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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落网
“哐当”一声,牢房门被踢开,进来两个狱卒将阿皎粗鲁的拽了出去。
阿皎沉默的被带到审讯室,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皆是可怖刑具,许多上面染着暗沉发黑的血迹,整间屋子也散发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血腥气。
寻常人若是看见这些,怕是还没被审就已经吓得腿软。
可阿皎杀惯了猪羊,虽然害怕,但也没有过于惊惧。
方瑞同坐在上首,倒是多看了两眼,待瞧见阿皎那张出挑的脸,同张岩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钟离珩必定同这女子有染。
审讯室内光线晦暗,方瑞同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阿皎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
“莫怕,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官会放了你,你且想想,救下那贼子时可有见过他身上携带之物?”
这女子大字不识,方瑞同并不担心她见过账目,他得确认一下罪证是否真在钟离珩身上。
听狗官这样问,阿皎察觉到了那东西的重要性,她试探着问:“大人说的是哪一样?”
她若斩钉截铁说见过,方瑞同定然会怀疑她说谎,听她这样说,倒是确信了几分。
“你且一一说来,见过哪些?”
阿皎却摇头:“我不识字,不知道那些都是何物,待他醒来后,便藏起来了。”
她确实见过一枚令牌,也不识字,只给十七放在身边,待他醒后便自己收起来了。
但若是令牌,狗官根本不用试探她,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可阿皎没见过,所以她故意混淆视听,希望能帮十七拖延一点时间。
“啪——”鞭子破空而来,打在阿皎身上,她顿时疼的双眼含泪。
张岩狞笑:“大人面前,你最好说实话!”
“我知道的都说了,事实就是如此。”阿皎疼的脸色都白了几分,满脸惊慌,看上去害怕极了,哪敢说谎。
方瑞同见状挥挥手叫停了张岩转身离去,看来罪证还在凉州!当务之急是引出钟离珩。
他们有心腹严格把着关卡,可以肯定钟离珩没离开凉州返京,只要放出消息说他的红颜知己被抓,定然能引他主动上钩。
思及此,方瑞同松了口气,立即吩咐手下去办此事,阿皎逃过一劫,又被丢回了牢房。
京城与嘉峪关是两个方向,钟离珩去了嘉峪关,回京的关卡自然堵不着他。
牢房只有上方的一扇小窗能透光,外面又在下雪,阿皎缩在墙角,又冷又饿,早上蒸的白面馒头她才吃了一口就被打掉,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咽口水。
好在方瑞同没打算饿死她,晚上有狱卒丢了一个馍馍一碗水给她。
阿皎吃完,看着窗外浓稠如墨的藏蓝色夜空和纷飞的雪花,有点担心十七走远没有。
她虽不想死,可也知道十七一定拿了狗官很重要的东西,大概是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东西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十七真厉害。
若能用那东西扳倒狗官,死她一个倒很划算了。
阿皎睡在牢房的草堆里,没怎么睡着,窗子重新洒下阳光的时候,已经是除夕了。
今日天放晴,百姓们都喜气洋洋的早起开始准备年夜饭,可方瑞同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阿皎又被拽了出去,张岩眼神阴鸷像毒蛇一样盯着她:“你真是钟离珩的姘头?他好像并不怎么在乎你。”
消息放出去这么久,全城人都知道那贼子的救命恩人被抓了,可却始终不见钟离珩的身影。
阿皎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他会来救我的。”
原来十七原名叫钟离珩,真好听。
他们是假夫妻,十七不用来救她的。
阿皎被张岩泄愤的抽了一鞭子,他正欲再举鞭,外头突然匆忙跑进来一个小吏,叫嚷着:“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张岩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小吏附耳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哪还顾得上管阿皎,赶紧跑了出去。
阿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好像一下子乱了起来,她听见很多杂乱的脚步声。
而此刻的城门口,裴颂之已领着两千轻骑兵将城门团团围住,随行的大太监端着圣旨立于城门前,惹得守城士兵两股战战。
凉州城由方瑞同担任知州兼都部署,城中有三千守卫军,可素日懒散惯了,对上这两千精锐骑兵几乎没有胜算。
更遑论这时反抗形同谋反,底层的守卫军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裴颂之从马车里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一旁的高公公道:“这日子可赶巧,抓紧点,抄完家晚上叫人摆桌年夜饭,这他乡异地的,习俗不可废。”
高公公对于这位幽默风趣的年轻大理寺卿微微颔首,也笑眯眯道:“大人说的是。”
同两人轻松地心情相反,方瑞同一干人等此刻如丧考妣,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找了这么久钟离珩,罪证却早已被送入京了。
就在他们僵持间,权力被架空,平日里根本没有存在感的王知府终于带着人,打开城门将裴颂之一行人迎进了城。
裴颂之他们是来平乱而非审案,凉州是嘉峪关身后的重要关卡,怎能容许地方士族如此嚣张,所以皇帝自是雷霆手段。
方瑞同一行人被抓到的时候正从密道出逃,被裴颂之带人堵了个正着。
“方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城中的骚乱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训练有素的精兵虽是第一次干抄家的活儿,但也利落,一连抄了好几家,数不清的金银玉器一车车运出来,都要闪瞎人眼。
裴颂之本是在清点赃款,却忽的听钟离珩手下寻来,说世子爷救命恩人被关押了,他倒是来了点儿兴趣。
“世子的救命恩人?那我得去瞧瞧,可不能怠慢了。”
阿皎狱卒恭敬的请出去时还有些茫然,一出牢房,就见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着朱色官袍的英俊男子。
他身旁劲装打扮的清俊男子走上前道:“姑娘受苦了,如今罪臣被伏,世子派我备了厚礼来谢姑娘救命之恩。”
阿皎听不懂柿子是什么,但听到狗官被抓了,她双眸迸发出剧烈的欣喜之色。
“钟离珩现在还安全吗?”
鸣河摇头:“世子有要事在身,具体不便告知。”
“那好吧,他先前给我留的五十两被人搜走了,你能不能帮我要回来?”
听到这里,一旁打量的裴颂之终是没忍住笑,转而吩咐身旁人:“去,查查看是否属实,若真如此,便将银子还给这位姑娘。”
他说完这话,阿皎便注意到了他,感激道:“谢谢这位大人。”
裴颂之微微颔首,一双桃花眼天生含笑,看人时如沐春风,不自觉就叫人心生亲近:“冒昧询问一下,姑娘是自幼生在凉州吗?”
他这话问出来,周围人皆是一愣,而后将视线落到阿皎脸上。
“是,我阿父阿母都是此地人。”阿皎也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有些疑惑。
然而裴颂之却没再说什么,他如此年轻就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因审理案件天赋卓绝。
他对面相颇有研究,以前还曾审理过一桩啼笑皆非的真假少爷案,如今,想到京中近来的惹起哗然的那件事,心中颇觉不可思议,但还是转头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什么。
下属一脸震惊,他不似大人能接触到那么多权贵,因而只觉这女子容貌甚美,却不知其肖像谁。
若真是……他丝毫不敢动怠慢,赶紧下去查了。
阿皎发现这些大人物们都很喜欢说悄悄话,但她现在就关心钟离珩给自己的厚礼。
鸣河让人拉了一辆马车过来,当初接到鸣风的消息,只知救命恩人是个女子,似乎还跟世子关系匪浅,于是他挑了许多珠宝布匹,车上堆得满满当当。
阿皎一开车门就被琳琅满目的绸缎金银晃花了眼,随手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竟是一斛珍珠:“这……这么多吗?”
鸣河笑道:“不多的,您救了世子,理当如此。”
他态度恭敬,阿皎却从中看到了客气的疏离。
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钟离珩他有说何时再来这里吗?”
鸣河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应当是不会来了,世子家乡距此地千里之遥。”
他跟随钟离珩多年,自然了解世子脾性,对方只说让备礼还救命之恩,那便是没有其他情愫了。
闻言,阿皎失落的点点头。
她被护送回了家,村里人瞧见她回来都很震惊,一听说狗官被抓了,有些人当场就回家放了鞭炮庆祝。
尤其是莫大叔,他高兴不已,哭笑着回去要给妻女烧纸钱。
这个消息在除夕送来,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吴叔绑着被抽的鼻青脸肿的吴达来道歉,阿皎没有接受。
“他对不起的不只有我,还有被狗官害死的吴婶和吴小弟。”
闻言,吴叔顿时老泪纵横,拖着吴达回去了。
鸣河送完人没有多留,见她家中清贫至此,连个代步的骡子都没有,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后便将马车也一并留下了。
阿皎在堆满财物的屋子里高兴地打了个滚儿,太好了,她可以养好多好多羊!
只不过晚上,做好了心心念念红烧肉的阿皎吃年夜饭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落寞。
但很快她又强打起精神,没关系,有了这些银钱,她可以去找一个俊俏的小郎君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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