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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酒吧里,舒方穿过跳舞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
几步开外的卡座上,喝醉的叶立洲满脸憔悴,眼下乌青,带着病态,下颌的胡渣也冒了出来,对比之前,确实精神萎靡不少。
在她所有的回忆里,这是她第二次瞧见他不修边幅的模样了。
她上前夺过他手上快见底的酒瓶,凑近闻了下,刺鼻的酒精瞬间让她感到不适。
皱眉瞟了眼正朝自己望来的叶立洲,她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到了吧台边上,手腕却被一把薅住。
舒方将手腕举起,冷笑一声。
“看来你也没醉吗,能走能跑的。”
在吧台灯光的照射下,叶立洲脸颊泛红,眼眸迷离,却仍是紧盯着她,生怕人跑了似的,在卡座上和他搭讪许久的女人也追了过来,他理都没理。
酒吧门口,蓝绿的霓虹灯招牌底下,雷晨手臂搭在余凯安肩上,一手无聊地转着打火机。
“真的能劝动那个犟男人吗?我们连拉带拖的,都差点被他揍。”
“这你就不懂了吧,要用脑子才行。”
被骂没脑子的雷晨翻了翻眼珠子,只是切了一声,“我脑子够我用就行。”
余凯安抱臂一笑,下一秒用下巴点了点前方出现的两人,“看吧,要找对人才行。”
半个小时后,离酒吧最近的尚荣酒店内,两个男人终于将叶立洲转移到了床上,恰好刚联系过的霍高飞也带着医生过来了。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表示问题挺大,但以现在的条件,只能先打一针再吃点药,明天还不行的话,就得去趟医院看。
医生离开后不久,余凯安和霍高飞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都借口说自己待会儿有急事,很快就要离开酒店。
最后,两人走之前还不忘将雷晨给带走。
“哎!拉我干什么?我这两天都很有空啊。”
“你有事的”霍高飞咳嗽一声,出口的语气十分正经,“别忘了,薛家的那个妹妹要找你复习功课。”
好兄弟都醉成这个鬼样子了 ,谁来都认不得,说也说不听,拉也拉不走,可初恋一来,也没做什么,人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这情况,谁会看不明白,也只有雷晨这个缺心眼的还迷迷糊糊的。
“啊,是吗?那舒方我们只能有空再叙叙旧了,”以为自己真忘了点什么的雷晨就这样被遗憾地拉出了门。
所以,舒方眼睁睁地看着房间瞬间就空了不少。
在带上门之前,余凯文笑了笑,还是留下一句:
“如果实在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的。”
扫了一眼床上疼到昏睡过去的叶立洲,舒方叹了口气,只能起身先给他喂了几粒医生开的胃药,接着打湿毛巾帮他擦脸,擦身子。
衣服没脱,她只给擦了露出的部分就放弃了。
做完这些,舒方将剩下的热水喝下,待刚升起的肚疼缓解了几分,便疲倦地缩在床另一角睡了过去。
晨起的太阳光十分晃眼,特别是在窗帘没有拉到底的时候。
舒方揉着眼睛,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脑袋蹭了蹭枕头,忽然觉得额头上面软乎乎的,下一秒下巴被轻抬,唇上一暖。
她即时反应过来,歪头躲避掉,随即睁眼扫视四周。
原本是在床侧睡的,一醒来,自己不仅滚到了床中央,还滚到了叶立洲的怀里,被子也被她占据了大半部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夜里贪凉挤过来的。
将视线往后移,对上那双定定望着自己的,满是眷恋的眸子,受伤的神情上,眉宇间还染着几分病态,她尴尬地转过头去。
“醒了就去洗漱吧,我带你去趟医院。”
“去完医院,然后呢?和我划清界限?再一次的远离我?”
叶立洲精致的眉眼被病气侵袭,双唇抿得红艳,竟意外地显露出不同以往的妖冶来。
说是逼问,可语气里都是卑微。
舒方一时无言,恍然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始乱终弃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走是留?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任务还没走完,至少在结局到来之前,她得稳住自己,也得稳住他。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她语气顿了顿,拿过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复又看向他。
“你如果不去,随你的便,”一幅随时走人的样子。
叶立洲见她如此,喉头一哽,心口钝痛,最后居然笑了出来,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这么硬气,为何连回应都不敢!”
“难道我的爱就这么让你不堪吗?”
压抑不住的情感就像溃坝的洪水,叫他再去遮掩,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到不管不顾,也是第一次低声下气的乞求,只为了一个回应。
午夜梦回多少次了,如今竟成了真,也算是某种得偿所愿。
如同凌迟一般,他静静等待,忽略内心升起的莫名冲动。
“没有不堪,立洲,只是”房间内静得诡异,舒方沉默良久,才呢喃着开口“只是你看,你这样,都变得不像你自己了。”
“你怎么能爱我呢对不对?”
“我去给你叫点东西吃,你一定是太饿了。”
边说着边朝房门走,却在到达玄关时,身子缓缓沿着墙壁滑倒在地。
“阿舒!?”
*
市中心医院里,余凯安三人终于找到了两人紧挨着的病房。
医生待确认过他们的关系后,才将病情告知。
“女方是贫血突发的晕厥,男方更严重些,胃有问题还酗酒,再加上腿上的伤,必须住院,出院之后也别忘了好好调理。”
病床上的叶立洲昏睡着,一边的护士调整了下点滴瓶口位置,跟着感慨道:
“他这腿伤是在医院上楼梯时弄的,哇,那抱着人冲进诊室的架势,不要命似的。”
“搞得我们都以为是出人命了呢,检查一看,人小姑娘只是贫血昏倒了而已,估计他也病糊涂了吧。”
余凯安三人听完,面面相觑,几分钟后,雷晨发出一声我靠。
叶立洲彻底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余凯安同霍高飞正挤在沙发上玩牌打发时间。
他忍着腹中疼痛起了身,随即在房内扫视一圈。
“她已经走了。”
第一个注意到叶立洲醒来的是余凯安,解释完,他放下手中的牌,叫来了护士。
叶立洲靠坐着,昂起头看天花板,一脸颓丧,似乎谁也不想理了,任由护士给他拔掉针头,检查脚伤。
“她是接了通电话才走的,雷晨去送了她,”霍高飞伸了个懒腰,补充道,“她走之前让你好好养伤。”
闻言,病床上的人这才有了反应,望着他问道:“谁的电话?”
佛罗伦萨广场上,一辆奔驰大G停在巨大的石雕喷泉旁,车门缓缓打开,舒方握着手机正要下,就被雷晨拉住。
“到底是谁啊?要把人叫来这儿,会不会有危险,舒方要不你还是别下车了,跟我回去吧。”
“说了几遍了,那是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哪里会危险,你想太多了。”
在听到‘哥哥’称呼的这一刻,雷晨莫名的警觉心升到了顶峰。
“那更不能去了,爱在外面乱认妹妹的,更不是什么好人,舒方你还小不懂。”
听着雷晨唠唠叨叨的话,舒方捂着脸直叹气。
他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吧,严格来说,自己年纪还比他大咧。
“我可不觉得,我有在外乱认妹妹的习惯。”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同时手腕也被人握住,舒方循声向后看。
视线里,宿康懒洋洋地勾起唇角,挑眉看了她一眼,才转向车内的雷晨。
一身的高定西装,长相俊美异常,特别是脸上挂起的松散笑意,十足十的侵略者姿态,雷晨心中更觉警铃大作。
“你是雷家的小子吧?”
“你...你认得我?”
“当然,你伯父与我是旧相识。”
两分钟后,雷晨神情认真的换挡,打了圈方向盘,踩下油门,奔驰迅速的窜离了现场。
此时,面无表情的雷晨内心:完啦!对不住了,兄弟!
上回酒吧灯黑,没看清人长啥样,也没搞清楚状况,这次终于看清了,希望不会又被关禁闭了。
留在原地的舒方望着远处的车影,默默感叹雷晨车技不错,不光机车开得快,就连汽车也是。
宿康见她出神地望着人离开的方向,好笑地轻哼一声,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再不回神,太阳就要下山了。”
说完,就拉着舒方穿过石雕喷泉,走上大理石台阶。
“宿康哥,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既然答应了要帮我,那就什么也不用问,只管跟着我就行。”
走了好一会儿,她被拉到一个及其奢华的大厅里,墙面全是西式的石雕,挑高的天花板上,坠着接近八米长的吊灯,仿佛一座璀璨的空中城堡,一排排陈列的礼服被灯光映射得华美高贵。
舒方正看着吊灯上设计独特的透光玻璃,迎上来的两个女人就一左一右的拥着她往偏厅去。
宿康对着紧随其后的设计师说道,“才刚成年不久,礼服要合适她这个年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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