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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网和机甲（上）
“黑鸢II型！黑鸢II型跳楼价只要1800积分！”
“金刚猿III型改装版，强化动力系统，补充飞行功能，18000积分拿走！”
“喂你跟我抬杠吗！”黑鸢II型的主人怒。
“哼哼哼，嘿嘿嘿，十倍积分哦，十倍积分哦亲！只要十倍积分你就能换购一款真正的主流机甲，这将是你飞过沼泽地，走过流沙区，跑过黑森林，面对野兽群的无上利器，是你把妹泡妞的必备杀手，是你装帅耍酷的先决条件……”
萧秋先打开通讯器，看李跃目前不在线后，直接屏蔽周围的声音，走到广场中央的巨大光球处兑换黑鸢I型机甲各个部件。
Y字支架，关节灵活黏合剂，十字刀，光剑，小型光子炮……
“嘀——！”代表积分不足购买零件的系统音突兀地响起来，萧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积分已经具现成货币出现在掌心——只有可怜的几枚孤零零的小硬币了。
东西都差不多了，距离约定时间也还早……萧秋翻检一下自己的口袋，又看看剩下的最后要买的零件的价钱和自己手中剩下的积分：
“35……还差32。”萧秋自语着拉开求助页面。来到机甲维修那部分，从头开始寻找。
“求改装……把黑鸢改装成金刚狼的程度？亏他想得出来。”
“求重组……要求机甲硬度提升150%，飞行速度提升220%，攻击能力提升230%……回炉重塑都没这样脱胎换骨的功效吧。”
“求合体……这是什么？”
“求……唔？”萧秋看了这条讯息，“机甲突然失去动力？报酬50积分，人也在线。”他接下这个任务，并发讯息给任务的主人，询问修理时间。
对方立刻回信：“现在。”并直接给萧秋送去进入自己基地的邀请信。
萧秋接受了，一扇朴素的白色的门就出现在他面前，正是通往对方基地的道路：这个朴素但庄严的虚拟广场中，同样的门出现在每一个角落，无数的人从外头进去，又有无数的人从里头出来。
萧秋走进这扇门，瞬间消失在广场。
短短几步穿过通道，一个差不多足球场大的空间出现在他眼前——每个进入虚拟网机甲区的新人都会分到这样一处属于自己的基地，随着在机甲区中等级的提升，基地也会逐渐扩大——用半面金属墙分割成左右两个半边，左半边零散地摆着沙发茶几还有一系列生活用的家具，角落甚至还放着个木制酒桶。右半边就简单多了，只有一个放置修理工具和零件的工作台，以及立工作台之后的机甲。
“你可以叫我亚克（宇宙中公民的姓氏分为两种，即东方姓氏与西方姓氏。附注：仅限人类种族）。”高高壮壮，金发蓝眼的基地主人在萧秋开门进来的那一刻，就走上前打招呼说。
“Fall。”萧秋说了自己在虚拟网中的ID。
“下坠？”亚克嘀咕一声，单纯觉得这个ID有点奇怪，“基本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个。”他把萧秋带到那具机甲面前。
萧秋稍微打量一下：伫立在角落的机甲通体漆黑，外形酷似金刚猿Ⅱ型，但背后改装上一对边沿锋利的金属机翼，总体来说，非常制式。
“是动力问题，”亚克在解释机甲的毛病，“自检检查不出问题，也不是动力设备的毛病，智能系统也检查过了，没有逻辑错误……”
萧秋习惯性地曲指敲敲机甲线条流畅的外壳，伸手一搭一荡，就晃上了机甲胸口敞开的座位里，也不多话，上手就启动机甲，操作着做了几个最基本的动作，发现都没有问题后，又打开命令系统，在伸出来的键盘上敲下数个命令。
架势座位左边的屏幕刹那亮起来，一行行命令飞快闪过。萧秋一目十行，扫到最后有个“OK”的单词后就直接放过了。
也不是智能系统和动力系统的问题……还有几种可能，不过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萧秋将手指从机甲外壳上收回来，相互搓了搓，将指腹上的一层红色细沙拂掉。同时在操作位上输入了打开后舱的命令，等座位椅后的舱门滑开后，就一头钻了进去。
也就三两分钟的功夫，萧秋重新冒头，抬手擦拭脸颊上的黑痕，冲底下的人说：“好了。”
“这么快？”亚克大吃一惊，“还不到十分钟呢！”
萧秋想了想：“试机一下？”
“这感情好。”亚克十分赞同。刚要上前，就见萧秋缩回机甲内，接着机甲的前舱闭合，再接着机甲在室内逐步淡化消失，最后基地左半边的休闲室内、整整占了一面墙的超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亚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说的试机不是给他试机，而是替他试机。
“……算了，也没差吧。”大不了待会我自己再试试，亚克一边嘀咕着一边向屏幕看去，发现对方选择的挑战场景正是他上一次挑战过的单人模式的【赤红沙漠】。
机甲区中，普通区单人机甲地图从A到E分为五个等级，赤红沙漠被官方归位E等，但在虚拟网中玩机甲的人普遍认为这个地图比不少简单的D级地图都难。
亚克看着屏幕上出现在沙漠开头的机甲一会，从酒桶里倒出一杯葡萄酒，再在沙发上寻个好位置坐下来。
金色残阳，血红沙漠，漆黑机甲。
亚克暗暗为自家机甲狰狞而帅气的外形倾心，没一会发现屏幕里的机甲开始动了。
他稍稍回过神，看屏幕中的机甲做最基本的动作：直线奔跑，曲线奔跑，跳跃，使用武器……
“打开计时功能。”亚克冲屏幕嚷了一声，屏幕的左上角立刻浮现一个能够精确到微秒的半透明计时数字。
“进行分析。”亚克又命令道，三道同样半透明的数据立刻从计时数字那里弹出到左下角：
【机甲实时速度：100米/2.15秒】
【操作者理论输入命令速度：3命令/1.00秒】
【操作者有效输入命令速度：3命令/1.00秒】
“原来是个菜鸟。”亚克嘀咕着。但这时候沙漠里的机甲速度却突然提升了，屏幕上的数据也跟着变化：
【机甲实时速度：100米/0.12秒】
【操作者理论输入命令速度：5命令/1.00秒】
【操作者有效输入命令速度：5命令/1.00秒】
“呃？刚才是热身啊……”亚克尴尬地摸摸鼻子，再看向屏幕，发现机甲已经到了场景中的关卡处：大片的流沙一望无际，随时会从沙堆里出现的巨型沙蝎，同一处停留时间不能超过0.5秒，否则闯关强制失败；同样不能试图飞跃流沙区，因为天空上的猎食者火鹫从来成群结队地出现，并且一百只火鹫同时自爆产生的冲击足够击穿任何下三型机甲。
机甲进入流沙区。
亚克调出自己的进度，上头是可怜巴巴的31%，他咳了一声，把注意力集中在闯关的机甲上。
跳跃，翻滚，贴地飞行……
他愣了一下。
短距离加速，光子剑，轻型粒子炮……
亚克的嘴巴一下张大了，同时屏幕左下角的数据也在变化：
【机甲实时速度：126、918、1000、1528、2639、3918km/s】
【操作者理论输入命令速度：5、5.2、5.6、6.2命令/秒】
【操作者有效输入命令速度：5、5.2、5.6、6.2命令/秒】
地图进度也在不断刷新：
25%、36%、41%、50%……
“……草，假的吧？”亚克用力地揉揉眼睛，看看数据又看看图像，看看图像又看看数据。但不管他怎么看，屏幕中的机甲也在流畅地做着B级难度的箭鱼突刺——机甲类光子剑的动作，本身操作不算太难，短距离加速加上光子剑前斩。难点是该加速操作需要在十秒内将速度提升十倍以上，并在速度提升的过程中完成前斩动作。
简单的说，这是一柄出了名的双刃剑。做得好就拥有绝对杀伤力的动作，做不好则会在动作失败后僵直的10秒内露出绝大的破绽。
而屏幕里的机甲……说真的还做的挺漂亮的。光看那一地成直线排列的尸体就知道了。
“一定是特地练过了！”亚克心里的羡慕嫉妒恨就不说了，反正是没法传递给屏幕中始终没有任何停顿的机甲的。
S型闪步，折扇回旋，三星连射，菲洛特瞬移……
亚克张大嘴巴继续横纵发展，鸭蛋掉了出来，梨子刚好进出。
这个时候，机甲中的萧秋完全不知道屏幕外的发展。他正一边操作一边回忆机甲修理师守则。
“唔，修理后的测试分基础测试和极限测试……”
“基础测试完毕。极限测试……”
搭在操作区上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提升操作速度，整个机甲都剧烈的颤抖一下，驾驶室内的萧秋却恍若未觉，只定定地看着显示屏。
屏幕左下角的数字瞬间跳跃：
【机甲实时速度：0km/s】
【操作者理论输入命令速度：8命令/秒】
【操作者有效输入命令速度：8命令/秒】
屏幕外的亚克看起来就直观多了：黑色的机甲突然停顿，成千上万的火鹫从天空上扑下来撞击机甲，开始连环自爆，黑红的火焰裹挟大量烟雾，一时间遮天蔽日。但等烟尘渐落，露出剧烈爆炸产生的大洞后，黑色的机甲突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大洞边沿，稳稳当当地停着，简直连一丝沙尘都没沾上。
这么停了大概有一两秒，黑色的机甲一晃向前冲去，就像是一抹淡淡的黑烟——亚克以为自己花眼了——然后激扬的通关音乐《Conquest》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啥？”
宽大的屏幕渐渐变暗，机甲重新出现在基地。
舱门打开，萧秋跳下来将一叠数据塞到亚克手中：“好了。”
“……”太过震惊，亚克对萧秋暂时性失语。
“你发布的任务？”萧秋提醒。
“……”依旧失语但没失去基本智力，亚克低头对按键一番操作。
短暂的系统提示音表明任务已经完成，萧秋对亚克点点头，走到基地大门的位置拉开合金门，并在踏出去的那一刻选择“回基地”。
亚克继续无意识地抓挠按键。
地图通关了，机甲回来了，Fall下来了，Fall和他说话了，Fall又走了……
“视频录像保存成功。”机械女音突然在基地响起，亚克才突然从无数个巨大的震惊中惊醒过来。
他第一时间去看通关时间。
13分15秒！
一百只猫爪同时在挠他的心脏——他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分享这个消息——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讯按钮。
“什么事？”不耐烦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你相信金刚狼Ⅱ型能在15分钟内穿过流沙区吗？”
“赤红沙漠的流沙区？”
“嗯。”
“你没睡醒吧？就算高端的青翼Ⅲ的记录也要12分钟。”
“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等等，是普通区的记录吧？”
“当然是。我会在这种事情上赚你吗？”亚克已经非常冷静了，“一个月的早饭。”
“真有的话我请你一年的早饭也行。”
“我记住了。”亚克按下传送文件的指令。
【文件开始传输……文件传输完毕。】
亚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翘脚坐在椅子上耐心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五分钟刚刚到点，扩音器里传来了椅子翻倒的碰撞声。
“草！！！！！！！”
亚克的虚荣心一下被满足了，他就是有点疑惑，这激动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是神！！！！！这是Fall！！！！！！！”
“啥？”这惊讶的方向不对吧，亚克愣过一会，想起刚刚进来的人的自我介绍，“是啊，他是Fall，你怎么知道的？”
“你个傻×！”扩音器那头的人几乎抓狂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当个天然宅了你不听！你居然不知道Fall！你居然连Fall都不知道！！他在两年前出现在虚拟网上，几乎是我们普通区最神秘的一个人物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传说，E级地图算什么？只要他出来，A级地图的记录也要破！”
虽然自己也挺震惊的，但一旦得知对方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牛的多，亚克就不免酸溜溜了：“是吗？这么有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
“那是因为他从来不接受采访。”扩音器里的人仿佛冷静了一点。
“这是什么毛病？”亚克一愣，“只要上了采访，不管要名要利，接下去的好处就是数不胜数啊。”
“谁知道？”扩音器里的人说，“不过我有一个小道消息，是做采访的朋友透给我的，他说虚拟网里最大的采访公司创世纪曾经派他们的金牌记者联系Fall。Fall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但那个金牌记者不甘心，硬是歪缠了一个月，结果真被他挖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八卦完全是人类的本能，不分男女。
“‘没有任何意义。’”扩音器里的人说，“这是Fall的原话。”
“‘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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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虚拟网和机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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