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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自齐泽说要和我成亲之后,我便被祖母接回了顾府,说是新郎新娘结婚前见面不好,我知道人间成亲规矩多,也不敢拒绝,只是偶尔偷溜出顾府去瞧瞧齐泽,虽说他十之八九不在屋子里,但是瞧一眼我俩挨着的院子我总会觉得安心。
这段时日,齐府和顾府都忙活起来,祖母还遣人日日来教我礼仪,我脑子笨,一日学了几个时辰才学那么一出两出,不过祖母派来的嬷嬷尤为耐心,教我百八十遍从来都不发怒,只是偶尔的脸红脖子粗。
除却此事叫我烦忧,便是日日来府拜访我的人,这个要见我,那个也要见我,我只觉得自个是动物园的大马猴,这些个人没见过世面似的要将我左左右右看个遍。
不过我不情愿,却是不能拒绝,因着这些人皆为皇亲贵胄,来府中瞧我自然是给我面子,我不能不要面子。
好在成亲之事忙忙叨叨近一月,这些人便不再来了,说是新娘子成亲一月前不宜见客。
我乐的清闲,礼仪学的七七八八,有时间在院子里同红缨侃七侃八。红缨这丫头最近有些愁绪,我近日闲的慌,便提了开导开导她的心思。
这日,红缨在院子里为我摆茶,我刚睡起午觉,尤为精神,便想起开导她这一档子事,脑袋转了转,上前站在红缨身后道:“红缨!”
红缨自是吓了一大跳,回头瞧见是我,拍了拍胸脯道:“小姐莫要不出声,吓坏我了。”
我轻咳一声,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斜眼瞧着红缨道:“最近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红缨将手背到身后,脚尖踢了踢落在旁边的树叶,嘟囔道:“没事。”
我侧了侧头,想不出来这丫头平日里藏不住事的,这次怎会啥话都不说?
我循循善诱道:“红缨,你若是碰到什么事定要说出来,小姐帮你想办法。”
红缨听到这当,颇为为难的皱了皱眉,身子慢慢蹲下,扇了扇手里的团扇,忽而面色一凝道:“小姐······”
“砰!”
我正竖耳听着红缨的倾心吐露,院门突开,打断红缨的话,我心头不安,刚站起身欲回头看去,便撞入一个满是酒味的怀抱。我愣了愣,挣扎一番,挣脱不开,心急道:“红缨,唤人来!”
说罢,头上突发出一声冷笑,我心里头一慌,腰上的臂膀一紧,整个人便被揽入空中。我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后颈,动弹不得,也看不清这脚下风景,只觉头晕目眩,颇为恶心。
不知过了几时,落了实地,这人才松了手,猛地将我一推,我脚下不稳,酿跄倒地,抬起眼才瞧清眼前的人是谁。
我真真是怒从心起,颇为恼怒,指着林闲的鼻子便骂:“你下次找我能不能用一个好点的方式,能尊重点人吗?”
林闲斜睨我一眼,将手中的酒壶一抛,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转身便走。
我不知身在何处,跟着林闲便要往前走,谁知刚走两步,便被他回身猛地一推,倒回屋内,尔后屋门一响,再往前时外头已落了锁。
林闲行事一向诡异,我不知他又想做什么,便拍了拍门喊道:“林闲,你想干什么?”
林闲不回。
我无奈又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我快成亲了,看在你哥齐泽的面子上能带我回家不?”
外面又良久无音。
过了半晌,我以为林闲早就走了,刚要去寻点吃的,便听外头慢慢响起脚步声,我心头一喜,唤道:“林闲,林闲,这里头太闷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喊了半晌,外头一点动静没有,才知道这回林闲是真的走了。我最近并未惹着林闲,他这回来找我的茬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只期待齐泽能早些发觉我不见了,想来红缨也会告诉他的。
如此我便不再怕了。
我想好之后,便回身瞧了瞧这屋子,屋内里外两堂,大的很,并不逼仄,我走进里堂,将身子摔进被褥之上,脑子放空瞧着头顶的红鸾帐。
看了半晌,突想起齐泽,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与他月余未见,着实······想的很。
如是想着,我脸颊竟不觉有些发烫,抬手不大好意思的盖上脸,胸膛里的一颗心跳的飞快。
思绪之间,鼻尖嗅道一阵奇香,脑子渐渐昏沉。朦胧之间,房门似是被人打开,我奋力侧过眼,却只瞧见黑色的影子步步踱近。
再醒来时,我猛然坐起身子,环视一圈,发觉自己仍在原处,摸了摸身侧的被褥,翻身下床,透过窗缝,瞧见外头灯火恍惚,竟未觉出一丝饥饿。
我试着推了推房门,轻而易举的推开,走出房内,望了眼高约一丈的青墙,微扶了廊柱,缓缓坐在廊檐下,对着院子中央的身影道:“为何困我?”
林闲悠悠转过身来,慢慢走到光亮处,冷叱道:“你说为何?”
我用下巴点了点栏杆,分析道:“祁昱喜欢齐泽,你喜欢祁昱,为她搅了我和齐泽的婚事吧。”
林闲勾了勾唇角,抬手饮了一口冷酒,冷呵呵道:“你为何不急?”
我侧了侧头,脸枕着栏杆无谓道:“我喜欢齐泽,齐泽喜欢我,我不急。”
林闲听罢这句,往我身边踱了几步,绝艳的面容带着一丝冷嘲,“是吗?”
我听着林闲这句话,心头莫名咯噔一下,嘴上却仍旧硬气道:“是!”
林闲不欲与我多辩,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壶清酒扔给我道:“陪我喝点。”
我嗅到酒香,拔开盖子,仰头便倒。清酒味淡,清冽甘甜,后劲十足,着实醉人。
“·······林哥,其实你啊,真的不用难过,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公主不喜欢你,你就再去找别人呗。”
“呵呵。”
“林哥,说实话,你为啥老找我茬?······你,你说我也,嗝,没招你哈!”
“···因为你笨!”
我喝了些酒,便觉得自个和林闲是酒友了,话顺着多了起来,听见他如此说,不由叹道:“哎呀~这也不能怪我,我记得我以前聪明的很······”
林闲听罢我的解释,转过头来,盯了我半晌,突道:“顾长欢,我真的挺讨厌你的!”
我拍了拍林闲的肩膀,颇为豪气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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