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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梦 如果
“喂，你听不懂吗？放开你的手。”
当我从外面端水回来时，看到的情景就是左为在强扭着已经呆住的可莹想要为所欲为。这让我心头一冷。仔细一想，左为就是常常会做出这般事来。
看左为只是盯着我，并不松手，我蹙了蹙眉，径直走向他面前，也直直的回视过去。越看他的手越碍眼，我伸手就去扯动他的手。终于在他的魔掌中将可莹纤细的手腕解放下来。
对着稍稍回过神缓过劲的可莹，我问道：“怎么样？姐，没事吧？”
“没，没事。”
看来可莹吓得不轻。
“姐，你与阿弟去院里走走吧，外面天气很好，你也在屋子里闷了一天，出去透透气也好。”
也不容许她回答说不，我将她的手递到上前的阿弟手中。
而在此时，左为才发现到，原来在良辰身后，一直跟着那个叫阿弟的孩子。
“阿弟，去吧，带你姐出去走走。到各处去散散心，这个皇城还是有可看之处的。”
见阿弟暗暗点头，扶着受惊的可莹离去，我转身去看没有表情的左为。
“刚你想要对她做什么？”
“她是我的妃子，要做什么与你无关。”说这话的左为已经平静下来了，很神奇的，他很想与这个男孩说说话。他对这个大胆直爽的男孩很有兴趣。
“她是我姐。”
“那你也管不到我的头上。”
眯起眼，看着左为，想重新的审视他一下。他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任性、霸道是他一直的性格，爽直也算是他的优点，但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柔、孩子气的左为哪里去了。
慢慢坐下，我陷入了恍忽中。想着左为，想着自己，想着子峰，想着宋恩，还有可莹、青蓝、良辰、阿弟……，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呢？常常显露的那一面，却并不一定是全部，我们的心境是千变万化的，神情举止也常常是跟着心走的，所以才会有面具一说吧。
左为，甚是不解的也坐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个男孩竟然径自的陷入的沉思，仿佛身边没有他这个人。他竟然的些不甘了，不愿被他这么的忽视，他开始有些不悦了。
“钰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说出那些话？难道她是在逃避我吗？我对她做错什么了吗？”
从困顿中被他生生拉出，我叹了口气，偏了偏头。
“她不叫钰儿，她叫实可莹。”
“哼，在我心里，我只认识钰儿，不认识可莹，而她永远只是我的钰儿。”
“她也没有逃避你。要说你做错了什么，就是你将她带离了她的安身之所，带离了她的恋人身边。”
“恋人？”左为听到此话，竟然邪邪的笑开了。“什么恋人？宋恩？还是甄子峰？无所谓，只要她能记得谁是她的夫君就可以了。”
“那么，如果说，她不记得了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意思？”左为的脸一沉，黑黑的像乌云遮满了天。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可莹失忆了，不再记得你，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
“哼，自大，你不允许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可是你能左右的？”
左为只觉心中抽痛，呼吸急促。这个“如果”如果是真的，那么真的是可以解释钰儿最近怪异的行为了。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在钰儿心中再也没有位置可言，一想到两人之间已经是短暂的种种也消失不见，一想到她忘记了曾经为他唱过的歌，左为的心就吃痛的厉害。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
在我的眼中，左为的脸色更差了，细汗浸出了他的皮肤，深刻的眉目紧凑在了一起。那样子，看起来是痛苦的，很是让人心疼。
我不禁黯然，左为，真的是对“实钰儿”动心了。
“喂，我只是说如果，没有说就是这样呀。”
“真的是吗？”此时的左为，那个一直刚毅的左为，竟然露出虚弱的笑容，这让我更不忍了。
“那么，如果说，她不是钰儿，你又会怎么样？”
“请不要再说这些如果了。”
“可如果是真的呢？”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那只是如果。”
“呵呵，你不相信吗？”也是，只是“如果”谁会相信呢？看来现在说事实，还是嫌太早了。
不想再说下去，我站起身，想走出门，却被来不及防备的力道向后拽去。
“呯”，我重重的后跌在了一个结实的臂膀中央。心猛的一颤，我抬起头，对上了左为居高而下的双眸，那里充满了困惑与……，深情？
“放，放开。”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有力度，只有心慌。
左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迅速收起了手，将怀里的人推开了。他的心乱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喜欢的是钰儿为什么此时会对这个人动了心？甚至这个人还是一个未成熟的男孩子。
即使是瞬间的感觉，他也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自己的感情，可以这么轻易的被自己抹杀、背叛吗？那么自己先前的那些投入与反应又是什么呢？难道自己也如师王般－样的好美色，无论男女都可以接受吗？可那是自己最看不起的一种生活态度了。
左为慌了阵脚，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让他错位的男孩了。
左为的疑惑与心慌，我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可以说，这是另一种虚荣心的满足。左为，给了我很多次的机会，让我体会到了被人宠爱娇纵的感觉，也让我有机会触碰到了最令天下女人向往的虚荣与生活。此刻的左为，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似乎是举止不当，甚至是令人误解的，可是在我想来，这是他对“钰儿”这个人的专注的表现。无论她（他）是男，是女，他都是喜欢着她（他）的，甚至在这么模糊的状况中也能抓住那一丝丝牵动的感觉，这就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心灵满足吧。
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声乐，那里竟然有我熟悉的音调。慢慢的，不知觉的，我随声和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风，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啊～，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抱得美人归。”
在这小院不远处，就是歌舞妓院了。这首歌我曾经与她们唱过，那群可爱的姑娘们当时是那么的雀跃兴奋，想不到只是一遍的吟唱，就被她们记下还编成了这么完整的歌曲，优美、悠扬，却不失难掩的悲伤。
却不察，后面的左为听得入了神，或者说是呆住了。
这首歌对他来说也是永远忘记不了的回忆，第一次在远处遥看，他见到了钰儿，对她第一次动了心；第二次，在两人新婚之夜上，虽然没有行夫妻之行，但是也留下了最重要的一夜，就是在那一夜，钰儿为他唱歌，在他怀里哭泣悲伤……，这些怎么能忘记？
冷冷的晚风，吹拂起男孩的头发，一缕缕，一丝丝，缠绕紧贴着那琼脂皮肤，最后残留的夕阳红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让他也有了火样的红，火样的热，勾勒出了一幅迷人的图画。那红与热，迅速的蔓延到了左为的身上，从上到下，从外到内烧灼了他的全身，烘暖了他浸了水的心。
这个清冷俊秀的男孩，有着超俗的气质，有着悠远惆怅的雾气眸光，那茫然的表情，像是迷失在了动听的音乐中，又像是陷入了另一种世界的旋涡中。此时此景，勾起了他最深刻的回忆，也让他产生了严重的错觉。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一声呼唤，轻轻的，淡淡的。
那曾经轻吟过千百万次的名字，那牵挂了日日夜夜的名字，流水样轻松的溢出他的双唇--
“钰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的回转过身子，回视着被火红的阳光洒满了全身的男人，我，笑了，轻松的没有任何阻隔与疑虑的应道：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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