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手给渣爹判了无妻徒刑

　　06

　　接下来的几天，林建国如同打了鸡血，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家里难得地清静下来，但这种清静带着一种诡异的悬浮感。

　　王秀娟像是被抽走了魂，整天坐在窗前发呆，饭做得心不在焉，有时叫她也半天没反应。

　　林晓星照常上学、放学，埋首题海，仿佛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迷失的蝶”这个账号，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林晓星清空了所有记录，注销了账号，将电话卡折断，冲进了马桶。

　　一周后，林建国红光满面地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是离婚证，以及几份公证过的补充协议。协议条款比之前那份更加“完善”，明确了林建国自愿放弃一切财产权利，并承担所有未披露债务，与王秀娟母女再无瓜葛。

　　离婚证本来应该夫妻双方一起于一个月以后共同去民政局领取的，林建国特地托了几层关系，找了熟人，早早拿到了。

　　他把东西拍在桌上，意气风发：“办妥了！钱也到手了！莹莹可高兴了！”他瞥了一眼呆坐的王秀娟，语气难得地“和蔼”了一些，“秀娟，这些你收好。我说到做到，以后……各自安好吧。”

　　他说“各自安好”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虚伪得可笑，但更多的是一种甩脱包袱的轻松。

　　王秀娟看着那鲜红的离婚证，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视线，肩膀又开始发抖。

　　林建国也不在意，哼着小调，开始收拾他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旧衣服，一些零碎。

　　他把这些胡乱塞进一个编织袋，临走前，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目光扫过满面泪痕、苍老憔悴的王秀娟，又扫过安静站在一旁、看不出情绪的“前妻女儿”林晓星。

　　那眼神复杂了一瞬，但很快被一种即将投入新生活的兴奋覆盖。

　　“我走了。”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道里。

　　门关上。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王秀娟的哭声再次爆发，比上一次更加凄厉、无助。林晓星走过去，关好门，落锁。然后她扶起母亲，将她带到床边坐下，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妈，他走了。”林晓星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力量，“以后，这个家，就只有我们俩了。”

　　王秀娟抬起红肿的眼，茫然地看着女儿：“星星……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们会过得比现在好。”林晓星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坚定，“一定。”

　　日子似乎真的开始朝着“好”的方向滑去。

　　没有林建国的家，空气虽然还残留着过去的阴影，但至少没有了随时可能爆发的打骂和令人作呕的酒气。

　　王秀娟渐渐不再整日以泪洗面，她开始重新拿起针线，接一些街坊的缝补活儿。动作还有些迟缓，眼神也时常空洞，但至少，她在尝试着动弹，尝试着呼吸。

　　林晓星更加拼命地学习。高考在即，这是她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一环，是她飞出这个泥潭最直接的翅膀。

　　深夜的台灯常常亮到很晚，映着她消瘦却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们很少提起林建国，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只是偶尔，王秀娟会对着某件旧物发愣，或者听到楼道里传来类似林建国步伐的沉重脚步声时，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林晓星会适时地转移母亲的注意力，或者递上一杯温水。她在耐心地等待，等待时间这剂药，慢慢抚平那些最深最痛的伤口——至少是表面。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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