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

　　一晚上的疯狂，她身上有不少印子，还好第二天的录制内容衣服不用漏胳膊腿。

　　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是丛林寻宝。

　　不是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拍，而是无人机跟录。
　　嘉宾分成两队，按照地图指示找到指定物品，用时少的一队获胜。

　　了解完规则，一行人穿上冲锋衣长裤还有徒步鞋出发。

　　山林有一定坡度，里面的树都是自然生长而成，树冠遮天。
　　原生气息很浓，一进去就能闻到独属木植的潮湿气味。

　　一行人每人佩戴一个信号接收器，外形有点像遥控器，可以连接无人机摄像，还可以看“宝藏”位置。

　　山林场地大，队伍一起行动反倒影响效率，经过对地图的研究，温辞瑜所在队伍的队长提议分开行动，分组，两人或三人一组都可以。

　　因为队伍里面跟谢覃扬最熟，所以温辞瑜就跟他组成了两人小组。

　　信号器不显示具体路线，只显示红点，每个“宝藏”都是红点，自己所在的位置是用蓝色光标表示，光标离红点越近，就说明越接近“宝藏”。

　　谢覃扬平时就各种玩，之前和朋友玩过类似的游戏，相对有经验。

　　信号器显示的距离看起来很近，放在屏幕上显示距离宝藏直线也不过几毫米，但实际上找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走了好一段距离，光标才只稍微活动一点点，才发现是走错方向。

　　谢覃扬边走边提醒：“学姐，一定要跟紧我，我俩千万别走散了，这儿还挺容易迷路的。”

　　“好。”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地方，此时看着四周，全是黑树干和满目绿色的灌木丛。

　　谢覃扬挠着耳后的头发：“应该就在这啊，怎么没有？”

　　温辞瑜看着已经和红点重合的蓝色光标：“找找吧。”

　　两人把包放在了一棵树底下，之后开始猫着腰在草丛里扒拉着找。

　　身后草木窸动，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和谈笑声——

　　“都怪你！你真讨厌！”
　　“哎哎哎！你别拉我！”
　　“看我不揍你！”

　　是孙慧一在跟同队的另一个男嘉宾打闹。

　　随后，就听见谢覃扬骄傲的一声——
　　“找到了！”

　　温辞瑜回头，就见身后谢覃扬手里正举着一个黑铁盒子，从草丛里刨出来的，还粘着露水和草叶子。

　　再一看：“有密码的。”

　　除此之外，在盒子底下还发现一张信封。

　　谢覃扬边说边拆：“里面应该是提示。”

　　打开一看，头当即大了一圈。
　　谢覃扬一脸“没搞错吧”的表情：“不是，高数题！！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艺术生，压根没碰过高数这个东西。
　　节目组甚至还十分贴心的，提供了纸和笔，搞得一般人真能解出来似的。

　　温辞瑜接过这个任务：“我来。”

　　正低头看题。
　　后面孙慧一和同行的男嘉宾已经过来了。

　　谢覃扬本来蹲在一边看她解题，现在抬头看过去，跟男嘉宾打起了招呼：“嗨！好巧！”

　　男嘉宾喘着气上来，走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找对地方了，结果一看，宝藏已经被提前“寻”走了，当即仰天哀嚎一句——
　　“我们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走对！结果被你们先拿了！啊！啊！”

　　谢覃扬笑嘻嘻：“不好意思喽。”

　　男嘉宾不甘归不甘，但也只能做罢，一只脚踩着石头块，双手叉腰，回头看孙慧一：
　　“怎么办慧姐，这个已经被拿了，我们继续找别的还是怎么着？”

　　孙慧一看样子也挺累，挺不满的看了温辞瑜一眼，然后又般撒娇的提议：“在这休息一会嘛，都走了好久了。”

　　男嘉宾表示同意，把背包卸下来，走到对面的一棵树下，看见同样有两个背包放在那。
　　于是问谢覃扬：“覃扬，这是你们的吧？”

　　“对。”

　　“那我跟你们放一块了啊。”一边说着，也接过孙慧一的包，统一放在了一块。

　　孙慧一走过去，戳了戳男嘉宾的后背：“我好冷！你把外套给我穿一下嘛~”

　　男嘉宾脸上嘻嘻哈哈笑着，嘴上却表示拒绝：“给你的话我也冷啊。”

　　虽然在山里，但温度其实没那么低，毕竟夏天。
　　温辞瑜还以为她是生理期，出于同性之间的关怀，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我带了暖宝宝，你要吗？”

　　没得到回应。
　　孙慧一装耳背，照常跟男嘉宾打闹，甚至还借着玩笑挽上男嘉宾的胳膊。

　　……

　　温辞瑜唇角抽了下，觉得自己多余张这一次嘴。

　　赶紧回过来继续解密码。

　　身后孙慧一继续和男嘉宾撕扯打闹，时不时推搡一下，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噗通一声，是东西掉水里发出的声音。

　　温辞瑜没回头，专心研究那道解密题，模糊间只听孙慧一埋怨了一句——

　　“啊！你把我信号器弄掉了！”

　　男嘉宾还是玩笑的语气：“那你捡起来不就行了？”

　　孙慧一哼了声，手一伸，指着水坑：“这掉水里了，那么脏，你弄的！你去捡！”

　　“好好好，我捡行了吧？”

　　这边温辞瑜已经停笔，白净的字面上赫然列着清晰的写算过程，末尾处是一个四位数的结果。

　　“解出来了，试一下对不对。”

　　谢覃扬看到她得出来的答案，特别捧场的鼓掌：“哇塞，不愧是学霸。”

　　身后，和孙慧一同行的男嘉宾听到声音，惊喜又好奇的回头：“你们打开了？”

　　谢覃扬拿着盒子，一脸骄傲：“我学姐开的，厉害吧？”

　　“厉害厉害。”

　　孙慧一看着被夸赞包围的温辞瑜，心里马上不是滋味，扭着脸看过去，声音带着嗲，撒娇很有一套：“快走啦！少用你的帅气误导对手好不好？”

　　和她同队的男嘉宾显然挺受用的，一脸喜笑颜开：“马上！”

　　说完就跟两人挥手：“走啦拜拜。”

　　“拜拜。”

　　箱子打开，同时也得到了另一个“宝藏”的提示信息——

　　【两“真”必有一假。】

　　找到新线索，继续前进。
　　温辞瑜走过去拿自己的包，捡起放在一旁的信号器时，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湿乎乎的？

　　但那时并没多想，以为是在地上放久了，沾上的潮，当时忙着赶路就没多想。

　　到达前方时，遇到岔路，每个路口都标着指示牌，都写着“真”理之路四个大字，再看信号器，前方两个红点一闪一闪。

　　再想到刚才纸条上“两真必有一假”的提示。
　　什么意思？

　　难道是表示这两个红点有一个是假的？

　　谢覃扬想了个办法，提议两人分开看一下。

　　“看完之后我们再回到这里集合，怎么样？”

　　“可以。”

　　两人商量完毕，各自出发。

　　山气湿润，树干鸦黑，长草成片生长，没有人工开辟的路。
　　越往里走脚下的泥土越是泞软，抬眼看，满眼都是是细长的草植和灌木丛。
　　耳边偶尔划过脆亮短促的虫鸣和鸟叫。

　　温辞瑜看着手里的信号器，刚才还完好的屏幕，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两道花屏的竖道。
　　以为是信号不好，温辞瑜把金属信号线拉长了些，结果还是不行。

　　但不影响看，眼前的红点已经越来越近了，不想前功尽弃，继续往前走。

　　左转右转，显示自己定位的光标终于红点接近了。

　　还差十步……七步……

　　三步。

　　一步。

　　当她的“光标”走到“红点”所在的地方时，本以为会像刚才一样找到一个盒子，但红点却消失了。

　　显然，她很不幸运，她找的这个是两真中那个假的。

　　泄了口气。
　　但没办法，只能返回。
　　但回头一看，四周都一样，除了树还是树，除了绿还是绿。

　　信号器上一闪一闪，全是红点，再对上面前看不见尽头的绿叶子，刚才走的那个方向来着？

　　完了。

　　看哪都不一样，又好像看哪都一样。
　　一边走一边看周围，努力辨识有没有刚才走过的印象。

　　大概是走过来的时候一路平坦，以至于脚下突然出来一块石头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歪就摔下去了。
　　还是那种连摔带滚的姿势。

　　“啊——”

　　耳边全是旋转失控的画面，泥土地的湿硬，还有杂草在耳边刮划的声音。

　　滚了好几圈，最后摔进了一个草沟里。
　　身体停止摔落的时候，五感重聚，脚踝处一阵突兀的刺痛，应该是扭到了。

　　温辞瑜觉得自己跟草有仇，上次是开车，连人带车扎进草坡里，这次更惨。

　　再看信号器，刚才还只是显示屏闪花，现在彻底黑屏了。
　　废了。

　　……

　　沈京燃接到温晴电话时，人正在机场。
　　渝海的事情结束了，按计划今天要回北都。

　　刚接起来就听见一句——

　　“姐夫！我姐不见了！”

　　那时候沈京燃刚给小耶搬完托运，人站在值机台前，听到话，眉头立刻蹙压下来：“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同时看向旁边的宋勍，快速交代一句：“你先回去，会议往后推。”

　　然后注意力又迅速回到温晴的话上。
　　听见她同样着急的说情况：“我也不知道，节目组的录像找不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信号器到了孙慧一手上。”

　　他往机场外走：“你们在哪拍的？”

　　“渝林山。”

　　“联系警署，我马上到。”

　　“好。”

　　温辞瑜摔的那草沟杂草密集，像一个天然的陷阱，人一掉进去，沟口就被蓬松的草叶盖住，不专门过来找根本没法发现。

　　要是信号器好着，那还能指望摄像能找到，但信号器是坏的。

　　周围都是泥土和草叶子，照不进光，到处都是湿的滑的，试了几次想要爬上去，但被崴到的左脚怎么都使不上力，反倒更疼了。

　　现在只能盼望着有人能尽快发现她不见。
　　看着草叶子遮盖的天光，时不时喊上几声，但无人回应。

　　感冒本来就没好透，鼻子还有点堵，更离谱的是，在这种地方，她竟然想睡一觉。
　　捏着胳膊使劲抵抗困意，但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变重，薄弱的意识最终还是沦陷在混沌里。

　　等到那到救赎的光照在身上时，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浑身都冷，额头却止不住的冒冷汗

　　*

　　晚霞流火，午热渐消。

　　温晴忙完手里的事，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温辞瑜挂着水躺在床上的画面。

　　沈京燃坐在床边。

　　温晴过来挺着急的，气还在喘：“我姐怎么样？没事吧？”

　　“脱水，发烧。”

　　沈京燃看着温晴焦急的样，拉过张椅子给她：“坐会吧。”
　　之后起来拿纸杯给她接了杯水。

　　“谢谢。”
　　温晴坐下，接过水，看了下床上温辞瑜脆弱苍白的脸，跟他说：“我姐一感冒就发烧，是大二那年拍戏的时候留下的病根。”

　　听到这话，他眉头皱了下。

　　温晴注意到他表情，这才知道：“我姐没跟你说过她大二那年发生的事吧？”

　　沈京燃坐另一张椅子：“她没说。”
　　然后又补：“但我知道一些。”

　　但那不是全的。

　　温晴抱着水杯，声音缓缓：“那段时间是我姐最难的一年，也是烟抽的最凶的一年，饭都吃不下，人又累，瘦的都不像样。”

　　“其实你和我姐吵架我多少知道一点，但我…还是为我姐说话的。”
　　温晴一边说，一边偷看看沈京燃的表情：“我姐其实就是爱逞强，越爱的人就越是这样。”

　　他看过去：“可以跟我说说吗？她那年。”

　　温晴点点头，说了温继明赌博的事，说了那场大火，说了那年温辞瑜拍戏吃的苦，说了网上对她的种种言论……
　　其中有他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我姐其实特别不容易，她从小很懂事，也很独立，但这些都是被那些烂事逼出来的，那是拔苗助长。”
　　温晴：“她从来不依赖人，因为根本没人能让她依赖，她也不太会处理亲密关系。”

　　父母不负责任，唯一爱她的奶奶也离世，一个人熬着所有的苦日子，自己长大，自己变强，长出盔甲，哭和委屈都自己咽下。

　　沈京燃眼睛是红的，挺勉强的笑了下，回应她的话：“谢谢你告诉这些。”
　　但转瞬又被担忧和心疼替代。

　　“那你跟我姐现在……”

　　“复合了，”他说，“你姐昨晚在我那睡的。”

　　温晴点点头。

　　……

　　温辞瑜醒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温晴在。
　　一见她醒，温晴立刻凑着身子过来，先是问她有没有哪不舒服，又是贴着她额头看有没有退烧。

　　“我没事，别担心。”
　　在病房里看了一圈，下意识问：“沈京燃呢？”

　　“出去了，”温晴扶她坐起来，往后她背垫了个枕头，“我们节目负责人还有导演都过来了。”

　　说起这个，又忍不住补一句：“你是不知道，他脸全程都是冷着的。”
　　一边说还有点幸灾乐祸，在偷笑：“我都没见过他们那么怂过。”

　　安顿温辞瑜的时候，沈京燃手机上有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完事后直接找的节目组负责人。

　　跟他通完电话，负责人立马屁颠屁颠过来了。

　　说着话的时候，沈京燃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温晴朝门口一望，张口就来——

　　“姐夫，你回来啦？”

　　温辞瑜听到她用的称呼，当即一懵：“什么……”
　　反应过来后赶紧拉她胳膊：“你，你别乱叫。”

　　温晴不以为意：“早就叫过了啊。”
　　甚至还专门问沈京燃：“是吧，姐夫？”

　　他跟着附和：“叫的没问题。”

　　眼下人已经回来，温晴很自觉地让出位置：“那什么，我先走了啊，留给你们聊，不当电灯泡。”

　　沈京燃还煞有其事的接了句：“谢了。”

　　温辞瑜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京燃此时已经坐到床边，抬食指刮了下她映红的脸，语气玩味：“这么烫？”

　　她拍了下他手背：“你别乱动。”

　　他低下身，很轻很温柔的在她唇上亲了亲，一手伸到被子下，摸着她左脚脚踝：“疼不疼？”

　　“有点。”

　　她看着他，这时候才发现：“你眼睛怎么红了。”

　　他不说话，只心疼的看着她。

　　她明白过来，先是笑，笑他大惊小怪，但笑着笑着，眼睛也红了，摇着他的肩膀，半是撒娇半是安慰的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挨近抱住她，搂进怀里的最深处，用最相依不舍的姿势，去抱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如今终于失而复得的人和心。
　　心疼她，又何止这一次。

　　“阿瑜，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

　　“是我不好。”
　　她抱住他的背，温柔的拍抚。

　　他摇头，泪落在她肩上，反复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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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按计划，昨天录完节目她就想回去的，结果耽搁了。
　　和钟教授那个项目需要沟通技术团队，也需要拉投资，后面还要优化。

　　沈京燃这方面的资源多，有他把关，钟教授可以省很多心。
　　而且他本身身上也有工作，温辞瑜让他先回去了。

　　次日，温辞瑜去了渝海当地的一家手工店。
　　刚到地方，温晴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

　　“姐，你看网上了没？”

　　“没有啊，我在外面，怎么啦？”

　　“是孙慧一！她出来作妖了！”
　　温晴：“我看了摄像记录，你的信号器就是被她换走的。”

　　温辞瑜听完，当即一副“怪不得”的表情：“我说怎么突然坏了。”

　　丛林那一part全程是无人机摄像，孙慧一以为偷换信号器就没人发现。

　　温晴愤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些人可以蠢坏到这地步。”

　　“她以为信号器都是一样的，其实不是，我们那每个信号器都对应着相应摄像机，她拿了你的信号器，你的摄像机就全程对着她拍。”

　　“一看你出事了，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了，当天晚上派人过来联系节目组了，据说还去了我们台领导那，我猜是想贿赂我们领导把她在节目里做的缺德事剪掉，她怎么有脸啊？”

　　温晴骂完，转而又说：“不过我们领导没答应！多亏了昨天姐夫帮你撑腰！要照往常，我们台领导恨不得直接滑跪！”

　　“孙慧一估计怕事儿败露，所以就想了个损招，先拿你的料吸引火力，就是想把你也拉下水，真够缺德的。”

　　温辞瑜打开手机，一边听温晴慷慨激昂的输出，一边看手机。
　　看到了所谓的“料”。

　　某大V在自己账号下面发了张截图，来自自己的私信，发信的ID头像都被隐藏了，只留文字——

　　【匿名投稿】
　　爆料！三字女艺人，有出轨前科的那位，现在在录某四字综艺，录制节目期间女艺人夜不归宿，逛夜店，私会金主。
　　另，金主是娱乐圈某“真千金”的男朋友。

　　私信内容就这么多。

　　大V配文：
　　【大家知道是谁吗？】

　　就差点她名了，还在装蒜。

　　评论区立刻涌现“路人”举证——

　　热评第一条就是张live图。

　　她一眼就看出了拍摄时间，是她睡在沈京燃那的一晚，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回来。
　　镜头捕捉到了她从车上下来的画面。

　　那时候是凌晨五点，天刚朦亮。
　　一开车门，晨风迎面扑来。
　　她身上的披肩被吹开了，露出半边肩膀，下意识去捂前胸和锁骨，却还是盖不住脖子上的一片红印子。

　　此时，远在北都的任馨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内容——

　　当即拿着手机到他面前发起质问：“你那天晚上你在哪儿，你跟她在一起是不是？”

　　沈京燃从手头正在忙的事中抬起眼，皱眉扫了眼她怼到自己面前的屏幕，声音多了显而易见的疏离。

　　“馨莹，这属于我的隐私，你无权过问。”

　　任馨莹不认为他们之间疏离至此：“慧一都告诉了，节目录制结束的前一晚，温辞瑜是从你的酒店出来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有被欺骗的痛苦：“你那天连夜骗我回北都，就为了她和在一起，是不是？！”

　　“因果关系你搞错了。”
　　他合上手里的企划书，纠正：“你回不回去，那晚我都会和她在一起。”

　　“另外我要说明一件事，我从未在感情上答应过你什么。”

　　“我们之间的交集仅仅是因家族生意和利益，多余的没有。”

　　任馨莹：“你信不信我现在把闻昕苗的事捅出去！”

　　他面色不动：“你不怕牵连家里，大可以试试。”

　　这话让她重回理智，同时也后知后觉：“渝海的生意，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是你设的局对不对？”

　　沈京燃不置可否：“是你爸胃口太大。”

　　他明明给了该给的，任家也拿了，但偏偏不知足，非要染指不该沾染的。

　　“对了——”

　　他告诉她：“转告你那位朋友，我女朋友在网上被人造谣的事，我会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另外她在节目中的所有行为，节目组都会一条不落的放出来。”

　　“她是我的朋友！”

　　“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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