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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那年,那月,一见钟情
沙克现在克莱尔面前,一宿的未合眼和冷风吹让他不用装也显得很萎靡。他迟疑着最终没敢粉饰太平,他知道什么是关键性问题。
“那个,皇储殿下,蓝乐之昨天回到那间公寓,一直没有出来,早上和任小姐一起去上的班,看起来是两人共同居住此处。还有……”
看着皇储殿下越来越阴沉的脸,沙克不知还该不该说下去。
“说!”威严的嗓音。
“昨晚只有一个房间开灯,挺昏黄的,一直到凌晨三点多……”
沙克越说声音越小,皇储脸上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太吓人了。千万不要迁怒自己呀,这人可是跆拳道黑带五段呀。
半晌才听到皇储的声音:“出去,晚上五点继续。”沙克如蒙大赦,飞快地闪出屋。关门的瞬间,他听到屋内一声暴吼,和东西纷纷跌落的声音。
克莱尔靠在老板椅上,茫然地望着满屋的狼藉。他有多少年没发怒过了?可这几个月,他就像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可以爆炸。刚才要不是强制压制着自己,他怀疑自己要冲上去撕碎沙克。
不,她应该撕碎那个女人。她就像一个魔咒,总能轻易击溃他所有伪装。她是逆神派来给他的考验吗?看他是否能做到一个金刚铁骨,没有弱点的君王?
现在看来,他不行。那个女人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他控制不住她,却总是想着她。他想留她在身边,却又怕保护不了她。
他甚至不敢表露出一点在乎,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软肋,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知道现在的她呆在蓝乐之身边最安全。可是,这个男人他居然……
他又扔了一个文件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他要好好想一想。
一闭上眼,他的眼前居然又浮现出他俩初见的情景。这一幕从昨天沙克汇报后就不停在他脑中闪回。
那时他19岁,叛逆至极。他是父皇在民间偷情的产物,生他时母亲就死了。父亲把他接回宫,皇后因为看他长得好,就收归自己名下。后来因为皇后一直无所出,就对他更加喜爱,视为己出。
他也因此成了皇后唯一的儿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皇后对自己确实很好,但从12岁起克莱尔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母亲会每晚搂着这么大的儿子睡觉吗?母亲会总是不经意掐他的屁股吗?母亲会偷看儿子洗澡吗?母亲会以为他睡着,每晚伸进他睡衣里上下其手吗?
那天他听到两个侍女偷偷议论他这个皇子就是皇后特意养大的小面首,他气得哭了一下午。第二天这两个侍女就消失了。
克莱尔对这一切厌恶极了,但两个侍女的失踪提醒了他。过于早熟的智慧让他懂得隐藏,他向父亲提出要去法国上学。
果不其然,他被母亲以太小舍不得为由硬留了下来。他只好强装对国事有兴趣,每天下学后缠着父皇学习国事,却也一来二去成了父皇的左膀右臂,成了他最喜欢的儿子。
一年后,他以13岁的稚龄考取了法国大学的本硕连读,终于如愿离开了家。
19岁那年年底,他考上了博士班。他打算回家两个月,帮帮父皇。
父皇知道他一直没有女人很是着急,找来许多漂亮女人给他充填后宫,却都被他打发了。父亲急得以为他是同性恋,深为以后皇族的传宗接代发愁,最终却被别有用心的皇后暂时劝住了。
只有克莱尔自己知道,他是因为少年的阴影对女人极度厌恶,面对多美的女人也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来。其实他自己也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就将如此下去,直至终生。幸亏他也不喜欢男人,他也只好以孤傲拒人千里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就在那时,他遇到了任米,他生命中的天女。
那天他正在路上体察民情,一眼就被那个清丽脱俗的中国娃娃吸引了。他像个登徒子一样,下意识地跟着她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动过心,只看到背影和侧身就心里怦怦直跳。他甚至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他脑子里就涌上了一个词“一见钟情”。
他不是没见过中国女人,学校里就有,虽然都比他大但也很漂亮。但是他就是讨厌他们的艳丽和心机,那会让他想起母后,会下意识躲避。
但她不同。他从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女孩,干净又透明。她总是快乐得像个刚出生的小鹿,不染尘世,幸福张扬。
他跟着她去吃午餐,坐在她右前方,悄悄地观察着她。看着她对自己最深恶痛绝的麦当劳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满足地眯起眼睛,他也不禁咬了一口。
他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在斯文地咀嚼,心里有种感觉,恨不得自己变成那个丑陋的汉堡,被她含在嘴里,蹂躏爱抚。好像有点邪恶,他悄悄地红了脸。
下午他继续尾随她,好在她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生,一点儿也没发现。他看着她和人攀谈,笑语晏晏,他看着她兴致勃勃地逛商场,却什么都不买。
那一刻他是嫉妒的。他嫉妒她总是蹦蹦跳跳,没有任何烦恼,他想要把她锁在自己身边;他嫉妒她总是幸福快乐,他想让她传授自己幸福的秘诀;他嫉妒她总是冲别人笑,他想让那张笑脸只对自己绽放。
她像一颗纯净的小露珠,不知不觉渗进了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头一次想要靠近一个女人,甚至起了占有欲。
她就像罗马假日里的赫本,像个下凡的精灵,却比她更清新,还因为中国娃娃的外貌又平添一份神秘。
他想也和她度过那样的假日,互不问出身,单单纯纯,无忧无虑。他想那将是他这一生最愉快的日子。
后来在公车上他惊讶了。那个精灵一样的小鹿像小母豹子一样和小偷扭打在一起,哪怕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哪怕这个人早已躲在人群里,哪怕周围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父皇不是个有作为的君主,那时的国家混乱又冷漠。每天都随处上演的作恶,连政府都不管又有谁愿意去犯险呢?
他的心再次怦怦乱跳,他为她担心。但他却压制住自己欲上前帮忙的冲动,他要再等等看看,他始终不太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纯粹的人。
但当他看到小偷拿出的那把刀子时,他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跌跌撞撞地狂冲过去,一点儿顾不上平时的仪态。他像对待杀父仇人一般,将那个撞上枪口的小偷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他用领带把他捆上,扔给司机,抓着女孩的手就跑下了车。两人各自低下头喘气好久,抬起头相视一笑。那时两人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狼狈至极,但两张布满汗水,却年轻漂亮到极至的面孔却是意外的地那么相衬。
她笑了,她对我笑了!克莱尔心里在呐喊。
他高兴极了,展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蓦地他忽然发现,对面的女孩露出一种他熟悉的呆呆的眼神。那是每个见过他的女人都会出现的表情,她也不能免俗。
他知道那是女人们在犯花痴,但他头一次没有厌恶,反而为自己的容貌能够吸引到她感到庆幸。
接下来他做了他从没想过会做的事,他居然卖弄色相。
他尽量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估计他的追求者们看见肯定都会激动得晕过去的。
那个小女孩果然也被他迷住了,红扑扑的小脸呆愣愣地仰望着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饶是他别有心思,也被这个天然呆的表情逗乐了。
她有几岁?12岁?从没见过这么天真的花痴,纯净得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克莱尔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中捡到了个宝。
果然,小女孩被他这个笑容施了定身法,连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她额头都没躲。
年轻皮肤入手的触感让他轻颤,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清香和细腻,柔润无骨到不可思议。
她红红的小嘴微张着,像在提出邀请。她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让他的下腹蓦然收紧,一股热流迅速蔓延。
他感到那个地方在急剧膨胀,这是他头一次可以对着女人有反应,他感到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兴奋。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正常,有人会面对这么精灵般纯净到清透的女孩产生邪念吗?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
可他就是异类,他有一种将她马上按在床上,合为一体的冲动。
怕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会被吓跑,他佯装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用他自认为最阳光的声音开朗地说:“逆神让我们相遇,我们来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吧。”
然后他发觉她再度茫然了。原来她听不懂法语,他用英语又说了一遍。女孩听懂了,高兴地笑了。
她真是清纯得一点不设防,他刚只告诉她一个名字,她就傻乎乎地全说了。她说了全家的名字,说她10天后就16岁了,说她来参加冬令营,贪玩故意早来了十天……
她的英语发音很纯正,但语调有点奇怪,那种温温软软的声音挠得他心里酥酥痒痒的。
中国人的名字很不好记,他只记住了她叫“丫丫”。
他提出这几天当她的导游,语气热情又诚恳。那个女孩很痛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很高兴地谢了他。
这让他这个别有用心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同时,心下又有点着恼:这个傻女孩到底有没有防人之心啊,也太容易被骗了吧?
他压根没想起那个骗人的就是他自己。所以为了她不被人骗,他自作主张,保护她,顺便亲自骗骗她……
“殿下,殿下……”侍从莽莽撞撞地敲门声打断了克莱尔的美好回忆,他瞬间收起上翘的嘴角,待侍从一推门,一个文件夹精准地砸过去,配合一声暴喝:“滚!”
侍从委屈地关上门。克莱尔感慨地看着自己身体,果然又有变化了。这几年都是这样,每次只有想到她的时候才会有反应,每次都需要脑补她的样子平息自己。
后宫的那些女人已经在传言他有问题了,毕竟有哪个不到三十的血性男子好几年没有性生活呢?要不是……,恐怕他的皇储之位早就不保了吧。
看起来任米的问题要尽早解决了。蓝乐之……克莱尔又狠狠地锤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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