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

　　姐弟俩以下雨的名义厮混一天，周六天晴了，他们出门了。

　　徐炎舟的感冒已经好了，

　　刚转过身下楼，徐炎舟就要牵夏枝春的手，结果被夏枝春一个眼神杀回去了。
　　徐炎舟还无辜道：“姐弟不能牵手吗？”
　　夏枝春微笑：“不能！”
　　徐炎舟贱贱道：“哦呦，这个姐姐好冷酷哦。”
　　夏枝春懒得跟他争辩，赏个白眼，笑了下。

　　徐炎舟瞄她一眼，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早知道刚才多亲五分钟了。”
　　！！
　　这口气吹得夏枝春的腿软了下，徐炎舟及时扶住她，说：“枝枝，耳朵怎么红了，刚下完雨，没那么热了吧。”
　　夏枝春瞪眼：“你还说！”
　　脑里闪现的却是，出门前换好鞋后，他将她抵在墙角热吻的画面。
　　她不准亲了，他还赖在肩膀上不走，说不亲痛快出门会老惦记着。她让他再亲一下，他就要延长时间，把她嘴都亲麻了才罢休。
　　明明以前也没交过女朋友，才一天竟成了恋爱高手。
　　夏枝春也是佩服他的天赋。

　　徐炎舟见好就收，板正地走在一边，乖巧问道：“姐姐，我今天可以吃根冰淇淋吗？”
　　“………”夏枝春不想理他。

　　出租屋离地铁站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因为离市区远，九点钟的路上人流很少。
　　夏枝春看看徐炎舟，说：“你直接去学校的吧，省得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没事，”徐炎舟说，“典礼下午开始，我回去早了也没事干。”

　　夏枝春问：“你们不排练吗？”
　　徐炎舟说：“反正我已经刻在脑子了。”
　　夏枝春斜他：“得瑟。”
　　徐炎舟笑起来。

　　夏枝春感觉手心有点热，低头一看，惊了。
　　他们什么时候牵一起的？！
　　而且这热度像是牵了有三四分钟了。
　　就这么不知不觉嘛！！！

　　她看向徐炎舟，徐炎舟摊起胳膊，表示也不清楚。
　　夏枝春没辙，一边瞧瞧前后，一边要挣开，徐炎舟趁机将她挪到身前，说：“准备下电梯了，不要打闹。”
　　“……”

　　站在电梯上，夏枝春转头狠狠道：“你说的我可以相信你。”
　　“是的。”徐炎舟淡定说，“现在没有人，肯定不会被人知道，所以不违背相信我的承诺。”

　　夏枝春说：“那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徐炎舟比了个“嘘”的手势，说：“小声点，没人也要被你喊来人了。”
　　“………”
　　！！

　　夏枝春一口气没撒出来，撇下嘴：“哼！”
　　徐炎舟笑着捏捏她的脸蛋，说：“明天就放暑假了，我可以每天陪你了。”
　　夏枝春佯装不领情，心里是甜的。

　　走下电梯，她说：“我有刘姐帮忙，不用你陪，暑假时间长，你去找份正经实习，多积累经验。”
　　徐炎舟说：“我知道。”
　　他学的计算机，大一上学期参加了互联网+的创新竞赛，被院里老师看中，跟老师做项目。老师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后，给他介绍了一个初创公司打零工，他不用打卡上班，只要按时上交代码就可以了。

　　“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再去投一份简历，”徐炎舟感叹了下说，“最好是弹性工作，刘姐不来，我陪你，刘姐来了，我就找个快餐店工作。”
　　夏枝春笑：“哪有那么称心的工作。”
　　“真想早点工作，”徐炎舟勾勾她的手指，说，“好养活你。”
　　夏枝春轻撞他一下说：“你先好好学习吧。”
　　徐炎舟说：“我会的。”

　　虽是周末，地铁里依旧是人挤人。
　　徐炎舟便借此靠近夏枝春，将她护在身前。
　　夏枝春眼神示意拉开点距离，徐炎舟笑盈盈地视而不见，夏枝春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和他推扯，就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忽然记起他们一直是这样的站位，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变化，她觉得他的一些小心机昭然若揭，而以前却没发现。

　　夏枝春弯起嘴角，只是没想到一抬眼竟在对面的车窗中看到两人的影子，他们的视线正交在一起。

　　徐炎舟微微低头，轻声问：“在笑什么？”
　　夏枝春倏然抿起嘴，说：“想到好笑的事情。”
　　徐炎舟浅笑道：“说出来一起笑笑。”
　　夏枝春扭身说：“不要。”
　　徐炎舟碰下她的脑袋，评价她：“小气。”
　　那咋。
　　夏枝春瞥眼他的影子，嘴角又扬起。

　　因为这份莫名的开心，在意识到又被徐炎舟勾到手指，夏枝春只挣扎两下就顺从了。
　　徐炎舟喜上眉梢，闲来无事还捏着她手指玩。

　　车厢偶尔颠簸，徐炎舟每次都会稳稳地扶住摇晃的夏枝春，两人就这样若有似无地互相倚靠着。
　　夏枝春想，怪不得她看书里写恋爱中的男女喜欢亲密接触，他们都相处快二十年了，还不由自主地贴近。

　　九点的广场上还空荡荡的。

　　夏枝春打开摊车门，徐炎舟看到桌上的矿泉水桶里没水了，就自觉要去买。
　　夏枝春说：“我等会打电话让师傅送就行了。”
　　徐炎舟说完“我这不在吗”，转身就拿着空水桶去了附近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夏枝春看着他的背影失笑，然后收拾了下台面，开始调面糊。
　　车摊儿前来了两个人，说要两个煎饼。
　　夏枝春抱歉说刚来，要做好得等半个小时左右。
　　一个人可惜地啊了声，说：“昨天没吃到，还想今早买了当早饭。”
　　夏枝春想起昨天在出租屋里的种种，脸红了瞬，她说：“昨天下雨没来，今早要现调面糊，所以等的时间长些。”
　　两人说好吧，去了别的地方看看。

　　夏枝春转着搅面杆，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早起床的场景。
　　她迷糊地睁开眼，徐炎舟正趴在她身上添奈。
　　她揉揉眼睛目光清明了些，心底积聚的感觉令她颤栗了下。
　　徐炎舟抬头看，她立即提起堆在脖子前的衣服蒙住了他，阻止他们对视。
　　徐炎舟闷笑，继续将她两个嬬媮吃得晶亮。
　　她实在不行，吟出声来。
　　徐炎舟拉下衣服去亲她。

　　他们昨天才第一次接吻，到早上时接吻的次数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亲着她，摸着她，她认真体验，不可自拔，完全忘了礼义廉耻，忘了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只觉得好舒服。
　　身份的转变没让他们尴尬，他们自然地就发展成了热恋中的情侣……

　　“想什么呢？”徐炎舟走到夏枝春身边说，“我把水桶放下了，你都没听见。”
　　“额……”夏枝春迟钝道，“没事儿。”
　　“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
　　徐炎舟担心地抬手摸她的脸，完了又摸额头，夏枝春躲着说：“真没事。”
　　“那脸……”徐炎舟话说到一半停了，低声笑问，“又想什么好事了？”
　　夏枝春羞恼地瞪他，徐炎舟识趣地举手投降。

　　夏枝春不看他了，又做起事来，她说：“你快去学校吧。”
　　“干嘛赶我走。”徐炎舟不满道，他拿过她手里的杆说，“我调完面再走，再说现在没顾客，省的你无聊。”
　　夏枝春不跟他争了，去做其他活儿。

　　手机来了消息，夏枝春一看是林明英的，他问中午有空吗。
　　夏枝春过了五六分钟回：【没空。】

　　她侧了下身，问徐炎舟：“我下午一点到合适吗？”
　　徐炎舟说：“合适，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先带你去观众席坐。”
　　“好。”

　　夏枝春又问：“你有同学叫家人去看吗？”
　　“有啊，”徐炎舟看她，“怎么了？”
　　“没，”夏枝春说，“就是我一个外人去你们学校看军训演出会不会不好？”
　　徐炎舟笑了下说：“这有啥不能看的。”
　　他走近她，轻挑起她的下巴说：“你不说谁知道，这脸蛋妥妥一靓丽女大学生！”
　　“……”
　　夏枝春拍掉他的手说，“做你的事去吧。”
　　低下头时，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徐炎舟在这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在舍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时，夏枝春又开始催他走。
　　徐炎舟才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他迅速地虚抱了她下，准备离开，夏枝春叫住他：“嗳，给你做几分煎饼带回去给他们吃。”
　　徐炎舟说：“不带，到学校就凉了，让他们自己来花钱买。”
　　“……这人。”

　　徐炎舟走后，夏枝春看眼时间，快到商场开门的时间了。
　　恰好，这时来了两个顾客。
　　夏枝春问好她们是否加东西和口味，说稍等，就熟练地舀了勺面糊摊成一片圆形。

　　两人顾客等待时闲聊起来，一个扎马尾的女人问：“你最近皮肤状态很好，在哪保养了？”
　　另个留着一头波浪卷女人笑了下说：“不是，最近谈了个男大。”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前者含混又暧昧地问，“那怎么样？”
　　后者捂嘴轻笑声，说：“就劲很大，感觉不错。”
　　“你吃得够好啊。”

　　夏枝春感觉她的脸又热了。
　　她也不是故意要听的，是因为徐炎舟刚提过女大学生，而他又正是男大，她就有点敏感了。
　　且他力气也大，所以她又又想起昨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抱着她从沙发到床上，又从床上到卫生间，他赖在她身上的重量………啊，她真是要疯了！
　　老想这些干嘛啊！！
　　好在做煎饼已成了肌肉记忆，走神也能做完，夏枝春装好袋子向外递出一份。

　　波浪美女让朋友先拿，并忽然问夏枝春：“老板娘，小老板呢？”
　　夏枝春懵：“？”
　　卷发女人提示：“那个帅弟弟。”

　　夏枝春啊了声，明白过来，说：“他去学校了……”
　　女人又问：“他是不也快放暑假了，会来帮忙吗？”

　　夏枝春仔细看女人一眼，认出对方好像是附近的店员，小摊儿的常客。
　　虽然顾客是上帝，但这刻她并没有服务意识，平淡地说：“他有自己的事做。”
　　然后开始摊下一份煎饼。
　　同时心想，不让他来是正确的，免得给她招事。

　　可他一来就干活能给她招什么事呢，还不是她吃味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喜怒转变这么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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