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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家用引发的战争
苏春晨决定接受Kenny。哪怕不为维持和Kenny的婚姻,她也不敢忘记答应过神婆的事,她必须赶紧生一个女儿,让神婆有新的躯体转世。
原本以为灵魂互换成功后神婆会像电视剧里那些敲诈勒索的人一样整天缠着她,用她的把柄威胁她,无度地向她索取,紧紧盯着她、纠缠她,让她永无自由。有些时刻她因为这样的担忧而产生过些许的后悔感觉,普通人最怕无赖,尤其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的无赖,她绝对应付不了这样的纠缠,只能任由神婆拿捏。然而她成为苏秋露之后,神婆却一次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仿佛人间蒸发了,不曾存在过。有时她都要怀疑到底有没有灵魂互换这件事了,过去几十年作为苏春晨的记忆或许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其实她由生到死都是苏秋露。
但苏春晨不敢有侥幸心理,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尽力去完成,生怕做得晚了神婆会无声无息将她和苏秋露的灵魂再换回来。
晚上关了灯,Kenny躺在苏春晨旁边,没有多余的动作。经过她的多次拒绝,Kenny觉得她到了一个厌烦亲热的阶段,不再主动招惹她。
苏春晨睁着眼,看黑暗慢慢沉淀下来,墙壁逐渐变成深灰色,围绕着比黑暗更黑的区域,是装在床对面的电视机。她的手开始在被子里摸索着,找到Kenny的手,轻轻挠他的手心几下。
她不知道苏秋露会以怎样的方式邀请Kenny,只能使用她许多年前的方式。那时她对这种事情还十分害羞,心里愿意也不敢向华峰云提出。
Kenny一感受到她的触碰就问:“怎么了?”
苏春晨轻声说:“我想你抱着我睡。”
“好。”
Kenny大约是知道了她的意思,抱着她之后双手就慢慢在她背后移动,很有耐心地抚摸她,像是一种安慰,也像是一种策动。
她没有反抗,Kenny的抚摸便越过了睡衣。
夫妻间的情事没有礼节性的犹豫和迟缓,没有装模作样的试探和羞涩,总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像吃饭一样简单,每一次都很好地还原其本身的意义——解决某种需求而已。
苏春晨感受着Kenny实实在在的、长驱直入的触碰,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太多情绪,抗拒的或是享受的,都不要。但Kenny在努力取悦她,将她翻来覆去,花样百出,似乎不见到她的快乐就不肯罢休。她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在和Kenny抢夺苏秋露身体的控制权,这不是一次情到深处的亲热,而是一场角逐。她不能输,若是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就会反过来被这具身体奴役。现在的她最怕身体的失控。
然而身体的感受在动摇她的意志力,她心知肚明自己是愉悦的,Kenny让她非常愉悦。也让她非常惊喜,她不曾有过这种以她的感受为先的男人。
她又想这其实只是完成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完成一次器官与器官的交流,没必要给它赋予过多的意义。
苏春晨的防御松动了,逐渐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攀上Kenny的肩,主动触碰他的热汗和热情,接受他的讨好。她放弃了对苏秋露身体的控制权,承认了身体最直接的感受,而不是用她自己的意愿笼罩在身体上,成为一种无用的防护网。她在愉悦之中模糊地想,唯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苏秋露,才能真正拥有苏秋露的爱人。
有一刻,她好像真的爱上Kenny了,她动情地在Kenny耳边告白:“我爱你。”
Kenny很快回应她:“我也爱你,老婆。”
Kenny伸手去拿保险套,苏春晨阻止了他:“别用那些东西,就这样吧。”
“为什么?”Kenny很困惑地停下动作。
苏春晨没有解释:“不为什么,我就想这样,快点。”
Kenny按照苏春晨的话继续下去,但不是很专心,迟疑着问:“你想要孩子了是吗?”
苏春晨闭上双眼,没有回答。
Kenny又说:“要孩子的事不能儿戏,我们都必须做好准备。”
苏春晨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闭着眼别过脸,还是没有回答。
事情结束后,Kenny将苏春晨抱在怀里,不一会儿就熟睡了。但苏春晨久久无法入眠,未来的事钻进她的脑子里掀风作浪,她会怀上一个女儿,然后将女儿生下来,让神婆用这个新的躯体继续活着,但是原本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去哪了?她生下来的到底是她的女儿还是神婆?她到底有没有创造一个新生命?她不敢继续往深处多想,怕自己会意识到不仅杀害了自己的妹妹,还要杀害自己的女儿的事实。
她隐约明白了,神婆没有敲诈勒索她任何钱财、没有妨碍她的自由的原因,是要她付出比钱财和自由更加宝贵的东西。
苏秋露糊里糊涂成为苏春晨之后,几乎每天都给苏春晨打电话,因她总是对身边发生的事、存在的人感到极其陌生与困惑,不明所以,经常闯祸挨骂,她惴惴不安,没有安全感,只能将苏春晨当作她的支柱,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跟苏春晨说,问苏春晨的意见。
“我婆婆又骂我了,昨晚她骂了我一晚上,累了去休息才住了口。”苏秋露不知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苏春晨习以为常地问:“她又骂你什么?”
挨骂的原因倒是每一次都不同,“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她都说我故意把菜做得很难吃,想饿死她。”苏秋露委屈地说,她也十分不愿每次给苏春晨打电话诉苦的原因都不同,“我做得很用心的,但味道就是不合她的口味。反正我觉得我做的饭菜挺好吃的,没她说的那么严重。”
这倒不全是甘小娟挑剔儿媳妇的原因,苏秋露的确是厨艺不精,她在家时有奶奶负责做饭,念书时在饭堂吃饭,工作后公司提供工作餐,Kenny也懂得做饭,且因太过挑食,别人做的饭菜总是不合口味,所以很多时候是他来做饭,根本用不着苏秋露动手,她的厨艺也就一直没有进步。且她不挑食,无论是不喜欢吃的食物还是不好吃的食物,她都能慢慢吃完。她最拿手的、最经常做给Kenny吃的,就是加了鸡蛋和火腿的清汤面,倒是歪打正着,很合Kenny的口味,Kenny每次吃都夸她厨艺好,她就信以为真了。
苏春晨担心苏秋露在那种处处得不到肯定的环境里生活又要患情绪病,毕竟那是精神的病而不是身体的病,换了身体也能再患上。于是苏春晨建议:“以后她再无缘无故骂你,你就大声骂回去吧,别忍着。”
“那不行,她是长辈,我不能骂她的。”
“你的方式是错的,像她那种挑剔成瘾脾气又坏的长辈就不应该太顺着她,你跟她吵一吵,闹一闹,她就不记得自己要挑剔什么了。这样对你比较好,又不用被她挑剔,又能出一口恶气。”
苏秋露怪道:“你这么有经验呀?妹夫的父母也很难相处吗?”
苏春晨愣了一下,搪塞道:“差不多吧,老人都这样,像任性小孩似的,要使手段治治他们才行。”
“婆婆的事还不是最要紧的,”苏秋露如临大敌般说道,“我突然觉得我老公有点陌生。”
“你都结婚十几年了,还陌生呀?”苏春晨说着就有点心虚,不自觉干咳两下清清根本不沙哑的嗓子。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
“具体是怎样的感觉?”
“我们从前好像不是这么亲近的,跟他睡一张床上挺别扭的。”
“这么多年夫妻了,华峰云又不是一个多好的人,讨厌他、跟他有矛盾是很寻常的事,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家人也很讨厌他,何况是你。”
“是这样吗?”
“是呀,你以前总是这么向我抱怨他,你忘了?”
“听你说了又觉得好像是这样。”
“他有没有跟你吵架?”
苏秋露先是叹了一口气,苏春晨便明白了,华峰云生性愚钝死性不改,尽管换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他却毫无察觉,依旧是用蛮横的态度粗暴地对待。然后苏秋露说:“他脾气很急,跟他说话没说两句他就急,一急就大声说话,横眉竖眼的,挺吓人。”
苏春晨安慰道:“你别怕他,也别可怜他,他用多大的声音说话,你就用多大声音回应他,他用什么态度对你,你就用什么态度对他。他就是一只纸老虎,看着厉害,其实胆子不大,他不敢动手打人的,你别被他吓到就对他低头,别给他好脸色看,他那种人软硬不吃,对他好,他就当你是奴隶,对他不好,他就当你是仇人,根本不可能好好相处,是他自己把家里的氛围搞得那么糟糕的,这个恶果就该让他自己吞下去。”
苏秋露沉默了半晌,说:“我不想和他针锋相对。”
“那你想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好,我应该是真的感冒过一次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头脑也不是很清醒,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住在家对面的邻居不认识,街上碰到之前的同事也不记得,送乐乐上学,乐乐同学的妈妈跟我打招呼,我完全记不起她是谁,太尴尬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脑子是出什么问题了。我还不到四十岁,应该不至于会有老年痴呆症吧?”
“我看你最近记性不好就是被华峰云气的。”
“那也不至于。”苏秋露短促地笑了笑,又思考了几秒,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我的事情比较多,忙昏头了,感冒过后没有时间恢复。每天一大早被闹铃吵醒,一睁开眼就没停过,接送乐乐,辅导乐乐写作业,买菜煮饭,做家务,帮婆婆用理疗的机器做腰腿的理疗,帮她用药酒按摩,还要到外面转来转去找工作,真是连在卫生间多待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峰云也帮不了我,只有他中午起床吃中饭的时候能见到他,其余时候都不着家,不接电话不看信息,不知道在忙什么,直到大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我得把他照顾好了才能睡觉。一天下来,我只有三四个小时可以休息。我很不适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忙碌,招架不住,被事情推着往前走,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好。”
苏秋露耐心、坚韧、顽强,有自己的一套应对生活难关的哲学,但这不是苏春晨该有的行为,苏春晨没有这么好说话,也没有这么任劳任怨,她会跟甘小娟吵架,哪怕华峰云不听也会一直指责他不负责任,她不会放过向他们宣泄坏情绪的机会,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向她投掷坏情绪的机会,家是她和他们冤冤相报的场所。
苏秋露已经成为苏春晨了,却还不是苏春晨。这让苏春晨很害怕,苏秋露的情况是不可控的,她与苏秋露相隔太远,无法时刻监视苏秋露,还是应该见一面,如此才能确认苏秋露的状态。灵魂互换已经十几天了,她们只通过视频电话,没有见过面,她始终不放心,仿佛她曾经的身体上有一道秘密拉链,苏秋露的生活哲学会让这道拉链被拉开,从而让苏秋露的灵魂从苏春晨的身体泄露出去。
苏春晨提议道:“快要到国庆假期了,孩子放假的时候,你带孩子过来玩好不好?很多事情我们应该当面聊。我想见见你,还有两个孩子。孩子都大了,带出门旅游不会太麻烦。本来应该我去你那里,我一个人比较方便,可是假期孩子一定吵着要出门玩,你带着他们过来,顺便作一场短途旅行了。”苏春晨还有一点私心,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如无必要,不想回到那座城市。
苏秋露只考虑了两秒就答应道:“可以呀,我也很想见你,我们很久没见了。”
“来之前跟我说一下,我给你们订高铁票和酒店。”
苏秋露没问苏春晨为什么不让她到家里住,也没有推辞苏春晨的帮忙,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苏春晨的安排:“好,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公司的薪水来得十分准时,五号早上十点,苏春晨的手机弹出消息条,提示她收到了一笔转账。同时她的邮箱收到了电子版的工资条。
苏春晨暗暗感叹大公司果然不同凡响,薪水准时发放,说明公司运营毫无问题,生意蒸蒸日上。从前她在私人诊所工作时,试过被老板以诊所缺钱为由拖欠四个月的工资,她作为全体医护的代表与老板谈判过几次,费尽口舌才说服老板分期发放拖欠的工资。但最后没有把欠她们的工资发全,只发了百分之八十。
苏春晨查看一下自己的账户,而后就给苏秋露转了两千块家用。
苏秋露自从有了工作后,每个月会给她转两千块家用,因父母和奶奶都不在了,苏秋露只能将姐姐作为娘家的象征,维持给家用的传统,也因苏秋露感恩她一直以来的付出,苏秋露没有忘记过她交付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生活中的种种退让。
现在身份调换了,苏春晨便自动自觉承担起当妹妹的责任。
用自己的薪水去感谢过去的自己的付出,感觉很奇妙,仿佛在不同的时空与自己相遇,彼此见证。
第二天是周末,Kenny下班回家与苏春晨商量明后天怎么度过时,苏春晨兴致很高,乐呵呵地告诉Kenny:“我今天发工资了,比上个月多了一千块奖金。”
Kenny也乐了:“哇,这么厉害!”
“嗯,公司挣得多,每个部门的奖金都会相应增加,我们人事部已经是奖金最少的部门了。”
“那你明天请我吃饭。”
“好呀,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意大利菜,很久没吃了。”
“行,你订位子吧。”苏春晨说着也拿过手机,“我要告诉我姐姐,今天有点忙,忘记跟她说了。”
正在和相熟的意大利餐厅沟通的Kenny扭头看了苏春晨一眼。
苏春晨没有察觉Kenny的目光,毫无防备地点开微信,上午转账的痕迹当即暴露在Kenny面前。
Kenny突然跳起来叫道:“你怎么又这样了?”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苏春晨被吓得一激灵,捧着手机愣愣地抬头,不解道:“我怎么样了?”
Kenny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又给你姐姐转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做,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姐姐和你姐夫都有手有脚,年纪也不大,他们应该出去找工作挣钱养活自己的家,而不是整天待在家里怨天尤人,等你去接济他们。你总是悄悄给他们钱,会让他们觉得可以不劳而获,他们就更不想辛苦工作了。你姐姐有她的家庭,你有你的家庭,你们不再是住在同一个家里小女孩了,你们责任完全不同,她的责任是照顾好她的家,你的责任是照顾好你的家,她不是需要你赡养的父母,你没必要替她承担她的家庭责任!”
Kenny情绪激动地说话时会搭配各种手势,苏春晨就安静地看着那双在空中摊开又合拢、指出去又收回来的手,她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都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如何更像苏秋露一事上,几乎没有从妻子的角度仔细观察过Kenny。虽然有过亲密接触,但她对Kenny的认识还停留在过去,只是没接触过几次的妹夫,而不是丈夫。
两人陷入一阵凝结的沉默,Kenny重重地坐回沙发上,喘着粗气平复心情。
苏春晨似乎此时才听见Kenny说了什么,怒火开始在她胸口蔓延,她不服输地叫道:“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替我姐姐承担过家庭责任?我转钱给她是因为要给家用,我们那边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有工作的子女都要每个月给家用,挣得多就多给,挣得少就少给,是我们为人子女对自己的家尽的一份孝心,是我们应该做的!”
Kenny不可置信地看着忍无可忍的苏春晨,对她的回嘴感到诧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那是你姐姐,不是你父母。”
“有区别吗?我父母走得早,是我姐姐把我养大的,我孝顺她有什么不对?”
“她是七老八十还是丧失了劳动力?她用得着你孝顺吗?你总是给她钱,这不是孝顺,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她会像吸血鬼一样把你的血吸光!”
苏春晨没想到Kenny是这样看待她的,怒火更甚,站起身来为自己辩驳:“我姐姐是护士!她从我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在努力工作,她每个月挣的钱都花在了我身上,现在我孝顺她有什么不对?!要是我不孝顺她,我才是罪大恶极!她最近只不过是搬家了,去原本的诊所上班兼顾不了家里,所以才为了家庭辞掉工作。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吸我的血,从来没有想过待在家里坐吃山空,她已经在积极找工作了,像她这种经验丰富的护士大把诊所抢着要,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你姐夫呢?他为什么不去找工作?他们那一家人根本没有想过要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更好的生活,只会得过且过。有了你,他们不仅不会反省自己,反而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并且想要以后也一直占便宜。”
苏春晨怒道:“你是洋鬼子思想,什么都要分开,吃饭要分开,住处要分开,钱更要分得一清二楚,兄弟姐妹像邻居多过像家人,你根本不懂中国人的亲情!且不说我姐姐现在落难了,我应该帮她,她就是像以前那样生活富足,我也会每个月给她转钱。那不只是钱,还是我对她的感情!”
“你凭什么说我是洋鬼子?我是中国人!”Kenny也站了起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还要这样气我!你这些是不对的思想,亲情不该被利用!”
Kenny这么发一通脾气,苏春晨就知道每个月的家用是苏秋露悄悄转给她的了。之前苏秋露骗她说Kenny很支持这种行为,逢年过节会自掏腰包给她包一个小红包,拜托苏秋露一并转给她。不久前翻新租住的房子的厨房时,苏秋露知道她家困难,给了她五千块,说是和Kenny一起出的钱,让她当作是庆祝她入伙的红包,现在看来也是苏秋露一个人悄悄转的钱。
由始至终,Kenny只是苏秋露的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成为一家人,她只是苏秋露的姐姐,Kenny从来没有将她看作是姐姐。苏秋露替Kenny隐瞒太多了,她一直通过苏秋露的话语了解Kenny,苏秋露向她表达过许多次Kenny对她的关心和祝福,转达过许多Kenny对家庭的观点,她以为Kenny和苏秋露一样全心全意爱着家人,愿意尽自己所能照顾每一位家人。
那些全部都是苏秋露伪造。苏秋露很了解她,为自己和Kenny的关系做出了很多努力,如果她在最初就知道Kenny的真实想法,她一定会反对苏秋露嫁给他,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和苏秋露的姐妹感情。
苏春晨怒极反笑,语气冷漠态度坚决:“我以为我是世上最自私的人,现在看来我要屈居第二了,你才是世上最自私的人!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给我姐姐家用,每个月我都会给!我挣的钱我说了算,你给我把嘴闭上,不许对我的钱指指点点!更不许对我的姐姐指指点点!”
Kenny被苏春晨不容置疑的气势吓退了一般,警惕地再次坐下,离远了些端详着苏春晨,似乎要用力将她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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