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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白天的祭祀顺利结束，到了晚间吃席的时候，其中应酬的事情自然轮到了守白。
注意到莫河独自离开的动作，云谒想要跟上，却被鹤渊拽住，“我和你一起。”
“行，但你先去暗处。昼金说他现在的修为可能比我还高，藏好气息。”云谒交代着，倒是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担心鹤渊暴露。
眼下的情况显然是有问题的，所以从一开始，云谒就没打算和平解决。
因为曾经与“云谒”的关系，莫河在这里也算熟门熟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还算僻静的地方。
“来啦。”对于云谒的跟踪，莫河并不意外。
不如说，这本就是对她的邀请。
“是啊，来了。”同样的，云谒也很清楚他的想法，“开门见山吧，你是谁？”
“……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直白的一个。”莫河一愣，眼中的惊讶旋即转为了欣赏。
“还有更直白的。”云谒耸肩，“我对你想做什么没兴趣，也没有阻拦你的打算，不过别在这里搞事情。”
“你是天道找来的人，为何不阻拦我？”
这话一出，对方的身份，也算有个了个方向。
“祂们没征得我同意，就直接将我拉来这里，四舍五入已经是拐卖了。凭什么我还要帮祂们白打工？”
莫河沉吟片刻，成功被她的话说服了，“这倒是。”
“既然这样，那你不如来和我做事吧？我可以给你好处。”
话已说开，“莫河”没有了继续伪装的必要，
云谒没有急着拒绝，“展开讲讲。”
然而，不给对方开出具体条件的机会，一道清脆又响亮的笑声，打断了二人的交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产生所谓‘使命感’的人。”
是“陌生人”。
而且是最开始在昼金的境界之中，遇到的那个。
“哟，你也来啦！”云谒挑眉，虽然不知道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怎么样，要来竞拍我的支持了吗？”
“你对自己还真是有自信。”“陌生人”的身影骤然消失，再一眨眼，直接出现在了云谒身侧，“不过，我们确实是来争取你的。”
肩膀被对方搭住，云谒斜了“陌生人”一眼，“你不是神明吗，直接自己出手解决不就好了？”
“你猜为什么世界需要‘天道’？”“陌生人”笑笑，只不过这次，语气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懂了，“天道”是用来防着神明为所欲为的保护装置。
所以……好家伙，莫河他们之前是差点把自家防火墙炸了呀！
“入乡随俗吧。尘世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们先看上的，就先让我们聊聊呗？”
“陌生人”说完，不给莫河拒绝的机会，揽着云谒的肩膀，将她向后一拉，“昼金！听话——”
话音落下，云谒恍惚间听到昼金带着几分怒意的叹息，旋即，一到金色的光芒从黑金的剑身上涌出。
那光芒逐渐热烈刺眼，最终，转为了让人不敢直视的“白”。
一个响指在耳边敲响，下个瞬间，莫河、鹤渊、昼金，便通通出现在了砂金秘境之中。
而云谒与“陌生人”，则在下个瞬间，一齐消失在几人的视野内，不知所踪。
“又进境界了。”昼金向鹤渊解释着。
转身，又看向了那个披着莫河皮囊的存在，“要动手吗？动了，她可就真不会和你一道了。”
——
而另一头被拉入境界的云谒，此刻正坐在自己穿越前的屋子里，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如果你是打算用回到之前的世界来作为报酬的话，建议还是算了。毕竟回去之后还是给人当苦力。“云谒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答应在那边让我钱权双全的话，我还能考虑一下。“
“陌生人“闻言，轻笑起来，“这么贪心，就不怕拿了也守不住？“
“怕啊，所以才全都要。双重保险嘛。“云谒毫不客气，“或者，咱们换个方案？
“陌生人”也不恼，倒头窝进了她的懒人沙发上，半个身子都陷入其中，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替你解决掉'秽'，结束之后，给我一个无人打扰、却不会禁锢我自由，还能让我丰衣足食的孤岛。”云谒狮子大开口得十分顺畅，显然早就想好了。
虽然她甚至完全想不通，明明这种局面争取拥有覆白的鹤渊才是更正确的。
“并不难。不过，你知道该怎么解决'秽'吗？从功能性上来说，鹤渊可比你有用。”
“第一，鹤渊听我的。第二，我是没有办法，但你应该有、且是非我不可的办法。否则你也不会专门来争抢我了。”
云谒：毫无头绪，全靠自信。
“……”“陌生人”罕见地陷入了沉默，指尖不自觉敲击着桌子，过了片刻，才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要么说，和聪明人说话没意思呢。”
“我答应你。”留下这句话后，“陌生人”起身，像是打算离开的样子。
可刚走前两步，祂又停了下来，“事成之后，你去修太上忘情吧，那个适合你。”
“忘不了啊，我老双标怪了。”对此，云谒自己也很无奈。
境界随着“陌生人”的离去直接崩溃。也不知是不是祂故意的，回来时，竟是直接将云谒丢入了鹤渊怀中。
……结果还是没说自己要怎么做。
总不能真的“鹤渊，就决定是你了”吧？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刀光剑影。
眼看着两边虽然一副楚河汉界，但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的样子，云谒不得不庆幸，在坐的都是有脑子的正常人真是太好了。
不过，应该很快就没法继续维持这份和平了吧。
这样惋惜着，云谒从鹤渊的怀中下来，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刚才那边给我开出了一个十分令人心动的筹码，如果你想让我倒戈的话，可能只有一个法子了。”
“噢？什么法子？”那人举手投足间，都将莫河学了个十成十。
可即便如此，整个人依旧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你把这邪神的位子让出来，给我坐。”云谒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集市上讨价还价，比起成功的决心，更多的，是一种重在参与的松弛感，“你是'大秽化生'吧？莫河将自己献祭给你了？”
其实云谒也没有证据，不过是全靠自己的主观推断罢了。
不过，她的直觉一向可以的。
“你的确很适合这个位子。”那人笑了笑，对云谒的品性做出了某方面的肯定，“可惜，那时你拒绝与我同化，为时已晚。”
云谒顺着他的话，扼腕叹息。
“我猜你心中此刻在想，‘看样子，他似乎并不能随意更换皮囊。或许可以直接将其困死。’，对吗？”
大秽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惊，而云谒更是沉了脸色。
“看来我说对了。”
云谒不置可否。
实话实说，她是真的不擅长搞智斗。
要不直接暴力破局好了。
一瞬间，云谒想要破罐子破摔。
可对方毕竟也是个“神”，就他们几个，真的能打赢吗？
摸不出对方的实力，探不出对方的目的。
这种无能为力却又总觉得自己还能再做点什么的感觉，简直和解谜游戏卡关一样恶心！
“昼金前辈，解开幻境吧。”一片僵局之中，鹤渊忽然开口，“你现在应当也没法直接动手吧？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大秽闻言，对他露出了几分兴趣，“还以为只是云谒身边的剑架子，没想到不纯是摆件啊。”
这话着实戳到了鹤渊的肺管子。心中最大的不安就这样被人明晃晃揭了出来，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可鹤渊却只是蹙了下眉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被情绪牵着走，“多说无益，先离开吧。”
这似乎还是云谒认识鹤渊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般决绝。
兴许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在云谒的再次确认下，昼金打开了秘境的出口。
三人就这样，带着诡异地和谐，先后从秘境中出来了。
然而出来并不意味着和平，云谒刚从出口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不知为何出现在门口的守白，一把拽了过去。
云谒：“？？？”
守白：“纯瞎编也行，解释一下砂金秘境为什么在这里开了。”
识海因为守白强行传音进来，被搅得一阵翁鸣。
可算是理解鹤渊那时的感受了，这怎么不算一种风水轮流转呢？
无数好奇又激动的目光落在了云谒几人身上，对于这个千年未曾现世的秘境，若非身处青山派内，只怕早就前赴后继，涌了进去。
人影层层叠叠，窃窃私语。恍惚间，“陌生人”那标志性的蓝橙二色一闪而过——
“咳、咳咳！”云谒清了清嗓子，面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古籍记载，砂金秘境中，有一个能窥探过去和未来的法宝。”
云谒的声音，让聚在入口前的众人安静下来。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把拉住了不知为何，居然没有趁乱离开的“莫河”，“本尊早年常与莫河尊者四处游历，偶然间得知，那法宝实则早已在某次的争夺中，被人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在混乱中被人带了出来。”
“根基不稳，秘境自然迟迟无法现身。而幸运的是，莫河尊者于不久之前，得到了那半个法宝。”
云谒说完，转头朝“莫河”感激一笑，“尊者与我们掌门大方，愿意借出我青山派的灵脉，用以打开、支撑秘境，并借着此次机会，邀诸位仙友，共同探索！”
这番话其实说得十分牵强，谁家好人在大佬的忌辰上搞这种“惊喜活动”。
但“砂金秘境”加上“共同探索”八个字凑在一起实在太过诱人，就算有人察觉出了不对劲，也不敢随意出来质疑。
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云谒、守白、莫河三尊大神，万一把人惹毛了，关闭了秘境，那光是在场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自己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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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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