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6 章开端
“陛下!公主此举实在荒唐!不能轻饶!”
......
御书房外,李长宁和褚朔安两人刚一走近,就听到了里边义愤填膺的奏请,褚朔安听的眉头紧锁,他这真是纳闷了,从街头拱火,到安排探子,再到御书房里这群情激昂的架势,不知道的以为犯了什么滔天大祸呢。
“公主,这...依老奴看,您要不先去偏殿避避风头,老奴让人给您上您爱吃的茶点。”王德俭现在也是左右为难,这些人可真是,一天天净找那没事儿的茬。
“不用。”李长宁扬起一抹笑,抬手便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扇,径直走了进去。
“儿臣(臣褚朔安),拜见父皇(陛下)。”
皇帝抬手让他们起来,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人往后一靠指了指他俩,对着那几个嘴就没停过的大臣们说。
“诺,这不,正主回来了。”
李长宁微微侧身朝那几人无辜地看了过去“诸位大人刚才在说我?”
“私提战俘,公主可有个做公主的样子,这简直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李长宁听完惊讶的的看向他“大人这话我听不懂,怎么说的好像我去前线捣乱,导致大军吃了败仗一样。”
“不知悔改!公主这样,置皇家颜面于何地?女子不安于室,依臣看,公主是被陛下宠坏了!若再不管教,恐会干出更加有损国体一事。”
......
李长宁看着没完没了的这群人,真是吵死了,父皇、老师、褚大人他们是怎么听下去的?她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挥手。
“哎呀行了行了,我就是好奇才提的他,这也值得诸位大人对着我这样孩子这般苛责?要我说,置皇家颜面于何地这句话,该是我问诸位吧?拱火的时候想不起皇室,数落我的时候倒是张口闭口的皇室颜面。”
看着对面众人准备再战的神情,李长宁抬手止住。
“诶,别念经了,皇家颜面不是你们可以规训我的理由。倒是诸位大人,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有事没事都得骂一骂。”
说到这里,李长宁低头叹了口气,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诸位这样闲,置如今在边境整日担惊受怕的百姓们于何地?如今草原部落安置之法还未有定论,倒先聚在这里把我数落一通,有这时间不如干点正事为父皇分忧一下?”
一边的褚家父子听到这里不由地握拳遮嘴,闷咳了几声,一旁的温柏年也有些似笑非笑。
对面几人被他的倒打一耙憋的脸红“你!”
“好了,童言无忌,诸卿海涵,此事缘由既已清楚,无伤大雅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皇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果断出言打断了下方的交锋,声音不大,但却如鸣钟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殿内迅速安静下来。
“如今边境、草原之策才是重中之重,诸卿且都将心力放在正事上吧。退下吧。”
半刻钟后,殿内便只剩下褚氏父子、温柏年和李长宁父女。
“如愿了?搞这么一出声东击西,朕这耳边今天就没消停过。”
李长宁对上皇帝故意板脸的神情,勾起了月牙似的笑眼“还是父皇这后盾做得好,不然儿臣那边怎么会那么顺利。”
皇帝闻言敛了敛表情,认真的看向她“成了?”
李长宁跟褚朔安对视一眼,一起把今日双方的情况和最后的谈判交代了个清楚。
......
铜炉里的烟,生了又起,起了又升,然后随着两人渐消的话音慢慢飘散。
听完二人的转述,皇帝显然十分满意,他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算你们对得起朕这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
说完便挂着笑看向了温柏年和褚邵宏“说说你们的看法。”
“陛下,或可派太医随行前去,再辅以粮草和草药救济,以解其燃眉之急,如此,不管最终野古部首领是否能如愿恢复,这都代表了我大晋对其的重视和善意,粮草方面,此时草原雪灾严重,送这些物资可以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之举了。”
褚邵宏很是认同温柏年的这个提议,怀柔招安嘛,关怀之举是不可少的,不过恩威并施也必要的。
“臣认为温大人此举可行,并且,可以在此基础上拨一批数量从简的精兵,就说是为了保障随行人员和屋子的安全,如若遇到其他部落突袭,可看时机辅以协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确实说出了李长宁心中所想,精兵一事,也让她想起方才回来的路上。
在回宫的马车上,她和褚朔安一起聊这个事情,两人确实也都想到了这一层,但这兵如果派不好,很容易增强其部落之人的防备之心,所以不仅数量、人选很重要,随行带兵的人,也同样重要。
“公主,此人不能是像父亲这般老练的将军,这会让对方怀疑我们别有用心,极易弄巧成拙,但如若是个无名小卒,部队听不听他调遣,他会不会坏事,这些都是问题。”
褚朔安的话,李长宁也深以为然,这个人选确实很关键,且最好是能让契苾牧伦一行人能接受的,她不能去,她身边的人也不能去,太过大张旗鼓或者人选不适,都会显得儿戏或者打草惊蛇,那,李长宁慢慢把眼神转向身边的褚朔安。
他,无疑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朔...”她的视线慢慢向上移动到他的脸上后,两人都从对视中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一个迟疑,一个坚定。然后她刚刚张口说出一个字,话便被褚朔安接了过去。
“公主若信我,我定不负公主所托!”
思绪收回,李长宁看了眼殿内那道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低头深呼一口气,随即开口。
“父皇,领兵之人,儿臣举荐朔安。”一时间殿内的几道目光都转向了她。
“一来,他是此次大败东胡的功臣褚大人之子,身份及分量如何,世人皆知。二来,他年纪尚轻初出茅庐,在战场上的名气,尚不会像老练的将军那般让人防备,在对方看来并不会有很大的威胁。三来,此次与野古部的谈判,他皆在列,对契苾牧伦等人而言,这无疑是他们愿意相信和放心的对象。”
当然还有一点她没说,让他去,她确实就能对这件事放心得多。
“指派他去,再配以一至两名有经验参将,这样以来,无论是名头还是能力上,对内对外,都还能压得住。”
闻言,皇帝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思虑的还算周全。
“就是不知,褚卿可愿割爱?”
“若能为陛下分忧,是他之幸,也是臣之幸。”
在褚邵宏的观念里,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这孩子自小就被糙养长大,军营里混惯了,他虽担心,但也不会把他关在府里,那是要养废的,武将的路自然要去战场上创,这般难得的机会,他既有能力给自己挣来,他便支持。
褚朔安见此立刻跪拜于殿中,声如洪钟“臣,定不辱使命!”
“好!那就允你拿着朕的手谕,带太医,随野古部等人前去,为免打草惊蛇,不可大张旗鼓出兵,除特殊草药外,粮草、精兵以及军用物资,皆从沿途的各州府调派,若有不配合者,严惩不贷!”
“臣领旨!”
皇帝走下台虚扶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待你们回来,朕给你们庆功!”
翌日清早,殿外长廊上,阿难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来,云桑见了上前拦住。
“急什么,主子还未起身,别惊着主子。”
“来消息了,正要去给主子报呢。”阿难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信条,云桑见此示意他稍等,转身进去通报了一声,待屋内低声简短的语音落下,她出来帮他推开了门,两人一起进殿。
“公主,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们收到草原来的消息,契结部再次试图攻打野古部,其首领带伤上阵,虽暂解危机,但元气大伤,回营时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天刚亮便传来消息要见您。”
李长宁听罢立刻起身更衣,云桑见状上前服饰。
“阿难,你派人先去卫国公府,将消息告诉朔安,让他做好今日就出发的准备。随后你亲自在去谭太医府上,请谭太医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带他来公主府。”
“是。”阿难领命离去。
李长宁坐在妆台前任由云桑给她梳妆整理。
“父皇下朝后有回长乐宫吗?”
“没有什么动静,应该还在前朝。”云桑一边回答,一边将最后一支簪子给她簪上。
李长宁随即起身“去御书房。”
“父皇,那边有动静了,儿臣稍后带着您手谕去见他,朔安和谭太医他们怕是今日就要出发了。”
皇帝在上方轻轻拍了两下御座,点了点头“天时地利人和啊,去吧,朕在这京中,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公主府。
众人再次齐聚,不过这次地点换到了四面开阔、但更靠近前院的书房。
“公主,您昨日所说可仍算数?”李长宁等人刚露面,契苾牧伦便上前直接问到。
李长宁没有在意他的失礼,这种事情换她来也不见得坐得住,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侧肩,安抚道“算数的,别慌,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云桑见状示意下人上茶,一边跟上去将手谕递到了两人面前。
“父皇手谕,朔安带队,宫里医术最好的谭太医随从,人、粮、药,均已备齐,随时可以出发,需要多少,沿途直取即可。”
契苾牧伦看着眼前的手谕,耳边传来李长宁那莫名让人感到心安的声音,他没想到,距离昨天的谈判结束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甚至连手谕和一应事务都已安排妥当,还找了他更熟悉的褚朔安带队此次草原之行。
第一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感觉到鼻腔有些泛酸,因为这份赤诚的善意和重视,虽有交换但没有任何算计,更何况这些东西于他们而言,时救命的东西,意义之重怎会一样。一时间他的眼前甚至微微有些泛花,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试图把这股酸涩感压下去。
“公主就不怕...我们临时撕毁契约?”
“猜来猜去没意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要用你,那信你是对你最基本的尊重,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好了,尽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契苾牧伦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退后一步单膝跪地,身后□□等人见状随他一起,只见几人右手握拳,猛地重重捶向自己左胸心脏位置。
“长生天与草原大地作证,我愿做您马蹄前的一束草,此生此命,任您驱驰!”
插入书签
有没有人呀....(滚来滚去...求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