暂时让他忘记潜伏在心底的悲戚和……深深的思念。
“饿了么?我给你煮了粥,下去吃一点吧。你中午也没吃什么,吞了感冒药就睡了,现在应该好点了吧。”
宁以低声说“好”,跟着他下了楼。
温温的皮蛋瘦肉粥慢慢咽下喉,嘴里也没那么干了。宁以想起还没有跟苏浅打电话,放下碗,伸手向顾淮铭要手机。
“我的手机没电了,我要和浅浅打个电话。”
顾淮铭递给她手机,嘴上没说什么,眼睛里却露出莫名的笑意,让她毛骨悚然。
电话没两声就接通了,苏浅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怎么样,顾淮铭?美人在侧的感觉还不错吧?”
宁以听见苏浅猥琐的奸笑,无奈地叹口气:“……是我。”
“……哟,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还不错,好多了。”吃了药,睡了一觉,头也没那么晕了。
“哈哈哈,顾淮铭不错嘛。”苏浅愈发笑得奸诈,这笑声突然使宁以头皮一阵发麻。
“……你在笑什么啊?”
苏浅一听她居然还问自己笑什么,狠狠地一拍大腿,张口就说:“废话,当然是恭喜你破处啊,你还跟我装,我都知道了。半夜三更跑去顾淮铭家,今天还一整天没回家,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难道想告诉我你们只是很纯洁地盖了被子睡在一起聊天么!”
宁以被她发达的想象力弄得愣在那里,不怒反笑:“苏浅,你哪天能不这么猥琐那白天出来的就不是太阳而是月亮了……得了,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你一下我的行踪而已,等下我就回来了,其余的你不要给我自行补脑,收起你的想象力,听见没有?”
“我最近耳背,什么也没听见……哦哦,你说你今晚不回来睡是吧?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把门反锁锁好,保证大鬼小鬼都进不来,你不用担心,就这样了啊,拜。”
宁以对苏浅的装疯卖傻表示无语,收了手机还给顾淮铭,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已经给浅浅打电话了?”
顾淮铭勾了勾嘴角,“不是。今天早上你还在睡的时候,苏浅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告诉她你感冒了,暂时在我家里,”顿了顿,“不过她好像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那里傻笑,后来你的手机就在她的傻笑中自动关机了。”
“……”果然被算计了。宁以鼓起脸一脸不爽地瞪着顾淮铭,却直接被无视了。
顾淮铭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宁以无聊地看了会电视,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索性关了电视,躺在沙发上数着客厅中央水晶吊灯上镶的水晶。
吊灯的光亮亮地照进眼睛里,隐约有些刺眼,宁以数了一会儿眼睛便受不住了,“刷”地掉下几滴泪,伸手揉了揉,再睁开眼,看见顾淮铭神色复杂地站在她面前。
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疲惫,漂亮的眼睛下面染了淡淡的青色,也是,从昨晚到现在他基本没怎么合过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开口说到:“很晚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顾淮铭坐在沙发的椅背上,问:“为什么哭?”
哭?她没有哭啊,宁以疑惑地眨眨眼,转念想起刚刚被灯光刺激得流了几滴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笑道:“我刚刚很无聊,想数一数吊灯上的水晶有多少颗,但是灯光太亮了,眼睛一时受不了,所以才……”
顾淮铭听着她软软的话音,顿时黑了脸,深深呼了一口气,才说:“现在太晚了,你就睡在我家,明天我再送你回去。而且,你的衣服昨晚汗湿了,我拿去干洗了,还没送过来。”
“……”看来今晚真的要住在这里了,明天回去真的要苏浅被笑死了。想起苏浅宇宙第一无人能比的八卦精神,宁以不禁打了个冷颤。
温热的水缓缓淋在身上,宁以身上的疲惫一点一点散去,想起中午他们之间的那个拥抱,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好的,只要她能给的,他要什么都可以。
顾淮铭个子高,他的衬衣套在她身上,差不多相当于一件裙子,只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腿。
宁以站在宽大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眼角含笑的人,心情极好地笑了笑。
宁以洗了她和顾淮铭换下来的衣服,在阳台上一件一件晾好,突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她昨天的裙子是谁换下来的?顾淮铭一个人住,三更半夜地也不会有人来,也就是说是他帮自己脱下裙子又换上他的衬衣的。“通”地一声,宁以手中的桶摔在地上。
“怎么了?”顾淮铭听见声响,大步走过来,只看见宁以蹲在地上,一脸羞愤地看着他。
“宁宁?”顾淮铭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宁以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开口:“没什么,我手滑了一下,桶就掉地上去了。”
顾淮铭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晾好的衣服,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在这样的夜晚,他心爱的女子为他细心洗好衣服,身后是皎洁的月色,和满天的星光。
宁以一双娇媚的眼睛盛满了碎碎的细光,亮亮的落在顾淮铭眼里,他牵着她坐在旁边的藤编椅上,把她安置在腿上,虚虚地自身后搂着她,轻轻地唱:“
You look in my eyes
And I get emotional Inside
I know it's crazy but
You still can touch my heart
And after all this time
You'd think that I
Wouldn't feel the same
But time melts into nothing
And nothing's changed
I still believe, somedayyou and me
Will find ourselves in love again
I had a dream, somedayyou and me
Will find ourselves in love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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