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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夫子
即考完,秦简收拾了自己的考篮,又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适才出了考场,迎面便见得秦家众人站在考场外。
秦襄先行一步替她拍了拍肩头,问道:“小妹考的怎么样,题目可都会吗?”
秦简先垂目敛容朝身后的长辈行了礼,便将题目复述了一遍讲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
秦楚玉笑,先拍了拍秦简的肩膀只道:“小妹,你的见解倒是和我差不上许多。”
余下的便是回家静待,只等知县派人通知是否过了第一场的县试考核。
二天后的上午,秦简正在秦家铺子的柜台处算账。
便听得有人上门道:“此处可是秦家?”
秦简放下手中的算盘,抬眸,来着赫然是先前她帮忙贴布告示的宋捕快。
她笑道:“正是,不知宋捕快上门有何事。”
宋捕快两拳相握,侃侃道:“我这上门是来通告考核事宜的,你家过了县试考核第一场考核是最多的,足有三个呢!”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三张告贴,递了过去。
秦简虽心中早有预期但消息真到了,却也难掩喜色。
“倒是劳烦宋捕快跑上一趟了。”秦襄在旁忙斟上一碗茶,请宋捕快饮。
送告示是先从西街到东街的,宋捕快从早晨开始,也算是足足跑了数十家,现下是真的有些渴了。
他接过,先痛快的饮了一杯道:“姑娘言重了,这也算不上劳烦,本就是分内之事。”
言毕宋捕快一拍脑袋后道:“这剩下的告示贴我手上余下的还有十几张,我实在不便久留,先行别过。”
送走了宋捕快,秦简看着手中的告示贴,上头分别写了秦家应试三人的名字。
虽是过了第一场县试但仍不可掉以轻心,此番后仍有几场考场上的硬仗要打。
她从告示贴中抽出贴写了自己名字的告示,余下的便交付给秦襄。
“好姐姐,且让你先帮我去走上一趟。把堂哥们的告示信给他们,我先回屋温习了。”
秦襄接过告示贴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便是不说,姐姐也是要替你走上一趟的。”
如此反复几日后,第一轮的县试便随着四场考试落幕了。
县试出榜的那天,连绵的阴雨居然破天荒的没下了,春晖从半遮半掩的阴云中显露。
这天气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她穿的是春袍,可这雨后的温度却直逼夏季。
秦简一拢袍子,把衣袖给翻卷了起来,露出两只白皙的腕子。
秦家铺子才开门,便见得外面等候已久的出租商铺的店家。
那出租商铺的店家是个商贾,身量不高,但眼神很有神采,是个温和的中年男子。将铺子出租给秦家已有四年,显然是个老相识了。
商贾拿出随身携带的册子,问道:“秦姑娘,莫怪我这么早便前来叨扰,你们这铺子这个月还续租吗?”
秦家店铺的这个铺子在东街是个好位置,一般出租这里铺子的位置都是续一年为准,先前允许了一次两个月已然是通情达理了。
秦简将商贾迎进门,先笑道:“店家。上回可能是我姐姐没有交代清楚,这店铺我们不续了,但也想多交付些银钱给足十天半个月让我们收拾。”
那商贾疑惑道:“秦姑娘,这你们是要搬家?”
秦简刚想解释,外头却传来了差役的高声急呼。
————“喜报!喜报!”
得,这回便不用再像商贾解释了。
商贾为商多年也是个人精,听此一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清楚。
差役推门而来,先行便笑道:“捷报,捷报啊!”
这倒是把秦家众人欢喜的将差役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起来。
这会县试录取的进士科只有五人,秦楚玉便是其中一人,名次为第二。而明经科的的录取者为十人,秦巍玉为列第五,算是个不上不下的成绩。
秦简听了差役说完自己的成绩,是有些吃惊的,女官的科举之路兴许比自己想的还要困难些。
县试本是三人参加,另一个位姑娘的成绩自己在女学是有所耳闻的,也算的是在女学中名列前茅,没想到现今居然只有她一人通过县试。
秦简锤了锤掌心,点开自己的卡牌属性又忧愁了起来,自己四年才堆积成B级卡牌的属性又怎么和府试先天聪颖的人比呢?
前方只怕是困难重重了。
眼瞅着出租店铺的商贾正尴尬的等候,秦简先打开柜台的锁将里头的银钱数了出来。
“店家,这铺子我今年是不再方便续租了,这是这几日暂住于此的银钱,麻烦了再让我们叨扰多时吧。”秦简叉手,微笑道。
那商贾是个好说话的,再说若是日后传出这间店铺曾经出过三名通过县试的学子,只怕这店铺的价格会更加水涨船高。
他接过银钱,先数了数后又递了一半过去,笑道:“这铺子我已经租了你们秦家四年,也算的上个相识的朋友,银钱我便只收一半。”
商贾态度强硬,只愿收取一半的银钱,秦简见此便也只好接过。
这厢送走了商贾,念着差役来一趟不易,且也为了庆祝庆祝喜事。
秦简便用余下的银钱给包了一个讨吉利的捷报包给差役。
差役自然是满脸笑容的接过,双手抱拳恭贺道:“前头哪一家足有七个兄弟一同参加县试,但只过了一个,我看这清河县是没有哪家似秦家一般足足过了三个的。”
这话说的客气又好听,直把秦家大伯娘二伯娘哄得眉开眼笑。
秦简听此面上有丝淡淡的尴尬,自己夸自己和听别人夸自己是两回事情,偏生秦家人不觉得,个个喜上眉梢。
不过这明经科的县试第一让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名字,不过仍在猜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秦简复又向报喜的差役打听道:“我堂哥是明经科的第二,那这明经科的第一可是姓魏?”
差役笑道:“正是,明经科的第一是咱们县太爷的义子,魏含。”
秦简微笑,此番许是又要碰面了。
*
因着过了县试,便要应邀去府城参加府试了,到了启程的前日秦简特意起了个早。
她特意选了套月锦白的衣裳,将整个人打理的清爽,又提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出门了。
适才天刚亮,秦简从西街拐弯到了东街,准备前去拜别县学的夫子。
她先敲门,不一会儿一女子便开门道:“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和我们还客气什么?”
说话的女子梳的是妇人头,着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巧笑倩兮的看着她。
这是县学何夫子的女儿,单名一个蜜,年龄比秦简也大不上几岁,理应换她一声姐姐。
秦简笑着握着她推阻的手,“蜜姐姐,能考上县学还是多亏了何夫子的教导,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府试了,这才拎了些东西特意来拜别夫子。”
她嘴甜喊的是蜜姐姐,蜜娘听她这般说,便也松了推阻的力道。
婉柔道:“如此那我便也不推阻了,倒显得生分了。”
秦简点头笑道:“蜜姐姐,早应这样。”
二人相携着进了门院,蜜娘便领着秦简去见了何夫子。
何夫子正坐在庭院的躺椅上,握着茶壶小饮,本来是睁着眼睛欣赏春晨。
现下见着人来了,赶紧把茶壶一放,装起小歇来。
蜜娘怪嗔一声喊了句“爹!”
何夫子紧闭着眼睛,不曾睁开。
秦简上前先是鞠躬,后又恭敬道:“夫子,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府城了,今日特意前来拜别夫子。”
眼见的何夫子不为所动,秦简笑着又道:“念着夫子最是喜欢柳巷酿造的酒,我昨日便紧赶着买了竹叶清特意来....”
这话还没说完,何夫子便张开眼来问道:“小丫头,竟然还拿捏起我来了!”
他瞪了一眼秦简随即又吹了吹胡子道:“这酒在哪?”
秦简微笑指了指方才被蜜娘放到桌上的礼品。
何夫子见着便放下手中的茶壶,去了桌子那处翻找。
竹叶清是用泥瓦罐装好了,用红布包着。
何夫子几下便将封好的红布塞拔了出来,用茶碗做酒杯,小酌了起来。
秦简上前一步,将早就买好的下酒菜拆封,又从中取出了个筷子递给何夫子。
如此一连贯的操作倒让何夫子再也生不出给下马威的心思,叹息一声道:“你是个心思细腻的,我本有心给你个下马威,谁想你准备周全竟让我生不出半分心思。”
秦简微笑站立,听何夫子言。
何夫子夹起一颗花生米,细嚼慢咽后道:“昨日座上宾今朝阶下囚,你若是入朝为官少不得要被人使绊子,我且先让你体验一番。”
秦简听罢先郑重拜谢夫子,后道:“多谢夫子赐教。”
夫子却笑了“明明是刚出壳的雏鹰,怎么让我看出一手遮天的秃鹫的气势呢。”
秦简微笑不语。
何夫子盯着她的脸,少有的认真叮嘱道:“宦海浮沉不易,你又是一女子,少不得要多受些委屈。你从这红尘踏入宦海,又是商贾出身,路也要比旁人难些。”
秦简抬眉半开玩笑似的接道:“那我便比别人在宦海多扑腾一会儿。”
这话把何夫子与蜜娘都逗笑了,三人小聚着又说了些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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