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别叫我主人

作者:码字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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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与实(八)


      哇……

      莫池嘴角抽动两下,略微嫌弃地拧眉,然后又舒展开。

      还挺能耍帅,但他不得不承认萧伏倾有这个耍帅的资本。

      即使表面有点嫌弃,还加上几分无语,实际上,莫池还是按照萧伏倾的话站在原地没动,选择相信箫伏倾。

      在箫伏倾完全贴近池蝶的那瞬,莫池还是满足了箫伏倾的愿望,启唇道:“1......”

      以往这种时候灰雾都会忍不住来一句,可不知道为什么,灰雾今天却异常安静。
      就像不存在一样。

      此时,莫池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箫伏倾引了过去。

      箫伏倾的速度快的不是开玩笑,他像是打了鸡血,攻击出去的剑都挥出了残影。

      他快速掀起二人四周黑夜的薄纱,然后用剑挑断,宛如那不为人知的流星迅速划过夜空,只留下观察者的错觉与惊叹。

      “2......”

      莫池聚精会神地捕捉箫伏倾的招式,他手指在腿侧打着拍子似的,又数:“3......”

      第三秒,莫池发现炽蝶那扇被箫伏倾伤到的翅膀,彻底熄灭了。

      那翅膀本就是夜里唯一的照明工具,这样一弄,炽蝶身边的光也熄灭了一半,炽蝶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

      鲜血从他的指尖滴落,垂在地面的余血像是种子一样生根然后快速发芽,它的名字叫做——愤怒。

      炽蝶恶狠狠地盯着箫伏倾,就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的饿狼,想要把箫伏倾一口吃下去。

      但狼是一头不自量力的狼,箫伏倾不是什么待宰的羊羔,他是带着枪的猎人,那躲在在暗处的猎物他早已发觉,正拿着上了膛的枪耐心地等着它上钩。

      不像是畜生那样露出难以等待的眼神,箫伏倾是一个会享受过程的猎人,就算狩猎的过程只有短短几秒,他也会乐享其中。

      “4......”

      箫伏倾根本不给炽蝶喘|息的机会,他像是脱了弦的箭,猛地飞了出去。

      他这一剑是照着对方脖子去的,炽蝶侧身躲过致命攻击后,箫伏倾又一次在空中把剑顿住,掉了个方向,然后刺入他的后背。

      炽蝶知道他要用这一招,但他躲不过去,只能生生挨着,实际差距悬殊,他无能为力。

      仅剩一只的翅膀本来在后背上就显得孤单,它忽闪忽闪地明暗不定,最后油尽灯枯,终于坚持不下去,彻底熄灭。

      箫伏倾的攻击一直保持着身体距离,炽蝶的火是一点都没用上。

      这是莫池第一次正面感受到箫伏倾的实力,强的可怕,拥有着不像是人类的力量和速度。

      莫池不得不佩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箫伏倾坐在指挥官这个位置,在他看来是非常合适的,莫池暂时找不到和箫伏倾拥有同样力量的人。

      有没有翅膀,炽蝶都是赤手空拳跟箫伏倾打,本质上来说,前后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他在挨打。

      剑刃刺入炽蝶的肩膀,炽蝶抬手放出几只蝴蝶挡住箫伏倾的眼,才得以脱身。

      可抬眼间,箫伏倾就再次逼近,剑落下的同时还在虚假地关心着,“怎么不跑呢?”

      炽蝶是下意识抬手挡了这剑,不出所料,这剑的力量足够削断他的手掌。

      炽蝶咬着牙,看着地面上自己的手掌,“我不是说过了,就算你在这杀了我,我也会从现实复活,我是死不了的。”

      箫伏倾点头,“哦,我懂了,你是再给程盛虎拖延时间,又或者是给外面的其他同伴,不对……”

      他觉得自己用词不妥当,换了个词补充说:“同伙。”

      他抬脚,炽蝶感受到一阵风吹起他脑后的发,他扭头,然后看到了箫伏倾。

      箫伏倾从单手握剑,换成双手拿剑,他调整剑头,长剑一下从炽蝶后背穿出,这一套动作简直就像是穿死蚂蚱那样简单。

      炽蝶双膝跪地,剑从身体拔出来,剑刃拔出的瞬间,血液同样喷溅而出。
      炽蝶单手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一头栽倒,然后他向后一仰,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说实话,这种血流出身体的感觉不是很好受。

      箫伏倾蹲在他面前,“所以,你们也知道,在外面打胜利的几率也很小,所以才组织了这场闹剧?单纯的为了算计我。”

      炽蝶不答。

      箫伏倾当做他默认了答案,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带着自责,“死了这么多人。”

      箫伏倾很会消化情绪,像是薄云遮月,那种表情一下子就在他脸上消散了,“我只能告诉你,没有必要。”

      炽蝶气不打一处来,他出去后一定要找机会报仇,他抿着嘴,似乎想要干什么,箫伏倾预判了他的动作微微往侧面一躲,就躲开了他的口水......不对,是一口血。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说不定程盛虎在我出去的一瞬间就找到你们,然后......”

      箫伏倾听到他的话不受控制地肩膀颤抖,然后笑着抬眼问:“你们关系这么要好吗?我怎么感觉他出去就会丢下去跑了?”

      莫池也走到他面前,淡淡说:“看起来年纪不大,上当受骗被人当枪使很正常。”

      “不要拿人类的年龄估算我的心智!”这一下炽蝶喊的声音要比前一句大,导致他又吐了一大口血。

      莫池放平眉眼,“刚才我就想问,你左一句人类右一句人类的叫着,好像也不太看得起我们,你没有变异化者之前,不也是人类吗?”

      “不是!”炽蝶情绪一下子变得难以控制的激动,“我才不是人类,我是......炽蝶!”

      不老实的活动,又让他体内的血快速流失。

      莫池顿了一秒,似乎在炽蝶瞪着的双眸中察觉到了什么,抬手阻止了箫伏倾的话,然后自己换了个话题。

      “好吧,炽蝶,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他手里突然会出现武器?”莫池不想让他死的不明白。

      炽蝶惊愕道:“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他进来的时候就带着的吗……为了阴......程盛虎,你把他藏起来了而已。”

      炽蝶刚才完全把这个问题忽略了,他脑中出现了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他害怕这个想法是真的,所以开始东扯西扯给自己找理由,想要说服自己。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你的地盘了。”莫池无情地告诉了炽蝶这个不幸的消息。

      炽蝶颤抖着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试了两次后,结局都是失败的。

      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骗我......哈哈哈,你别想骗我,我会出去的,我会的......”

      箫伏倾的话更加无情,就像是加了冰的烈酒,烧得炽蝶心脏抽搐着疼,“是能出去,是不是活着出去就不一定了。”

      “别想骗我!”炽蝶怒吼,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吐出呛到鼻腔里。

      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嘴巴一张一合地还想要说什么,但那俩个人好像没了想跟他说话的意思,一同起身留给他一个眼神。

      为什么要那样看他,炽蝶盯着莫池,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露出一副可怜他的眼神。

      还不如像箫伏倾那样,满眼憎恶,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恶心的垃圾。

      短短一秒的眼神却在炽蝶眼里无限拉长,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弱,像是被人一根又一根割断他连着心脏的血管。

      莫池和箫伏倾还站在他身边,侧身对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炽蝶也听不清。

      有一瞬间,炽蝶有点羡慕站在一起的俩个人,因为从来没有人站在他身边。

      可他更多的是恨,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炽蝶向侧面垂下头,意识消散的最后他看见的是被箫伏倾砍断的手掌。

      好冷。

      他出去后要回去喝一碗粥暖暖。

      -

      炽蝶睁眼,他回来了。

      他躺在之前藏身的废草堆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那熟悉的,那刚刚经历过的,生命流逝着的感觉再次如波涛一样,源源不断涌入他的身体,他的神经。

      他侧头,看见的他断掉的手掌。

      这是击垮他最后的一棵稻草。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我......”炽蝶动弹不得,此刻他成了不小心跳出水面的鱼,他身边没有人能帮他回到水里,只能任由着太阳夺取他仅剩的时间与生命。

      “我......我......”他闭上嘴,不知道要和谁说,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连求生的欲望也随着流逝的时间与生命变得浅淡。

      眼睛被蒙了一层血雾,炽蝶忽然看见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影,他似乎知道那是谁来了,意识不清地呢喃着,张开嘴想要求救却让他忍住了。

      他这辈子没求过谁。

      脖间一凉。

      炽蝶再也发不出声音,模糊不清的像是蚊子似的叫了最后一声,“妈......妈。”

      想起妈妈,炽蝶的记忆总是不好的,为什么他活着的时候这些记忆要折磨他,就连他死了,想要让他痛苦的死去。

      -

      “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只只今天第二次挨打,可这日头才刚刚西斜。

      女人的头发凌乱不堪,只只刚刚才外面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走进屋就被女人抓着头发按在门上,两个巴掌打的他耳朵听不清女人接下来说的什么。

      只只只是听说,刚才他父亲又回来了。

      “妈妈。”只只叫了一声,却被女人狠狠地掐住脖子,成年女性的力量也让只只难以抗拒。

      “别叫我妈妈,我跟你说过你听不懂话吗!你跟你爸一样都是畜生。”

      区里面卖菜的大娘总是夸他的名字好听,很可爱,但他知道,这是因为母亲觉得他不配当一个人,才给他起的名字。

      什么东西要用只形容,那就是畜生。

      后来只只看见了那让他终身难忘的场景,在他不在的时候,父亲对待母亲使用的暴力要比母亲对他还要强上好几倍。

      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把那些伤遮得严实,不让自己看见,仿佛就是害怕吓到自己似的,可最终母亲的巴掌还会打在他的脸上,同样的淤青也布满他的全身。

      只只不太懂,但他也清楚,如果父亲还这样对待他的母亲,他也不会好过,所以他很傻地去跟父亲商谈了。

      而他得到的是两条永远消不去的伤痕还有母亲的谩骂与殴打。

      那天父亲喝的烂醉,用碎掉的酒瓶刺伤了他的后背,好了的结痂就像是一对蝴蝶翅膀一样留在了上面。

      如果他也有双翅膀就好了。
      他经常这样想。

      他不再参与父亲与母亲的恩怨,也不不跟他们交谈,因为这个家里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
      他并没有钱去医院,就算他要了,父亲也不会给他的。
      那天是大娘帮他上的药膏,大娘告诉他,母亲是父亲买来的。

      只只问:“妈妈就像是菜一样被卖了吗?”

      大娘只是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这个黑暗的事实。

      再往后,只只在临近后山处看见一大片花田,香气吸引着他前进,最后他痴迷地看着那些花,那些草,他似乎能听到它们在讲话。

      这地方变成了只只的秘密基地,一有空他就会跑到这片不大的花田,跟那些花草说出自己的委屈。

      花草不会回应他,却会说着关于它们自己的事。

      虽然每次回家晚了,父亲和母亲都不高兴,但他也不在乎,因为终于有人跟他说话了,跟卖菜的大娘不同,他们有着说不完,数不尽的话题,就算一辈子都躺在花田不吃不喝,只只也不在乎。

      他有一个装着干花的瓶子,那是他从垃圾堆捡到的谁家不用的玻璃瓶,别人不要的,他却当成宝,装满干花,一直带在身上。

      某天下午,他还是躺在花田里,鼻尖发痒,一只蝴蝶落在了他的鼻尖。

      只只第一次见到蝴蝶,这种东西有异化的风险,区里很少会有的。

      八成是把他当成花了,他心想。
      只只起身,那蝴蝶也不动,直到他伸手挥了挥,蝴蝶才飞起,落在了他的指尖。

      星河般的颜色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那对翅膀是他梦寐以求的。

      为了能每天都看见这对翅膀,只只把蝴蝶装进了瓶子,带回了家。

      蝴蝶不会说话,但看着就会让他的心变得平静,可好景不长,他私自养着的蝴蝶,让他的父亲发现了。

      在他印象里父亲是一只长着角的恶魔,他强大又邪恶,脆弱的蝴蝶一下子就被他撕成了两半,随意地扔在地上踩踏,碾碎,那双翅膀再也不能飞向远方。

      这次父亲并没有立马打他,而是把他拽到了那片花田,无情地点燃了那篇属于他的小家。

      火焰燃烧的影子在父亲身后,印在只只的眸子里,果然,他没有猜错,父亲就是恶魔的化身,因为只有恶魔才会摧毁别人的心之所爱,只有恶魔才不愿意看见别人的笑脸。

      后来,他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承受着怎么样的疼痛,他都一声不吭,像是一只不会说话的人偶。

      一天晚上,他看见母亲往父亲的酒里放了什么东西,父亲像是猪一样睡死了过去。

      但很快,母亲发现了角落里的自己,大步向他冲过来。

      母亲与父亲不同,因为母亲的胆子小,但他们却拥有相同的力量,同样可以摧毁弱小的的自己,也同样不知悔改。

      母亲捏着他的嘴巴,发了疯似的往他嘴里灌着和父亲一样的东西,他下意识反抗,拿到了放在柜子上的水果刀。

      母亲倒下了,只只也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就算是倒在地上,母亲嘴里还是对他咒骂不断,有些词他甚至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能让他飞出去的机会。

      他再次举起刀。

      母亲再也发不出声音,口中的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

      只只麻木地放下刀,盯着母亲看了一会儿,他觉得他没做错,他看过屠夫割掉过那头老牛的舌头。

      然后,他先去了父亲的房间,点燃一根火柴,扔在了床上,肆意的大火没有感情,很快将父亲包围。
      就像是那个下午父亲点燃那片花田。

      此时的父亲也像是那时的蝴蝶一样,安静的躺在地上,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早就死了。

      他拽开母亲的手,拿起酒瓶,倒在了母亲还有自己的身上,然后他又点燃了一根火柴,他知道,他就像这跟火柴一样,已经快要燃尽了。

      他没有犹豫。

      呼。

      火成为了屋子的主人将他们吞噬,母亲伸出的双手似乎是想要拥抱他,但他知道那只是他的错觉,无穷无尽的火将他环绕,这是他记忆中的第一个拥抱,它不属于任何人,而是熊熊大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只醒了,那只被父亲杀死的蝴蝶居然再次落在了他的鼻尖,就像是第一次遇见那样。

      这一定是神的指引,神没有让他死,让他以这种身份继续存活,鲜花、植物、火、蝴蝶、异化者,他可以是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是人类。

      那个只只早就跟着那场大火死去了,他现在是炽蝶,是一个能浴火重生的......

      -

      长发男惋惜地摸了摸炽蝶的头,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辛苦了,我好孩子。”

      “睡吧,地狱会留给你属于你的位置。”可他长发下的眼神却似毒蛇的眸,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倒是有饱餐一顿后的满足。

      他把挡在眼前的长发撩到耳后,发丝像是毒蛇尾巴缠绕在指尖,他再次把手放在炽蝶的尸体上。

      下一秒,尸体化作泡沫,然后消失不见。

      男人抬起一侧嘴角,嫌弃地拍了拍手,笑容挂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把手放在眼前,眺望远方,感叹着:“今天天气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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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虚与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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