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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
陈大山一个猎户,来钱的路子无非就是山上的猎物。
于是他去了一趟观音山,打了不少猎物回来,其中竟还有只白狐。
这白狐最值钱的也就是那一身皮子,是富贵人家最喜欢的东西。
白狐皮珍贵,但卖给皮子铺子价格自然会大打折扣,最好还是直接卖给富贵人家。
刚好陈老爹年轻的时候因为也是猎户,给寿县里的大富商胡润德家送过一些好皮子,一来二去也算是和胡家的管家有些交情。
就让陈大山将白狐皮处理好了,去一趟寿县胡家找胡家管家售卖皮子。
哪知这一去,竟是节外生枝,发生了不可挽回之事。
那陈大山带着白狐皮坐上村里到寿县的牛车,到了寿县打听到了胡家的位置。
胡家家大业大,位置也非常好找,陈大山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的府邸,漆红的大门晃花了眼。
按照陈老爹说的,在胡府一侧角门处叫了门,打开布包里的白狐皮,同里面的小厮说明来意。
那小厮一看,眼里闪过欣喜,上好的白狐皮子,他家小姐肯定喜欢。
这胡润德有一千金胡玉珠,年方十八,千娇万宠长大,眼看着就要相看夫家,这白狐皮成色上佳,想来能添上一件嫁妆。
奈何胡家管家出门有事,现在不在胡府,小厮一时为了难。
但想着到时候小姐得了白狐皮,一个高兴就会给他们这些下人打赏,而且管家出去有一会了,想来马上就要回来了。
于是自作主张的将人带进了胡府,准备先将人安置在下人的偏院。
路上再三叮嘱陈大山切莫乱看乱走,好好的跟着他。
陈大山诚惶诚恐的应下了,拿着白狐皮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那小厮。
大户人家就连道路都是九曲十八弯,要不是跟着小厮指定要迷路,陈大山快走几步越发跟紧了些。
路过一处水榭花廊,陈大山听到了笑声,银铃悦耳,没忍住抬头朝那边偷偷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此沦陷。
只见一华服少女玲珑环佩,笑靥如花,纤纤玉指将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别再头上,鲜花配美人,簇拥在她周围的花丛似乎都失了几分颜色。
陈大山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最后他是被小厮拉走的,至于之后是怎么见到的胡家管家,又是怎么卖的白狐皮子,他是一概都没什么印象。
满脑子全都是那女子的一颦一笑。
离开胡家的时候,他从小厮嘴里问出那人正是胡润德之女,胡家千金胡玉珠。
他回家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非要与隔壁村李家姑娘退婚,说是此生非胡家小姐不娶。
陈老爹险些被气得昏过去,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白日里就做春秋大梦!
陈大山却是一意孤行,甚至是带了聘礼去胡家求亲,被怒火中烧的胡润德差人打了出去。
谁知这样陈大山还不死心,伤还没好就又上门去求亲,幸好这胡润德不是什么草菅人命之辈,每次都只是将人打了一顿轰出去。
这事太过惊世骇俗,没过多久就在寿县和周边村子传开了,众人饭后茶语全是在谈论此事,说陈大山是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李家姑娘遭受不了这样的非议,闹着和陈大山退了亲,很快就找了人嫁了。
陈老爹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气急败坏的拿棍子将陈大山打了个半死。
陈老三比划了两下:“当时候就在旁边,那棍子这么长,这么粗!啧啧啧,那可是下了死手,打的血肉模糊。”
被陈老爹狠狠打了一顿的陈大山在家里躺了几日,等好些又去了寿县。
这一去,听闻胡家小姐已经在与人相看,两家都很满意,马上就要议亲。
心爱之人马上要与他人成亲,自己却是如何也高攀不上,这下,他是真的疯魔了一般。
冲回家中,拿了平日里打猎的工具,直奔观音山,一路往深山里去。
一连过去两日,陈大山都没有从山上回来,了无音讯。
村里人都说陈大山指定是在观音山遇到野兽被吃了,陈老母闻此噩耗几度昏厥过去。
又过去了几天,就在众人以为陈大山已经死在了观音山,他却活着回来了。
从观音山回来的陈大山兴奋的和陈老爹说他能娶胡玉珠了。
陈老爹觉得陈大山没救了,彻底癔症了。
然而陈大山却不管他老爹怎么说,再次收拾了东西去胡家提亲。
这回不知怎得,胡润德不仅没将人赶走,甚至打开府门将人迎了进去。
当天,陈大山和胡玉珠的婚事就定了下来,就连婚期都定下了。
胡润德像是着了魔一样,完全不顾胡玉珠的意愿,麻利的和即将谈成的门当户对的人家断了。
糟了好一顿奚落,胡润德没办法赔了不少礼。
婚事一定,不只是村子里,就连寿县都是炸开了锅,走哪都是议论此事的人。
有人说是陈大山的诚意打动了胡润德,有人说是陈大山给胡润德关了迷魂汤,与胡润德相熟的人更是上门去劝,直呼糊涂。
胡玉珠更是在家中日日以泪洗面,她一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现下却要嫁个一个才貌全无的猎户。
这都不算是下嫁了,这简直是丢了好大的面子。
然而,不管是谁来说,胡润德都一定要将女儿嫁给陈大山,就连胡润德的妻子林氏在家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管用。
那边胡家鸡飞狗跳,这边陈家倒是喜气洋洋,春风得意。
有和那陈大山相熟的人好奇的打探,问陈大山是怎么做到的。
陈大山几杯酒下肚,整个人抖擞起来,直言不讳自己是在观音山上找到了传说中的弥勒寺,在弥勒寺里许下了心愿。
现下就是,心想事成之时!
之后,陈大山进了弥勒寺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寿县的人都知道了。
顿时引来许多人羡慕嫉妒,怎么就不是自己遇到了那传闻中的弥勒寺。
杨老三喝下最后一口酒,晃了晃脑袋,有了醉意,口无遮拦道:“要我说这陈大山就是眼皮子浅,娶富商的千金有什么好的,不如许愿成为富商,到时候会有多少千金可以挑!”
消息也说完了,人也醉了,江妄就将人打发了。
江妄对众人道:“今晚我们去陈家村找户人家借宿。”
易禾道:“为了陈大山?”
江妄点头:“对,陈大山很有可能会再次前往观音山,那时候我们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弥勒寺。”
易禾这回不理解了:“不是说弥勒寺踪迹难寻吗?你怎么知道跟着陈大山就能找到弥勒寺?”
江妄道:“根据张师兄家里人的调查,陈大山这种程度的愿望,很有可能在愿望实现后不会死,而是会消失在观音山。”
“对。”张怀道:“这些年来在弥勒寺许愿的人加起来不算少,贪心程度不一结局也不一样,不怎么贪心的人最终会进入观音山消失不见,而特别贪心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暴毙。”
易禾打了个冷颤:“没一个善终,这些人竟然还想着去找那弥勒寺许愿。”
“人心不足蛇吞象。”谢休时笑着对易禾道:“阿禾,你要知道人都是贪心的,既要又要,永远都不会满足。”
此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反驳。
晚些时候,江妄为了不错过陈大山的动向,在陈家村找了一户离陈大山家很近的人家借宿。
说自己一行人从外地而来也是为了这弥勒寺,听闻陈大山的事情后想沾沾他的运气,最后还塞了一袋银子。
主人家收了银子,嘴角都裂到耳后根了,热情的招呼几人进屋,麻利的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还让自己老婆子给江妄他们送了些吃食。
从这家房屋的窗户正好能看到陈大山家。
此时,挂满红灯笼红丝绸的陈大山家,婚宴早已散去,喝的醉醺醺的陈大山被人扶着去了婚房。
易禾支着耳朵停了半响道:“好像只听到新娘子的哭声,这陈大山不会是死了吧?”
江妄道:“应该是醉死过去了。”
张怀看向江妄道:“看来今晚是不会有动静了。”
江妄也觉得如此,从窗边离开,准备休息。
易禾听着耳边的哭声,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江妄几人道:“那新娘子我们要救吗?感觉她很可怜。”
江妄摇摇头:“我们救不了。”
易禾急道:“怎么就救不了?”
“那你要怎么救?”谢休时反问他:“这婚是她父亲定下的,人也是陈大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你将她救出来后她又能去哪?”
“这……”易禾一时间答不上来。
谢休时见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道:“回去睡觉吧。”
谢休时带着易禾去了隔壁房间,君拭雪一如既往的留下来守着江妄,张怀看了两人一眼,识趣的也去了隔壁。
江妄看了床一眼,抬头视线和君拭雪对上,顿时不自在起来。
上次和君拭雪一起待在这样封闭的房间里还是在蓉城的时候。
江妄麻利的爬上床,双腿交叠道:“我一点也不困,我打坐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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