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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动荡(二)
夜近子时,皇帝又了些困意,皇后陪同着离开了殿中。
主要人物都走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晏惊时打算起身溜走,被眼尖的叶茯苓拦住了。
“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见她态度强硬,晏惊时只得边走边同她讲述着她快说烂了的事。
“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竟然就是你!”叶茯苓觉着这辈子能让她惊讶的事几乎在今日聚齐了。
“你也说了,在世人眼里那几是个传说,我也不想自己太过特殊,就编了个身份四处行走,若不是这次京中有异我是不会回来的。”
叶茯苓抱了抱她,拍了两下她的背:“辛苦了,谢谢你,不只为我自己。”
“我们的关系还说什么谢啊,”晏惊时玩笑地推开她,“本来今日就不想来,我都快困死了,快回去吧。”
“别着急啊,同我说说那天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低头就能看见我们。”叶茯苓追在她身后,“还有冥界真的都是鬼吗,是不是很吓人?你等等我啊!”
接连几天无事,待得晏惊时都快忘了有恶鬼这么个事,就连判官那也是出奇的安静,压根没有崔应礼的消息。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可惜她在明人家在暗,只能被动行事。
“近日是不是冷了不少,陛下都好几日没上朝了。”沈诏最近也疲惫的很,叶蘅芜被安排了职位,他只能帮着看管将军府和照顾温氏,没什么时间来找晏惊时,“听叶蘅芜说的,宫里人都在议论呢。”
“前些日子暖和些,很快又凉了,说不定是没注意风寒了,应该不打紧。”话是这么说,但晏惊时总是隐隐有些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
“也是,宫里太医那么多,治个小风寒不在话下。”
结果真如晏惊时所预感到的,皇帝一连半月都没露过面,更加奇怪的是宫里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四下一片祥和。
难道是她的消息太过闭塞了?
晏惊时想了想去找叶茯苓:“阿苓能否借着探望皇后的名义进宫打探一下陛下的近况?”
“为何要打听陛下?”叶茯苓下意识问。
晏惊时渐渐有些不安起来,这件事宫外怎么没人知道:“你上次进宫是什么时候,不知道陛下已经许久未露面了吗?”
“前几日去过一次,听说陛下感染了风寒,修养一段时间不是正常的吗?”
不对,按他的性子稍微好一点就会继续处理政事,没理由这么久了连人影都见不到。
“不是,我觉得有些奇怪,你能不能去帮我打听一下。”晏惊时面色凝重,莫非这就是崔应礼的下一步计划?
“好,我帮你问问便是。”虽不知她要干嘛,但看她神情叶茯苓也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二话没说进宫去了。
晏惊时不是没想过自己去瞧瞧,但她虽能进宫,却不认识多少人,想要打探消息恐怕会困难些。
天色将晚叶茯苓才迟迟归来。
“你别说这事还真挺怪的,”她步履匆匆,还未见人话语已经飘了进来,“准确来说,从那日皇后寿宴后宫里人再没见过陛下,自那日后陛下再没出过房门,平日里也只有几位太医进去看望。”
“没人为此起疑?”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没人觉得这不正常,甚至连那些最为八卦的太监宫女都没有议论此事,宫内氛围也与往常无异。”
前几日沈诏同她提起时还说宫里都在议论,怎么这几天就会没人提及,还都和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
“那皇后可有异常?陛下风寒她应该也很着急。”
“别提这个了,我根本就没见到皇后娘娘,是她的宫女说皇后忧心陛下病情,近日谁都不见。”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实在是怪:“那朝堂事务现在谁在处理,陈行止?”
“对,自陛下不上朝后一切都是太子负责。”
大概有了些眉目,晏惊时决定今晚亲自去皇宫瞧瞧。
—
“你跟过来干嘛?”
“现在无事,当然要来,我空闲下来的时候必须在你身边。”沈诏提了个灯笼,在晏惊时身前为她指路,“而且万一遇到什么我也能帮你一下。”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粘人呢。”晏惊时不动声色地牵住他空闲的一只手,顿时被他更用力的握了回来。
“以前知道怎样,就不要我了吗?我可真是可怜。”
“少贫嘴了,快看路。”
躲开巡视禁军,沈诏凭借着对皇宫为数不多的印象找了两圈,来到了皇帝寝宫外。
“怎么侍卫这么多?”
寝宫外每间隔三人的距离站着一个侍卫,将整个屋子围了一大圈。
“若真是风寒的话不必这么守着吧,好像看犯人似的。”沈诏嘟哝了两句,见晏惊时隐身前去连忙跟上。
“你要从哪进去?难道是穿墙?”
“穿什么墙,我看看这些侍卫是什么人。”
“哦。”沈诏碰灰般摸了摸鼻子。
“有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吗?”晏惊时传音给他。
“看他们穿的衣裳和武器,好像是宫内禁军的装备。”
“那他们是来保护皇帝的?”
“也没什么事,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吧。”
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晏惊时道:“走吧,去里面看看。”
晏惊时用缩地之术带沈诏进入殿内,从外面看这里一片漆黑,是以他们也不敢点燃烛台。
寝宫内很是宽阔,两侧分别用屏风挡住了另外的屋子。他们站的地方太过空旷,除了一张桌子并无他物。
选择了一侧,晏惊时走进屏风后。
这里挂着数不清的画像,皆是帝王装扮,下方台子上摆了许多盘子,像是贡品。
与众不同的是中间那副画像,画着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
虽未亲眼见过,但晏惊时知道她是谁,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拯救了世间的人,明思。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皇宫里还有人记挂着明思,甚至为她花了像。
在那张画像上,晏惊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怀英。
当年皇宫中被明思救下的孩子,王朝的开辟真的有了他的一份。如果明思知道这些,想必也会很欣慰,那些被她救下来的人还在好好地生活,还创造了连续百年的平安盛世。
“你在看什么?”不就是些画像吗,怎么这么入神,见她呆呆盯着,沈诏忍不住出声,“难道他们比我好看?不能啊。”
“谁能有你好看啊,你天下第一俊美。”晏惊时白了他一眼走了。
沈诏笑得贱兮兮的:“你果然是贪图我的美貌。”
另一侧是皇帝的床榻,床帐拉的严严实实的,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影。
“陛下?”晏惊时试探着叫人。
“陛下,你醒着吗?”
床榻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沈诏走上前要拉开帘子:“难道睡着了没叫醒?”
晏惊时有强烈的预感床帐背后有问题,可看见皇帝好好地躺在那她又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猜错了?
屋子里早就被二人设下了结界,声音很难传出去,这也给沈诏胆子,他对着皇帝的耳朵大喊:“陛下,陛下?”
晏惊时皱眉堵上了耳朵:“他若是醒了定要给你安个致聋的罪名。”
“没办法啊,”沈诏无奈耸耸肩,“这么大声他都不醒。”
“定然不是风寒生病这么简单。”
但他们也不是医者,看不出他这副样子有什么问题。
“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这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啊。”
一时间二人也没什么头绪,直到太阳升起,太医照常来为皇帝问诊。
“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只见两个太医弓着身,在侍卫的注视下僵硬地。他们没有讶然于皇帝还不醒,毫无表情地在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针,扎在了皇帝头顶。
之后二人席地而坐,半个时辰后收起东西出去了。
“这就完事了?”沈诏一脸奇怪地看着晏惊时,企图从她这里获得答案。
给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晏惊时道:“这两个太医也有问题,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整个宫里都是这样,叶蘅芜近几日回去过吗?”
“没,他说宫中事务繁忙,连续几日不回来都是正常的,我也没往他处想。”沈诏面色也变得难看,叶蘅芜是他刚认回来的兄长,可别出什么事。
“走,我们去找他。”
—
找到他时,叶蘅芜正带着一队禁军在宫里巡视,沈诏上去拦住他:“还认得我吗?”
叶蘅芜眼神空洞,机械般转头,咬字生硬:“宫外人,抓起来。”
所有禁军闻声而动,齐刷刷亮出长剑。
“走,晚上再来!”
二人慌忙撤退。
“我去,他们就跟中邪了一样,怎么回事。”
隐身的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虽说他们同往日一样按部就班地做着份内之事,但给人一种整个皇宫都是傀儡的假象。
“宫里是没办法了,”晏惊时咬唇沉思,忽然想到一个人,“阿苓说现在政事都是太子在处理,是不是说明他没事?”
沈诏点头:“有可能,我想办法试探他一下。”
“好,我留在这找对策,有消息了就回来。”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崔应礼,晏惊时一刻不敢耽搁,将判官叫了过来。
夜深人静,晏惊时再次来到皇帝寝宫:“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吗?”
原地看了半晌,判官两根手指撑开皇帝的眼皮:“恐怕是中了离魂术。”
“什么办法能解除?”
既然崔应礼这么大胆,能够将整个皇宫都变成这样,肯定是有信心自己解决不了这件事,这才有持无恐地让她穿梭在皇宫之中。
“有办法,但困难。离魂术顾名思义使人魂魄离体,现在是被人操控着,一但时间过长肉身会慢慢腐烂而亡。看样子他们这种情况很久了,可你见过京中有这么多的魂魄吗?”
怪不得说办法困难,如果魂魄早就被吃了,那根本没有救的机会。若只是被崔应礼关起来了,还能找到位置给放出来。
这里面有她的朋友,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晏惊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先确定魂魄是否还在?”
“不,太费时间了。”判官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吊坠,呈椭圆形如水滴般清澈,“有一个阵法能够破解方圆二十里的所有法术,若使用者法术深厚,则可继续扩大范围,就是法力消耗的比较多,”
判官走到皇宫中央站定:“我先从这开始,将整个皇宫包围进来,你若是见到了魂魄立即引回来,再造些假的塞回去,别被崔应礼发现。”
“我知道了。”
法力如同水波纹般在晏惊时脚边荡过,不事先注意很可能会被忽视掉。
“太子殿下,沈小公子求见。”
陈行止垂眸看着奏章,眼睛都没抬一下:“告诉他我在忙,不见。”
“可是,可是他已经打进来了……”
“那你还问我作甚?”
他眸光仿佛是毒舌,将管家看得心里发毛。
“下次定不会再让他进来。”管家用袖口擦了擦汗,怎么感觉最近太子殿下的变化很大啊。
“陈兄做什么呢?这么久了都不找我玩。”沈诏旁若无人地踏进陈行止的书房,“这么多奏章,真是好生繁忙,怪不得没时间理我。”
陈行止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眸光中满是怨毒:“是啊,你知道我忙得很,还来打搅我作甚?”
“哎呀见外了不是,人家都叫我开心果,”沈诏腆着脸走到他近处,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就是想逗弄一番,“有我陪你,办事效率更高呢。”
“不需要,请回吧。”
管家来了眼力见,上前要将人请走。
“等等,你知道陛下得了风寒吗?”
“哦?”他翻阅奏章的手一顿,终于抬起头,“你还会关心这种事?”
“当然,陛下都说了我算他半个儿子呢,自然要多多关心他。”
“半个儿子也不是你,他恨不得你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能给他找麻烦。”陈行止整理了奏章,起身,“风寒也不是我能治好的,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问太医,我累了要休息。”
“好吧,那我今日先走了,改天再找你玩。”
直到沈诏的背影离开视线,陈行止吹灭了燃灯,笑容逐渐放肆。
—
判官面色逐渐苍白,法术消耗过大令他结阵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怎么样,撑不撑得住?”晏惊时守在一旁也分外着急,若不小心打草惊蛇只怕这些人的性命就会了结在这了。
“我缓缓。”
紧握着手中的吊坠,判官长呼出一口气。
“我来吧,看这么长时间我差不多会了。”
“好,节省时间我们去下一处。”判官将手中的吊坠递给她,“这个拿着,里面储存了些法力,可以借助它扩大阵法范围。”
照着判官的方法又结了多次法阵,法力亏空过大,晏惊时站起来不禁有些趔趄:“还剩最后一处了,希望能够找到魂魄。”
阵法亮起,光芒不断闪动,她直觉有什么破碎掉,数百魂灵从一个方向涌出。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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