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殇为你

　　我丢下篓筐，几个箭步冲到了前面，她靠在莫俊承胸前，指着地上全身颤抖的看着我：“蛇……”说完一声抽泣就哭了出来，声势之大。
　　地上确实有一条一米见长的青蛇，无毒！受到声音的惊吓，吐着红芯，蛇身蓄势待发！
　　莫俊承护着身前的人，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却堵不上声音的来源，眉头紧皱着，眼神示意我离远点。
　　我没想到他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顾及到我，加上昨天救了我。不等蛇发动攻势，我拔出伞刀一个箭步，在所有生物没反应过来前，刀身扎进了蛇的七寸处！
　　冷欣莎的哭声戛然而止……
　　等蛇完全没了气息，我抽出伞刀，也不看那两个人惊怔的表情，径直找东西擦净刀面放回了原处。
　　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我决定不会出手！这一幕倘若让有心人士看到，就会觉察到不同之处……我用命回来的生活也会随着结束……
　　“你，你怎么做到的？”我把篓筐捡回来后，冷欣莎有些胆怯却故作淡定的问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
　　这两天她的问题尤其多……
　　“我在山里待过，这蛇没毒不用怕。”
　　刚要开口说下山，目光触及莫俊！
　　他定定的看着我，墨色瞳孔中露出鹰隼般锋利的目光，打在我身上犹如置身在冰天雪地，彻骨奇寒！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他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喉咙见有种被扼住的怪异感觉，我连吸几口气才让自己恢复过来，躲开他的视线。
　　“俊承，你看什么呢！”
　　我第一次，那么感谢冷欣莎的醋意，她的打断让莫俊承收回了扩散的气势，转瞬间，眼底已是一片淡漠。
　　下山的路走的并不轻快，浓郁的惆怅铺天盖地涌遍我的全身，夹杂着无法忽略的心惊！以至于很久以后，我还能清晰的记的，那时莫俊承看我的眼神。
　　从这之后，到车停在学校门口，结束为期两天的出游。莫俊承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只不过探究的目光多了起来……让我有些烦乱，不明白他想在我身上找出什么？
　　宿舍其她人已经睡下，我简单洗漱后上了床。脑袋里总出现莫俊承下山前看我的眼睛，到最后到梦中他都阴魂不散，追着我问我为什么？
　　星期一的早晨对学生来说，永远都是痛苦的！顶着睡意未消的双眼，木然的升完旗，听完校长的讲话按队伍回到各自班中。
　　第一节的英语课被换成了政治！我和同桌打过招呼后就开始补眠。不知道为什么，一整节课下来，耳边都是议论声，或大或小，延绵不绝。一直到放学经过宣传栏！我才知道校长升旗时讲的和同学议论的是什么……
　　金底黑字写着，一年一度的校庆将在七天之后，也就是国庆节那天举行。而我们班则竞选成功，担任了晚会的开场舞——集体华尔兹！
　　我不会跳！
　　人不是十全十美，当年那些，像完成硬性指标学的东西里，唯独没有舞蹈。我知道的仅限于理论，那时总觉得像舞蹈这种东西，只有心灵洁净的人才能跳出轻盈的舞步，而我绝对沾不上边，强学不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恍惚间有种过了几个世纪的错觉！
　　真的都过去了吗……
　　大概是因为名声在外吧，加上我得知冷欣莎的父亲就是森高的校长，班上愿意理我的只有男生。那些别有企图或虚伪清高的眼神，让我有些厌倦，一改往日作风，不再与他们周旋！一律漠视！
　　晚自习时，班导把我叫了去，说班上加我只有三十三个人，多一个男生。希望我可以参加这次的集体华尔兹表演。我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最后却在唐老师半威胁半利诱开出的条件下，点头答应。在她看来很优渥的条件，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会答应只是因为，交换生只有一个学期，我想下个学期可以留下来。
　　威胁教导主任，加上那些家长的联名上书，我怕是在蒙加连高考都参加不了！
　　听班导的意思说，班里的同学都会跳华尔兹。明天的晚自习抽签分组，看搭档是谁再说好了！
　　可让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我的搭档会是——莫俊承！
　　莫俊承站起来，念着手中的号码牌，眼睛扫过全班，等着和他相同数字的人站起来。
　　我低头看着手中号码牌上的数字，又是十三号！和出游那次抽中的一样，而且还是和他一组，只不过少了冷欣莎。不知道他那个女朋友看到是我，会不会当场反对？
　　“谁是13号，看看自己的卡！”见久久没人应答，班导帮忙重复了一遍。
　　这可是全班女生梦寐以求的数字，因为短时间的冷场，让她们期待又失落的心情愈发高涨，有些已经坐不住，自发的寻找女生中的13号。
　　说来也奇怪，莫俊承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应答，目光停在了我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清冷带着暧昧，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期待的人选是我！
　　事实上呢？他大概觉得，班里只有我！不会在抽中后欣喜若狂的举起手。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带着无奈抬起了左手……
　　班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出现的结果！我只当没看见，把号码牌交到了讲桌上。
　　搭档是他，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本着“同性相斥”的原则，从一开始我就把他划入了陌生人的行列，可接下来的日子，那为数不多的接触，让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人在感到危险时会有两种本能：一种是竖起保护膜，一种是反击！而我显然是第二种，我想莫俊承多少从我带刺的行为中发现了吧？
　　他没有表示异议，搭档的事在冷欣莎不甘心的目光中决定了下来。沸腾的气氛一时平息不了，班导索性放任自由，晚自习该为自修。大多数人两两结伴跑到舞蹈教室练习。
　　风华的年龄，本就让人微微意乱情迷……
　　剩下零星的几个人中，就有我和蒙耀轩，他跑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放学有事吗？”
　　“没有。”我放下课本，摇摇头。
　　“等下陪我去租表演用的衣服，行吗？”
　　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陪他去挑演出服并没什么，可他小心翼翼下隐忍的希望，随着时间让我没办法再去忽略！说没看出他对我心存爱意，太过虚伪。只是萧梦君，我就不想改变现状，况且那颗枯竭的心真的能滋生出爱情吗？对与未知数，我有着莫名的恐惧……
　　因为经费的问题，考虑再三挑了一家影楼，叫“盛世佳人”！里面的礼服的数量相对多一些。
　　和我们面谈的直接是这老板，刚好他来视察工作赶上了。
　　“32套礼服我可以按这个价钱租给你们两天，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我和蒙耀轩对视了一眼，对方态度这么强硬，对这件前提条件都有些摸不准。
　　“您说。”蒙耀轩开口，有些势在必得。
　　“很简单，你们帮我照一组写真！”接着又强调：“就今天，很快！”
　　这个条件让我有些意外，虽然简单却让我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拍照，供人参考！更怕有人认出我！本能的想回绝，却看到蒙耀轩拜托的眼神，犹豫了一下！
　　“抱歉，看来生意是谈不成了！耽误你那么久的时间。”我站起来，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多了一分不可挽回。有些事，对我来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为什么？”老板没想到我会拒绝，站起来不解的看着我。
　　“您不要误会，完全是我个人不喜欢拍照，没办法满足你的条件！”
　　老板脸上几多尴尬，但说出的话又不容他收回，眼看着一笔生意在话语间溜走。
　　进来时夕阳还挂在天边，出来已是一片夜幕。霓虹灯映照着，路上的行人都有些看不真切。
　　“我不知道你讨厌照相，还拉你进来。”
　　灯光反射在他脸庞，让歉意更加深刻。看到他这样到反倒让我内疚，如果别人和他来，也许生意就能定下来了！我搞砸了他的事，他还向我道歉，这样的性格，如何让人心生反感？
　　我笑了出来，一拳捶在他肩上，力道不大。
　　“你道歉是要让我愧疚死吗？”
　　他愣了一下，收起眼中的歉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准备再接再厉。
　　“不用找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有个朋友是搞演出策划的，找他借应该不难。”
　　“真的？”他有些不放心：“会不会……很麻烦？”他顿了半天才说完整，我猜想，他是怕我被人欺负。
　　为了让他放心，我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电话：“熙然。”
　　电话那头的男声，优雅中透着距离感。我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换号码没有告诉他。
　　“我是飘瑶，找你帮个忙。”
　　对方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有回复：“你换电话又不告诉我！”温柔的语气不忍责怪我：“有什么事？”
　　“我前几天转到森高，十一校庆帮我准备些礼服，男女个16套。”
　　“好，你把他们的尺寸告诉我。”他没作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我，何况是帮忙！但考虑到学校那边的因素，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只是校庆，普通的那种就好，用完还给你！”我怕他给我32套绣着姓氏，出自名师之手的衣服！
　　“恩，我准备好给你打电话……最近还好吗？你一直不肯见我。”冷漠高贵如他，语气中竟带着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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