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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端倪
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出差遗留下来的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四点半。叶嘉兴在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接到了宋洛阳的电话。
宋洛阳是他才认识没多久的朋友,盛世集团的继承人,小他几岁,两人初见于一场宴会,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不久,与他的朋友圈子也都混熟了。但凡有什么聚会,都会来拉他一起。
果不其然,只听电话那头的人懒洋洋道:“才听说你从香港回来了,出来聚聚,大家都在,就缺你了。”
“改日吧,今晚有点事情。”他自然不是忘记五点之约。
“我问过你秘书了,没有安排啊?你要干什么勾当去?”宋洛阳揶揄,“听说你最近桃花满园啊?”
“哪有宋少爷生活精彩。”他亦笑了起来,“不是周末么,不用在家陪石小妹?”
“这放假了哪里找得到人。”
“我就说你怎么这闲来着。那这样吧,我吃了再过来,场子在哪儿?” 每个人都有供人奚落的地方。叶嘉兴想想还是去闹闹。
“帝豪。”
从他的办公室到人民医院开车要半个小时,正赶上下班高峰,到医院是五十分钟之后。刚到,在走廊里就接到了庄怀宁的电话,大概是要问他什么时候到。他看到她在病房门口的休息椅上安静地盯着手中的电话发呆,阴雨以及傍晚的缘故,走廊光线很暗,本来很活泼的人竟然就这样染上了一层一层的忧郁。
忧郁真的是看得见的。
“我不接你电话,这么难受啊。”他在她旁边坐下,故意在她耳边低喃。
她吓一跳,“你怎么又吓人?”
很好,他每次出现都能让她心神不宁,他有些感觉到了。这让他的心情很不错。
“去跟你爸妈说一声,我们走吧。”
他没吱声,陪她默默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说道。
正好,庄母扶着庄父出来,庄父手上还在吊营养液,大概是上卫生间。
“嘉兴来了,不好意思啊,老让你跑来跑去的。现在我也不拿你当外人看了,我们怀宁别看都二十岁的人了,啥都不会干。这段时间,多多麻烦你了。”庄母边说边示意庄怀宁去病房拿走换下来的衣服。
“不用客气。”叶嘉兴说着场面话。
庄母却是实打实地接受着。
庄怀宁插不上话,进病房拿东西。
“庄叔,最近感觉好些了吧?”叶嘉兴和庄父寒暄。“我听倪医生说您恢复得还不错,再休养一个星期,应该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也觉得精神越来越好了。”庄父缓缓道。
“以后慢慢养着,不会有大问题的。”庄母在一边道,既是劝慰又是自我安慰。“我先送他去卫生间,怀宁就麻烦你带回去了。”
“好。”
待庄怀宁出来,就只有叶嘉兴在等她。
“你好像和那个倪医生很熟啊?”两人步入电梯,庄怀宁问。
“是跟他儿子很熟,倪东阳,你也见过,在四季酒店。”
原来那晚最后她开门要走的时候,迎面撞上的人就是。
为什么又提起那一夜?庄怀宁真想脑袋撞墙。所幸叶嘉兴没有借机取笑,他一直有短信进来,无暇顾及她千折百回的心思。她也就知趣地不做声,无意识地盯着显示的楼层。
老实说,和他两个人处于这样的密闭空间,还是有压力的。
她想起看过的很多偶像剧和爱情小说,那么多在电梯里发生的浪漫桥段,看的时候,既讨厌没有新意又羡慕那样的惊险与旖旎。
虽然,这个人动不动就抱她吻她,但大多时候都是正正经经的、随心所欲的,怎么可能懂得那些小女生期盼的小浪漫?
人果然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复杂体。在这样的时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竟然想这些有的没的,真丢脸。她无比鄙视自己,晃晃脑袋,把遐想都给轰出去。
“走啊。”叶嘉兴先她一步出电梯,看她还在里面站着发呆,不由皱眉催促。
这丫头,在他面前,怎么老是这样失魂落魄的?他伸手一把把她拉出来,丝毫不觉得这样拉着女孩子的手会给对方的心湖划下怎样的涟漪。
庄怀宁被拉到门口,看他冲到雨中去倒车,手心的温度,还没有全然散去,她完全被迷惑了。
他带她去一家私家菜馆吃晚饭。位子早就订好。那家菜馆所在地本是清朝中期的一位名士的故居,是故处处都是小园风景,在迷蒙细雨中,极是赏心悦目。
她没想到他会安排这样正式的两人晚餐。这样子,总觉得是男女在约会,会不会吃晚饭他还提议去看场话剧什么的?关键是,他不过受人所托,她于他有欠,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局面的。
她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女生,实在是想不通这位长她十岁的男子,有怎么叵测的心思。
或许,她不该这样想太多,安安心心吃饭就好。但从她对他冰山一角的了解,这人再怎么随心所欲,也总是另有图谋的。
“吃晚饭你是回家还是跟我出去玩?”他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在一旁看着她吃。
这家菜馆做的是地道的上海菜,精致爽口,她本来中午就是自己在家胡乱应付吃了一顿的,这时是真的饿了,也就一时忘了要保持淑女姿态。
反正无论她做什么,都像笑话一样,也不差这一点。
“你干什么去?”
“几个朋友大概是在唱歌喝酒什么的。”
“那我回家吧。”自己这跟在他后边,算什么人啊。
“也好。”
“你带好钥匙啊,别要我半夜起来给你开门。最好也不要喝酒,不是要开车么。”她突然地交代。
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叶嘉兴说过。即便是她的前妻。这可能是些随口而出的场面话,没有人稀罕,偏偏叶嘉兴就稀罕地很。
于是,在帝豪的包厢里,他莫名其妙地说胃痛,今日拼酒的请绕道而行。
“老莫今天是怎么了?”叶嘉兴看到平日飞扬跋扈的莫安中像是深受打击得样子,不由问一边的宋洛阳。
宋洛阳还没答,另一边的樊亦宁大笑道:“你刚出差回来所以还不知道,我们莫少马上就要升级做奶爸了。”
“搞不懂这个人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喜事,搞得跟死了人似的。”宋洛阳很不苟同莫安中的态度。
“这个你当然体会不到了,你老兄是革命尚未成功就想获得革命果实,自然是不能够体会到不愿意搞革命的人从此被革命套牢的痛苦了。”樊亦宁一副了然的样子。“老叶,你说,是不是?”
这一群人中,除了宋洛阳以外,可能都是不想被婚姻束缚自由的。莫安中与妻子貌合神离,是强扭在一起的瓜,当然甜蜜不起来。孩子的到来,让时刻怀着分道扬镳理想的二人,一时如坠深渊。
“很是同情。”叶嘉兴言简意赅。
“不过,我听东阳说,你前不久还跟一个高中生在酒店被他遇到了,莫非也跟我们宋大少一样有恋童癖?”
无论什么圈子,八卦流言从来都是无孔不入的,何况是这几位平时就不管正事儿的。
叶嘉兴慵懒地仰靠着,“有问题?”
“这是不正之风,你看宋洛阳这家伙,在那里装得跟个痴心情种似的,石小妹才这么一丁点高的时候,就对人家居心不良,我说,石小妹在日记里骂他是变态那真是一点不假。太他妈正确了!”
“樊亦宁,闭上你的嘴。”宋洛阳朝正滔滔不绝的樊少爷送上两眼飞刀。
“我没洛阳那么高尚。”叶嘉兴淡笑。
“那就好,都跟他一样,咱们还怎么活。”樊亦宁无视宋洛阳的白眼,自顾自的斟酒,“来,为我们莫大少爷哀悼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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