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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那天直到下了车,原还欣也没有和原启华说上一句话。神情严肃的男人也同样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下车,和那个陌生的男人一起离开了,并不回家。
之后原还欣也鲜少有看见他,原启华总是很忙,忙的一个月没几次在家,原还欣对此有些怨愤。
原还欣的家是幢有些年纪的金碧辉煌的豪宅,好像走不到尽头的大。原还欣扶着栏杆,路过一间间房间,看着和她记忆相符合的事物。
她的房间在最里面,打开属于她的房间的门,里面是她曾经最向往的布满浪漫粉红色的房间,原还欣走进属于她的大而夸张的房间,看着干净的好像没有一丝灰尘的房间,陌生的感觉慢慢攀上心头。
原还欣踩着柔软的地毯,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阳光照耀在脸上,有种刺目的光辉,从上向下望去看到的是一座花园。
原还欣跑下楼,快步跑到花园,站在遍布回忆的花园,置身于一片嫣红姹紫开遍的景象中,神情慢慢恍惚,恍若游离在梦中。
一切就像是梦,长长长长的没有尽头。
晚上,原还欣坐在温暖的房间中,洗脸的时候抬起头,看见一张眉目飞扬的少女。微微恍神。
最后扯开一抹微笑,扭身离开,躺在柔软的粉色大床上睡去。
然后,然后就此开始了原还欣的生活。
这种生活说不上满意,也说不出什么不满意。原还欣从不缺什么,也不用努力追求什么东西,只要她的要求,原启华总会将她要求的东西给她。有时候原还欣会想,原启华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又觉得天经地义。
原还欣无视着继母的含沙射影的言语,避开弟弟的挑衅,逐渐疏远从前的酒肉朋友。
原还欣常常坐在自己的房间,坐在阳光下,看屋外的春光。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
原还欣二十四岁的时候,原启华生病了,日益衰弱。
原还欣不知道是原启华得了什么病,她从来不怎么关心过他,也不怎么愿意见到他,他们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了。知道他生病的刹那,原还欣有种莫名的心慌。
原启华后来病倒,住在医院里。原还欣总是在黑暗中悄悄离开家,去看她衰弱的父亲。她有时会在门外坐上一个晚上,有时候却走到门口就回去了,医院那个地方让原还欣感到窒息。
直到有一日,医生下了代表不祥的通知。
原还欣在沉睡着的瘦成一把骨头的父亲身边嚎啕大哭,她抛弃了她的倔强和莫名的坚持,哭着对瘦成一把骨头的男人叫了许久未曾出口的两个字,爸爸,哭着任性的要求,不要离开她。
沉睡着的男人睁开浑浊的眼睛,静静的看了哭着的女儿,眼神晦涩不明。
吃力的伸出手,抚摸原还欣柔嫩的脸庞,静默无言。许久,缓缓闭上眼,泪水落入鬓角。
原启华终究还是去世了,在通知下后的第三天的一个深夜。那天正值初秋,天气才刚刚有些变化,听讯而接踵而来的人们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病房门口,原还欣一个人待到清晨。
而她呆在不易让人发现的角落,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待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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