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雨水

　　【高亮预警】

　　1.关于CP：大概是扉扉/柱扉倾向？我自己甚至都搞不懂……不吃的建议就别往下翻了。
　　2.关于内容：
　　黑化叛逃口嗨 OOC
　　情节X 逻辑X 客观X 还原X
　　3.跳坑需谨慎，以上前提均接受才能看。不要看完觉得怎样如何再来搞我，我会嘤嘤嘤的！

　　总结：问就是OOC，问就是坑，问就是混更，单纯为了我自己爽。当然，如果你届时看完也能爽到，那就更好。
　　以下正文。

　　–

　　……他的研究资料被人动过了。

　　一到实验室，那一片狼藉便映入了扉间的眼帘。

　　这是他最为隐秘的实验室，里面保存的大多都是不能被世人知晓、极为禁忌的研究资料。按理说，此处除他之外应再无任何人知道，可现在竟被人潜入——不，如此不加掩饰，明目张胆的行为，已经不能称得上是“潜入”了，这分明是……

　　挑衅。

　　毫无疑问，对方在挑衅自己。

　　如果说发现这处实验室不算什么，那真正困难的是如何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破除多道封印术。

　　扉间自信世间封印术造诣在他之上者屈指可数，无外乎大哥与水户二人。而现在面前这幅情景，又哪里像是他二人的手笔？

　　虽不情愿，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除去封印术，对方隐匿痕迹的手法也是极其高超。若不是那些故意被翻乱的资料，扉间甚至都有可能不会发现异常。

　　“……啧。”他烦躁地咋舌，锐利的剑眉微微颦起，随即迈步走向长桌，快速浏览着敞开的资料——直到看见一向被自己单独存放的秽土转生也赫然在列，扉间才深刻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拿着资料的手攥紧了一瞬，纸张原本平整的边角顿时变得褶皱起来：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找我？”

　　带着丝丝寒意，独特的金属质感透过皮肤传导至大脑，刺骨的冰冷霎时喧嚣着席卷而来，对未知的恐惧更不禁令扉间微微战栗起来——悄无声息间，一把苦无竟已横上了他的脖颈。

　　自己引以为豪的强大感知力活像个笑话，他从没被敌人这样近过身。

　　“你是谁？”扉间佯装镇定，稍稍抬起下巴，往后倾了倾脖子，离近在咫尺的苦无远了些，“你想干什么？”

　　“别想用飞雷神，这里的时空间早已被我设下了结界。”

　　该死，这下糟了。

　　不想他的动向早已被看穿，扉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到底是谁？”

　　“千手扉间。”那人说着，低笑了一声，“你有这么迟钝么？”

　　这声音真是越听越耳熟。

　　“好好看看这把苦无。”

　　扉间只得依言垂眸看向那把苦无：只是一把普通制式的苦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有些疑惑。

　　“呵。”见此，那人手腕稍一翻转，露出了印在苦无背面的术式——只一眼，扉间就惊得瞪大了双眸：不会错，那分明是……

　　“或者说，回头看看我？”

　　对方过分熟悉的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同时也放松了对他的控制。

　　“你……”

　　一头张扬的银发，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笑意在绯红的瞳孔中流转，配合着上翘的嘴角，更透露出些许懒散的意味。再加上他脸侧与下颌上那三道红痕，神态虽大相径庭，面容却同他如出一辙。

　　……可唯有一点不同，扉间欲言又止。

　　“我就是你，”像是察觉到他的发现，另一个扉间如此嗤笑道，“我们相同，却也不相同。”

　　此话不假。

　　原因无他——对方面甲上的木叶标志，竟不知何时被划上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怎么，很意外？”看见扉间不知作何表情，他嘴角的笑容愈盛，“还是说……”

　　“你心动了。”

　　一字一顿，宛若恶魔的低语，“轰”的一下便在扉间脑中炸开了花。

　　可即便如此，他的思绪也仅是混乱了片刻。

　　“你到底是谁！”扉间扭头瞪向他，厉声质问道。

　　“显而易见的答案。”对方不惧不恼，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回答，“我背叛了木叶，离开了千手柱间与千手一族。”

　　“我是千手扉间不假，但那也只是‘曾经’……所以你怎样称呼我都无所谓。”

　　“啊，话虽这么说，还是叫我千手扉间吧。”短暂的思索过后，千手扉间给出了答案，语气异常嘲讽，“谁能想到千手柱间的弟弟竟然是个叛忍呢？”

　　“……别乱动。”千手扉间止住了想要动作的扉间，苦无重新贴上了他的脖颈，“你觉得我会不了解我自己吗？还是说你一定要逼我出手，嗯？”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做叛忍要做的事情。”

　　闻言，扉间怒不可遏：“你竟然敢——？！”

　　千手扉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以前也是同你这般，直到我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做，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都不会满意。他们将自己的无能责备到我身上，明明木叶从始至终只是他们的梦想……真是令人作呕。你说，我又凭什么为了他们付出一切？”

　　“你也曾有一刻那么想过吧？”他把手伸向扉间的脸侧，冰冷的温度不禁让扉间打了个哆嗦。同时又将嘴凑向扉间的耳旁，低沉的声线近乎蛊惑：“其实我们还是一样的，不是吗——如何，要不要和我联手毁了木叶？”

　　“开什么玩笑——”扉间气得牙关都在打颤，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痴心妄想！”

　　“呀，真可惜。”尽管他是这么说，但扉间可没觉得对方这调笑的语气中有半点遗憾的意味，“以前的我有如此冥顽不灵吗？”

　　“好吧。虽然辛苦了点，但也只能我一个人来了。”

　　话音刚落，扉间突然颈后一痛，眼前发黑：“你……”

　　“——就先委屈你当个观众吧。”

　　千手扉间满意地笑着，退后一步，任由其栽倒在地。

　　–

　　“大哥……你能先别傻笑了吗？”

　　注意到弟弟怨念的眼神，柱间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啊，那个，不好意思——因为实在是太高兴了嘛。”

　　“我可是在说正事。”扉间扬了扬手中的材料，“离火影继任仪式还有一个小时，届时连火之国大名都会到场观礼，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哈哈，我知道啦。”柱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该嘱咐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都在这些材料上，你好好看看吧。”

　　接过扉间递来的材料，柱间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扉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他看见扉间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果然还是瞒不住啊——”

　　柱间险些以为面前的不是他真正的弟弟，而是谁假扮的。他正要动作之时，却发现对方的神情又于转眼间柔和下来：“大哥能当上火影，我很开心……所以难免有些失态，抱歉。”

　　“明明自己也很激动，却还斥责大哥你的表现。”说着，扉间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安心地大胆放手去干吧，大哥。”

　　“扉间——”难得看到扉间的真情流露，柱间真是感动地痛哭流涕，“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扉间应了声，转而说道，“我还要去布置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我们继任仪式见，大哥。”

　　–

　　柱间郑重其事地将火影帽戴在了自己头上，他激动难耐地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动情地大声喊道：“从今天起，我就是木叶村的初代目火影！”

　　民众的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他们无一不抬头仰望着那位为世间带来和平与幸福的初代目火影，望着他迎风飘扬的火影袍，却在下一秒目睹了那片纯白被染上血红。

　　“——谁？！”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宇智波斑，庞大的查克拉顿时铺天盖地地从他身上涌出。但当看清袭击者的样貌时，即便是他也陷入了短暂的呆愣：“你是……”

　　柱间吃痛地捂着左胸，流出的大片鲜血浸红了他身上的火影袍。袭击者的苦无险险地贴着心脏刺过，若非躲避及时，只差一点他便要命丧黄泉。

　　“啊，真可惜……”深知柱间那恐怖恢复力的千手扉间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无法一击必杀，他就再无机会了，”还是偏了么。“

　　“你不是扉间……”一改平日的和善，柱间凶狠地瞪着千手扉间，他之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你到底是谁，扉间呢？”

　　柱间紧张质问的模样着实娱乐了千手扉间：“我不是千手扉间还能是谁？”

　　说着，他举起那支还沾着柱间鲜血的苦无，伸手缓缓抹去血迹，露出了上面的飞雷神术式。

　　“你就那么不愿意接受现实吗，千手柱间。”

　　方才还怒火中烧的柱间霎时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对了，似乎还忘了一件事。”千手扉间抬手摘下面甲，额头散落下来的银发遮盖住了他的神情。

　　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千手扉间将手中的苦无对准了面甲上的木叶标志。

　　“滋——”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一道细长的划痕横割了完整的木叶标志。

　　“我千手扉间——于此叛出木叶。”

　　“扉间，你……”柱间猛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千手柱间，我以后不会再叫你一声大哥。”重新将面甲戴回，千手扉间眼神毫无波澜地看向已经重伤跪地的柱间，“我本想与你断绝兄弟关系——但我转念一想：让世人知晓千手柱间的弟弟是个弑兄未果的叛忍岂不更好？”

　　一股剧烈的悲恸瞬间席卷了柱间的内心，他用手背抹去因失血过多已然泛白的嘴角边的血痕，强忍着伤势询问出口：“为什么？”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千手扉间垂下头，喉间难以抑制地发出低笑：“为什么？”

　　“你还真敢问啊，千手柱间。”他微微仰头，睥睨着柱间，神色冷淡，“直至今日，你都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亏我还曾天真地将你视作兄弟，一心辅佐，然而我的真心又得到几分回报？你无时无刻不宣称斑是你的‘天启’你的‘兄弟’，那我呢——对你而言，我又是你的什么？”

　　“你当然也是我的兄弟，我……”

　　还未等柱间说完，千手扉间便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免了吧。”

　　“我对你的兄弟情谊早已被你亲手消磨殆尽，现在所余下的，只有深彻骨髓的恨意。”

　　闻言，身心均备受打击的柱间不禁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从未想过一向支持自己的弟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不错。”

　　千手扉间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见柱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唇角一勾，又出言刺激道：“你为何如此作态？没了我的刻意阻拦，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尤其是在宇智波的问题上。”

　　“就因为我‘杀’了宇智波泉奈，你便对宇智波斑、对宇智波心生愧疚——那你的愧疚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你总是说着最仁慈的话，干着最残忍的事；你只清楚我‘杀’了泉奈，却选择性地遗忘了你手中究竟沾有多少宇智波的鲜血。”

　　一提及泉奈，斑的气息也明显混乱起来，千手扉间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不嫌事大地恶劣补刀：“同样，他宇智波斑手中沾染的千手之血又何其多。你只看见斑失去弟弟，却看不见那些因斑的杀戮而失去亲人的千手。归根结底，人都是利己的生物，他们只见自己想见之物，听想听之话，做想做之事……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我不杀宇智波泉奈难道还等着被杀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初死的是我，事情会容易许多也说不定。”千手扉间望向柱间的表情十分玩味，“你比斑深明大义得多，又能将村里的人视为亲兄弟——前提是身为不折不扣鹰派的泉奈肯同意结盟。”

　　“和泉奈斗了这么多年，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实力强劲的忍者。但同样的，他所暴露出来的缺点也异常明显。正是多亏了他的高傲自大，才让我得到了实验新忍术的机会。”

　　斑的火气迅速飙升，隐隐有动手的趋势。先是挚友，后是弟弟，接二连三地揭起他的逆鳞，就算这人是千手扉间也不行：“千手扉间，你——”

　　“扉间，不要这么说……”

　　对柱间的哀求充耳不闻，千手扉间自顾自地往下说：“更何况，我对自己的招式有数。当时的飞雷神斩绝对伤不致死，可为何泉奈最后却还是死了。”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他毫不畏惧地直面处于爆发边缘的斑，嗤笑着道出了被刻意埋藏的真相：“宇智波斑，真正害死宇智波泉奈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千手扉间！”

　　伴随着斑猛然一声暴喝，深蓝色的惊人查克拉霎时冲天而起，迅速凝聚成外表可怖的巨大骷髅将他包裹起来：“你这是找死！”

　　“哦，须佐能乎……”千手扉间嘴角的笑容愈发玩味，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不过你并没有否认我所说的话啊，换言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怒不可遏的斑可不理会还在滔滔不绝的千手扉间，控制着须佐能乎直接一刀朝着他的方向狠狠劈下，却被他轻松使用飞雷神躲了过去。

　　事实上，这一击不仅没砍到千手扉间，反倒还将新建没多久的火影楼劈塌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块顺着重力坠下，也殃及了场下观礼的无辜忍者和平民。若非在场的忍者反应及时，恐怕连伤重难以动弹的柱间也要一并葬送于须佐能乎的刀下。

　　“无差别袭击可真是不错。”

　　骤然出现在斑身后的千手扉间啧啧称奇，被情感左右的宇智波总是能给他一些惊喜。既然如此，也别怪他再下一剂猛料了：“你说呢，害死泉奈的凶手？”

　　察觉到身后的千手扉间，斑的反应也异常迅速。接二连三的被人如此嘲讽，倘若能继续忍下去也不就是他宇智波斑了，他头也不回地反手朝后猛刺一刀：“我会帮你永远闭上嘴。”

　　意料之外，那一刀竟被挡住了。

　　斑很是笃定：千手扉间可没有如此大范围的忍术。

　　结果也确实如此，斑转身之时还在思考千手扉间何时又发明了新的强力忍术，一个始料未及的声音便突然传入了他的耳畔：“哥哥。”

　　“泉奈？！”

　　斑震声道：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弟弟的声音，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转过身来，斑终于看见了那个浅蓝色的须佐能乎，位于偌大骷髅中央位置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弟弟——宇智波泉奈。

　　“哥哥。”

　　斑遥望着泉奈，见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暖夺目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不由得趋于停滞：“泉奈……”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

　　然而，泉奈口中的下一句话却令他如坠冰窟：“我恨你。”

　　“——宇智波斑，我恨你。”

　　在经历了短暂的几秒大脑空白后，对此不可置信的斑终于意识到究竟是谁在搞鬼：“千、手、扉、间！”

　　当他咬牙切齿地喊出千手扉间的名字后，神出鬼没的对方就响应般出现在了泉奈身边。

　　“怎么？”千手扉间表现的极其无辜，“是我让你再次见到了你的弟弟，你不应当感谢我吗？”

　　“你这个卑劣的家伙……竟然敢控制泉奈！”

　　“我并没有被扉间控制。”泉奈一脸平静地出言解释道，“多亏了他，我才能从永不见天日的地狱中爬出，来向哥哥复仇啊。”

　　闻言，千手扉间轻笑着附和道：“连你弟弟自己都这么说了，就别总是一厢情愿地把这事怪在我头上吧？”

　　“……肯定是你在搞鬼！”沉默半晌，斑还是将矛头对准了千手扉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泉奈会恨他，“真是卑劣至极。”

　　“明明是哥哥拿走了我的眼睛，为什么会觉得我变成这幅模样都是扉间的错呢？”

　　“那明明是你……”斑下意识地想要作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怒道，“千手扉间，你别想骗我！”

　　“我说过了，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感知到那股迅速逼近的查克拉，千手扉间不禁皱了皱眉，侧头对泉奈吩咐道：“下面就随你发挥了，我先去解决掉千手柱间。”

　　下一刻，他就了无踪影。

　　–

　　轻而易举便收拾掉了保护柱间的忍者们，千手扉间冷哼一声，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废物。”

　　“哦，”他看向已经能勉强站立的柱间，出言嘲讽道，“看来那群废物还是为你拖延了点宝贵的时间吗。”

　　见柱间不语，千手扉间继续道：“你是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这回伤势恢复的这么慢？甚至连查克拉调动都异常困难？”

　　“原因很简单，我用了些‘小手段’。”千手扉间恶劣地勾起嘴角，“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研究到底该如何对付你，怎样才能把你杀掉——”

　　“……可你没有杀他们。”

　　虽然千手扉间下手极狠，但却并没有下死手，这无疑让柱间心中燃起了唤回弟弟的希望：“你的不满与愤懑我都尽数接受，你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我也一定会改正……无论如何，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哥。”

　　他颤抖的声音中满是懊悔和渴望：“回来吧……扉间。”

　　闻言，千手扉间似乎有些动容，他原本冷冽如冰的神情消融了一瞬，最终又重新变为愤怒：“闭上你的嘴吧！”

　　“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杀了你。”千手扉间像是气急败坏般地强调道，“只有杀了你，我才能——”

　　感知着骤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千手扉间的肃杀气息，柱间没有动作，只是喟叹一声：“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动手吧。”

　　他依旧背对千手扉间而立，对抵在胸后的苦无不作抵抗：“抱歉啊，一直没有体谅你的感受，我还真是个不成熟的大哥。”

　　说着，柱间自嘲一笑，仰头闭上了眼睛，流转闪动着光芒的泪水从眼角流出，缓缓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了对心爱弟弟的最后嘱咐：

　　“以后就做你自己吧。”

　　在今天之前，柱间从未料想过他的结局竟是如此：明明木叶才刚刚建立，自己才刚刚成为初代目火影，和平也才刚刚到来。

　　这明明只是一切的开始，却鬼使神差地迎来了结束。

　　–

　　良久，柱间预想中的死亡也依然没有到来。

　　将他从思想的虚无中拉回现实的是身后苦无坠地的“当啷”声，和耳边带着哭腔的一声“大哥”。

　　“……扉、扉间？”

　　短暂的迷茫过后，余给柱间的唯有惊喜，他猛然转身，语气雀跃：“你——”

　　“离我远点！”

　　柱间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我让你快跑！”千手扉间暴喝一声，解释的语速飞快，“我被一个长得和我一样的假货控制了——笨蛋大哥！你能不能快跑！”

　　话虽这么说，他却迅速俯身捡起了苦无，瞪了眼还傻傻愣在原地的柱间，恨铁不成钢道：“快跑啊！”

　　险险躲过千手扉间刺来的苦无，又因为动作太猛而撕裂了还未愈合的伤口，柱间痛的呲牙咧嘴：“我本来就跑不过你。”

　　“但还好，”柱间望着弟弟写满担忧的脸，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扉间没有真的叛逃，也还肯认我这个大哥。”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感。”

　　千手扉间轻啧一声，身形一闪，再次向柱间袭去：“别傻笑了，快躲开！”

　　无愧“忍界第一神速”之名，面对千手扉间的攻势，纵然是巅峰时期的柱间闪避也要费上些功夫，更何况现在他的状态并不算好。当锐利的苦无划破了自己的左肩，一条细长的超高压水柱自他身侧席卷而来，柱间就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他一定会死在这里，死在自己弟弟的手下。

　　“木遁·榜排之术！”柱间咬牙结印，面目狰狞的木制獠牙鬼面瞬间将他包裹起来，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防御忍术了——所幸水柱终归没有彻底穿透鬼面。柱间还未来得及舒口气，下一秒，鬼面竟硬生生从中崩裂开来，迎面而来的是飞速旋转的水标枪。

　　柱间当真叫苦不迭：这是弟弟开发的破防忍术“硬涡水刃”，平时遇上都得审慎行事，更别提现在……

　　他只得往旁边闪去，可伤重的他又哪里快的过千手扉间？

　　……诶？

　　柱间愣愣地目睹硬涡水刃拐了个弯，擦着他的衣服呼啸而过，最后竟直接撞上了千手扉间的左臂。迸溅而出的鲜血甚至飞溅到了柱间的脸上，他实在没了力气，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你……”

　　左臂被穿刺的强烈痛楚不禁让千手扉间的表情有些狰狞，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动作也终于慢了下来。

　　“吓到了吧？”从柱间呆滞的神情看来，的确是这样，千手扉间勾起唇角，“如果我说，请你杀了我，你会怎样呢，大哥。”

　　“杀了你？！”柱间脸色骤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我最后的弟弟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你。扉间，你绝不能……”

　　“大哥，”千手扉间浅笑着打断了他，“他马上就要到了，我绝不能让那家伙得逞。”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居心，又是用何种秘术伪装成我的样子……我只知道一点，身为弟弟，我也是要拼上性命保护我的大哥的。”

　　望着正想出言反驳的柱间，千手扉间摇了摇头：“好在那家伙的控制水平不上道，我还能试着反抗……只要我死了，那些术都会解除。你的伤势很快就会复原，斑也马上就会过来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不，等等——”

　　话音未落，千手扉间又重新抽出了一把苦无，柱间慌忙起身想要制止弟弟做傻事，却又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扉间，你不能这样……算大哥求你了，千万别做傻事！”

　　不顾苦苦哀求，再度试图挣扎起身的柱间，千手扉间将苦无从斜下方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一如柱间当初做的那样，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既然成为了火影……即使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工作啊，大哥。”

　　–

　　当扉间赶来之时，看到的便是瘫坐于地的柱间，和旁边胸前插着一支苦无，倒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感知着另一个自己的查克拉，确认对方的确没了任何生命迹象，扉间才长舒一口气，上前询问受伤的柱间：“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柱间机械地转过头来，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空洞：“……扉间？”

　　柱间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儿，扉间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不过——

　　他瞅了眼“自己”的尸体：“还好你把他杀了，那家伙并不是我。突然在实验室中出现，把我打晕之后又干了这些混账事。”

　　柱间没搭理他，只是失魂落魄地望着那具尸体。

　　“……喂，大哥，你没事吧？”

　　面对这样奇怪的柱间，扉间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但他又不好刺激柱间，只得蹲下身来，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回神了。”

　　“扉间……死了。”

　　“不，那不是我。”

　　扉间正想解释一切，柱间却不听这些，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一双绯红的瞳孔骤然睁大，向来对柱间不设防的扉间从未料想过大哥也会有对自己出手的一天：“大，咳、大哥……？！”

　　扉间抬手，想要掰开他攥紧的手，可柱间的力气大的惊人，尝试无果，扉间只得仰起头，艰难地解释道：“你，被骗、了……”

　　“放、开……”因为缺氧，扉间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他面色痛苦，急促地喘息着。

　　“柱间——”

　　宇智波斑此时恰巧姗姗来迟，柱间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手。劫后余生的扉间霎时跪倒在地，咳了几声，双手护着脖子贪婪地大口呼吸：真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是斑救了他一命。

　　斑先是环视了一圈，发现不知为何居然有两个扉间，才皱着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很简单……”扉间回复的嗓音极其沙哑，“我被人假扮了，你们都被骗了。”

　　“……柱间，”斑瞥了眼他面甲上被刻痕横贯的木叶标志，仍不太相信，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转而询问柱间，“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柱间犹豫半晌，终是痛苦地答道：“扉间已经死了，他才是假扮的。是他控制扉间来杀我，然而扉间还是无法对我下手，就——”

　　自杀了。

　　开什么玩笑？！

　　扉间惊得立刻大声反驳：“大哥，你傻了吗？！他才是假的，是他装成我的样子——”

　　斑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他又求证般地望向柱间，对方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漆黑眼底尽是深沉的恨意：“斑，我恳请你：帮我杀了他。”

　　“……我知道了。”

　　斑沉默地点点头，有那么一刹那，扉间甚至认为真的是自己有问题：“等一下，你们两个……”

　　他扶着地起身，却感知到周围的自然能量忽然活跃起来——

　　扉间难以置信地转头，柱间的脸上果然浮现了仙人模式独有的红色纹路，他不由得慌忙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才是真的扉间！”

　　“仙法·木遁·真数千手！”

　　一尊拥有无数只手臂的巨大观音像瞬间拔地而起，扉间心都凉了一半。

　　他该高兴吗？高兴大哥是如此的重视自己，可他却连究竟谁是真正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时至今日，扉间只觉得悲凉：大哥和斑一向以“天启”相称，可似乎从没有人真正理解过自己。

　　他……或许才是对的。

　　面对即将砸下的“顶上化佛”，扉间苦笑一声：自己甚至还无法使用飞雷神躲避，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真是要多亏了他。

　　就这样结束了吗？

　　还真是……不甘心啊。

　　–

　　意识回笼之时，扉间睁开双眼，面前的摆设令他熟悉的过分：这里分明是——

　　不，比起这个……他们竟然舍不得杀我？

　　扉间惊奇又恶意地想。

　　漫步在自己的实验室，他随手翻看着自己的实验记录。

　　看着这些……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在扉间脑海中慢慢升起，让他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

　　突然，有脚步声。

　　扉间神色一凝，立即收敛气息躲藏起来。

　　进来的人在看见室内场景的刹那间便显得极度紧张，狐疑地四处查看。

　　他远远观望着那人的动作，只觉得心头烦躁异常。

　　是抑制不住的粘稠的恶意翻滚。

　　悄然布好结界——直至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终于，扉间忍不住抽出苦无。

　　“……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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