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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沈玉微下令将周家主母押至午门,三声鼓响,白绫高悬。
旧勋派上下跪了一地,眼睁睁看着主母被拖上刑台。
“我无罪!太后会为我报仇!”主母嘶喊着,却被按跪在地。
沈玉微立于高台,声音清冷:“今日不诛心,只诛行逆者。”
白绫落下时,血未溅,风却止。
沈玉微转身扫视众人:“从今往后,谁再提‘旧恩’,我便让他——同此例。”
萧彻在城楼上看着,一言不发。萧彻知道,这不是清算,是立威。
一个女人,用一场死,告诉满朝:后宫已易主。
云芝低声问:“小姐,太后那边……”
“她快撑不住了。”沈玉微望着慈宁宫方向,“人一慌,就会出错。”
沈玉微换下素衣,披了件月白褙子,提着一盏宫灯便往慈宁宫去。
“本宫不见她!”太后在内殿嘶喊,砸了三个瓷瓶。
沈玉微不恼,只让云芝放下食盒:“臣妾亲手炖的燕窝,太后用些吧。”
转身时,却故意落下那方绣着凤纹的手帕……正是今早午门行刑时,沈玉微擦手用过的那一块。
太后果然看见,浑身发抖:“你……你这是逼我认输?”
“不敢。”沈玉微回头,眼神温顺,“臣妾只是心疼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玉微越是柔声细语,太后越觉窒息。
像一条蛇,缠上来时不咬,只缓缓收紧。
当晚,慈宁宫传来哭声。太后烧了半箱旧信,却没人知道,其中一封密函早已被调包,正静静躺在凤仪殿的妆匣底层。
沈玉微让云芝将密函内容誊在素笺上,不署名,不盖印,只用宫中最低等的松烟墨抄写。
“从东宫小太监手里‘捡’到的。”沈玉微低声吩咐,“别让他知道是谁给的。”
那纸上写着周太后密令旧部“拥立幼主”的原话,字字如刀。
次日清晨,东宫果然传出动静……太子以“祈福先帝”为由,突然关闭宫门,召集心腹议事。
傍晚时,一份“请太后静养”的奏折悄然递入御前。
萧彻看着那份奏折,冷笑:“朕还没死,儿子倒先急了?”
“太子年少,”沈玉微跪下奉茶,“许是……被人推了一把。”
沈玉微没说是自己。
可那封信,本就是沈玉微等了十五年的饵……钓的不是太后,是这盘棋最后一步:谁,该登基。
沈玉微跪在御前,双手呈上一本暗蓝封皮的册子。
“臣妾不敢私藏,”沈玉微声音轻颤,“今晨宫人扫殿,在东宫旧书堆里发现的。”
萧彻翻开一页,眼神骤冷……禁军三营轮值名单,竟被太子悄悄誊抄,末尾还批了四个小字:“可为我用。”
“他等不及了。”萧彻冷笑,指节敲得案板生响。
“或许……是被人误导。”沈玉微低头,“有人故意将这册子塞进东宫,嫁祸于他。”
“你以为朕分不清?”萧彻猛地抬眼,“你递这本子,不是为了救他,是为了让朕知道……他,已经能被利用。”
沈玉微不答,只静静垂首。
沈玉微要的不是太子死,而是父子离心。
当萧彻不再信儿子,下一个坐上龙椅的人,就由不得太后,也由不得宗室说了算。
沈玉微披着黑纱斗篷,由云芝提灯引路,直入东宫偏殿。
太子正焦躁踱步,见沈玉微现身,瞳孔骤缩:“你来做什么?”
沈玉微不答,只从怀中取出另一本名册……封皮暗红,正是禁军真正的轮防底账。
“这本,才是真的。”沈玉微放在案上,“你那本,是假的。”
太子手抖:“你……为何帮我?”
“我不帮你,”沈玉微抬眼,目光如刃,“我帮的是将来那个,能听我话的人。”
殿内烛火一晃,映得沈玉微半脸藏在暗处。
沈玉微没说的是,这本真册里,三处要隘已被她动过手脚……调兵需凤印为凭。
而凤印,如今在沈玉微手中。
沈玉微将名册轻轻推入案角暗格,锁上铜扣。
“这本,我替你保管。”沈玉微抬眼,“等哪天你觉得……不该查的人被查了,再来找我要。”
太子咬牙:“你要挟我?”
“臣妾只是自保。”沈玉微语气平静,“旧勋案牵连太广,若将来有人翻案,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这个急于立威的太子。”
沈玉微转身前留下一句话:“您不是想掌权吗?真正的权,是让人不敢翻案。”
三日后,太子上奏,请旨 permanently 封存旧勋派卷宗,永不启谳。萧彻看着折子,久久不语。
云芝低声问:“小姐,他若真登基,反悔怎么办?”
沈玉微抚着银簪:“不怕。他越稳,就越不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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