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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宴会前一个月，贵族家的人就要找裁缝准备做衣服了。一套礼服一般只能穿一次，不管它多么华贵，它们都不会在下一场宴会上出现。
Draco预约了摩金夫人长袍店的一个老裁缝，一大早，他就提着工具箱来到了这个庄园。毕竟是Malfoy家御用了几十年的老裁缝，他对这里早就熟悉了。除了Draco被监禁的四年，他几乎年年出现在这里为Malfoy们做衣服。
Qiqi领着Scorpius到了小会客厅，这里，Draco正和这位老人寒暄。
“父亲。”Scorpius在正式场合还是懂得做人的。
看见Scorpius来了，Draco朝这位老人介绍：“犬子，Scorpius。和班尼斯先生打个招呼。”
Scorpius点头行礼：“班尼斯爷爷。”
这位老人当场就乐了：“好孩子，好孩子，嘴巴还真甜。比你爸爸还有爷爷讨人喜欢多了啊。”
听到这句话，Draco似乎从鼻子里轻哼了一下。像是在骂Scorpius没点矜持。
但是Scorpius就当作没听到他的不满，和这位老人开始套热乎。换句话说，这个早就开始混社会的孩子懂得怎么讨好人，他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他的父亲可以带着贵族的矜持在刺刀来时尊严牺牲，但是他绝对会为了活下去努力。
可是，Scorpius，现在主宰你生活的人是你父亲啊，你应该看他的脸色，而不是一个老头啊。
但，谁又知道，Scorpius，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其实是在和他父亲怄气，他这样子忤逆的行为其实是在变相地表达他的不满和他的怨啊。不然他犯得着这么干么？
然而这么干，明天Draco绝对会给Scorpius加科，主题就是：矜持。
Draco量完尺寸，早早离开去工作了。Scorpius站在小凳子上，任那根不安分的尺子在身上乱窜。
班尼斯不住地感慨：“像，真像。”
“像什么？”
“你爸爸。”Scorpius为爸爸这个过去亲密的称呼别扭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死都不会这么喊那个恶魔。“你爸爸当年也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相貌，就和你差了眼睛颜色。”班尼斯一直乐呵。这个孩子啊，他嫌弃爸爸这个称呼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当年的Draco嫌弃麻瓜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不愧是血缘联系的亲属，有时候，他们会表现得非常奇妙。即使内心想的东西不同，他们还是在外表上显示除了共性。
外表，比如相貌，比如发色，比如眼睛。
眼睛……
“班尼斯爷爷，你知道我母亲呢是谁吗？我的眼睛和她一样碧绿吗？”Scorpius像是不经意间开口问。
班尼斯的话被套了出来，但是没有多少确定性的信息：“你的母亲啊。我也说不清楚是谁。当年Draco少爷失踪一段时间后，突然就带着你出现了。人们都说你是Pansy小姐的儿子。”
“Pansy？”
“嗯。Pansy.Pakinson。她为了保护你父亲在战争中去世了。”
Scorpius记得自己曾从书柜里找到的书中看过这位女士的照片，但是她的眼睛不是翡翠绿的。
“好了，Scorpius，来，看看喜欢哪一种颜色。”
Scorpius眼睛一扫，看中了银灰色。
班尼斯大叹：“父子，不愧是父子！Malfoy家每代人的品味都差不多啊。”
“你是说我父亲也选了灰色？”Scorpius挑眉，“那我换墨绿色好了。”
班尼斯哑然。原来这对父子之间还存在这么多的别扭啊。
选款式时，看着Scorpius不太乐衷的样子，班尼斯决定问问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次量身的含义。毕竟是宴会的话，每个小孩都应该表现地活跃而兴奋的。
“你知道生日宴会的事了吗？”班尼斯问。
Scorpius点点头：“我十一岁生日。”
班尼斯说：“是的，六月五号，你十一岁，你父亲二十九岁。”
“欸？”
班尼斯叹一口气，原来这个孩子知道的还真的不太多，“别惊叹了，你们的生日是同一天。有空就去多了解一下你父亲吧。他活得不快乐。”
Scorpius撇撇嘴。是的，那个恶魔不快乐，所以他让他身边所有人都陪着他不快乐。
他就是恶魔毒手下的牺牲品吧。Scorpius想。
但是，从那以后，Scorpius还真的是抽出时间来观察这个父亲。
他发现这个男人非常注重仪表，绝对不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比如吃饭，他绝对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坐着时，他的腰杆永远挺直……
没有人会觉得他不是个贵族。
但是，观察多了，Scorpius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应该是有强迫症的吧？明明换个方式会让自己更加舒服，但是他就是要恪守教条，不让自己做错半点。这样子做人真的很累。
此外，他还发现这个男人不喜欢外出。宴会的事宜，几乎都是他招人来庄园商议的。如果有事要到外面处理，他就会找Zabini代行，听说几年前开始决定这样做时是为了避免危险。虽然没有人和他明说，但Scorpius也了解Malfoy家是一个食死徒家族，巫师界的人对食死徒都不友好。
而这个庄园，似乎被一个高深的魔法保护着，因为每次接人，Draco都得亲自到庄园门口等待。听Qiqi说，战争时，Narcissa夫人用生命魔法给这个庄园做了加护，如果Draco不愿意打开它，人们就只能在主人的带领下经行拜访了。
Scorpius吐槽这一点，这让他觉得Draco根本就是一个窝在庄园里不敢外出的懦弱者。又或者，他根本是一个不喜欢见人的毒蛇，整天窝在庄园里搞些别人不知道的阴谋活动。
但是这两点都和事实不符，Draco不懦弱，至少他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而且他不搞阴谋，只有整天的工作让他累得半死。
这一晚，Zabini带着公务来访。
看完文件的Draco拿起Scorpius的作业看，感觉头更痛了。
Zabini给他揉揉太阳穴，像是不在意一般，他问：“你真的要邀请他来吗？”
他，指的是Harry.Potter，Draco六年来都避免相见的救世主。而六年之前，他们只在审讯需要的情况下见面。
Draco继续看Scorpius的作业，似乎并不在意Harry.Potter这个人，他“嗯”了一下。
“全家？”Zabini问。
Draco又“嗯”了一下。
突然，Zabini转过了椅子，让Draco和自己面对面。他问：“你不再爱他了对不对？”
Draco没有再“嗯”。
Zabini捉起Draco的手很严肃地说：“十一年前，你说如果你不爱他我就有机会了。现在，我有这个机会吗？”
Draco抽回手，幽幽地说：“没有。谁都没有机会了。”
那个谁，包括了救世主……
从好多年前开始，如同让自己呆在庄园里隔绝时空，Draco也让那份爱人的能力隔绝在心底。
他让它默默死在那儿，死在无声的岁月里，死在无望的流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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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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