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天庭金饭碗

作者:蛋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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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当家认为秦彧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向东眼波一变,突然反应过来:“你想让我们去对付秦彧?”

      霍祁秀也变了脸色:“我们虽不待见他,但也做不来这种事!”

      百里珩狭眸道:“你们做土匪的时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现在来讲恩义情谊,也太晚了。秦彧从来未将二位放在眼中,你们被官府抓捕,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现在整个西南山脉都是他的地盘,他未费一兵一卒就侵占了二位几十年全部的心血。二位若真想归顺官府,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霍祁秀仍想反驳,被霍向东伸手拦下:“秦彧这个人和我们不一样,他读过书,脑子好,藏得深,对官府又有深仇大恨,所以每次和官府对上,下手都非常狠辣。临安王让我们带兵确实是个好计策。”

      他陡然瞪向百里珩,声音强硬了些:“我们可以戴罪立功,不过你也要说话算话,从轻处罚。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们,我和我的兄弟们,一定取你项上人头!”

      话分两头,秦彧在拒绝霍向东联手的请求后,就料到他会向官府投降。但秦彧不在乎,在他看来霍家二兄弟都是粗俗之人,和他们联手百害无一利。

      他早年就见识过官府的严酷残暴、不择手段,霍家二兄弟落在他们手中,会被扒下一层皮,再无翻身的机会。

      如今黑虎寨和悬鹰寨已倒台,西南山脉所有的资源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是夜,秦彧屋内大亮,他负手站在桌前,观摩桌上一张粗粝的地图。地图上山脉连绵,他所在的悬崖之颠,标有一个星号。而四周地势较低处,亦有五个记号。

      巫溪山脉有五道隘口,皆险峻非常,只要守住这些地方,就算是天兵天将也拿他束手无策。

      寨子里这些天加固看守,兄弟们轮流上阵,就算是夜里也毫不松懈。
      他倒要看看,这位临安王究竟有何能耐。

      江焕虚掩在半山丛林,透过树叶间隙,向两山之间的小道望去。清晨薄雾冥冥,山上的寒意暗涌,呼出的气如腾云驾雾,融化一片苍茫的绿色中。

      今日天阴,寻常到了这个时候天光已经完全打开,可现在视线依旧朦朦胧胧,如同笼罩一层迷雾。

      草丛树影在清风中微微摇晃,此起彼伏,重重人影似海市蜃楼,渐渐向五道隘口之一的潼口逼近。

      半晌天色似乎亮了一些,江焕在高处看得真切,此时位于悬崖上得天独厚之境的龙脊寨,还沐浴在清晨的宁静中,瞭望口上的土匪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土楼前背着长刃的巡逻也有些松懈。

      江焕记得这一仗,百里珩借霍向东对山势、气候和土匪的了解,提前做了部署,兵分四路,一路前排兵从山间小路穿越巫溪山脉,佯装攻打潼口。另两支埋伏在两旁山野上,伺机而动。还有一队绕山而行,提前围堵在龙脊寨附近。只要将龙脊寨的土匪诱出寨子,他们就会立即占领寨子,夺下寨旗。

      清晨万籁俱静,在第一束天光破云而出时,喊杀声也传入了龙脊寨土匪的耳中。

      许多土匪尚未清醒便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急急忙忙赶到前阵瞭望口一看,敌人已杀至潼口,声势威震四野。

      “你们这帮逆匪!为何不出来迎战!莫不是怕了?” 西南郡府官兵将领谢天琊骑着高大骏马,在潼口前叫阵。

      土匪站在高处向下俯视,拿刀尖对着他嚷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寨前叫阵?先报上名来!”

      霍向东突然策马上前:“你不认得他还不认得老子吗?爷爷我在山上当土匪时,你们还在尿裤子嘞!你们这帮孙子,快快把山门打开!”
      “狗贼!不要以为你投了官我们就会怕你!你把官府当救命稻草,他们拿你当牲口!不然怎么会让你来打头阵!”山上的人喊道。

      霍向东受不得这话,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攥紧了手中的刀,还要装作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你怎知官府不是将我迎为座上宾?原先我只能带着土匪名不正言不顺地藏在这山坳坳里,现在我能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带着官兵来收拾你们这帮兔崽子!
      “你们若是不敢打就乖乖束手就擒!莫要浪费时间!爷爷我还要赶回去喝酒呢!”

      官兵在背后起哄,说他们胆小如鼠,不如城里三岁小儿,逼得一帮土匪骂骂咧咧从潼口内冲出来。

      刀光剑影,纷乱错杂,喊打喊杀,震耳欲聋。

      这帮土匪人数不多,两侧的机动部队很快下山将这帮土匪冲散,谢天琊趁势带兵挺入潼口。守在潼口上的土匪将巨石从山上推下,可惜晚了一步,只能慌乱逃窜。

      越过潼口,经过一条狭窄仄逼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青林翠竹,仿佛另一重世外桃源。
      遥遥望去,龙脊寨仿佛唾手可得。
      谢天琊大喜,举刀大喝:“杀!”

      身后跟随他闯出潼口的官兵也同样势不可挡。
      不料他们一行刚穿过两山之间,便有乱箭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马声凄厉,如尖锐哨音,踏踏马蹄失了规律,有人从马上重重跌落。
      “簌簌”箭雨下,官兵短兵相接,地上很快落满残羽。
      官兵被逼得退至潼口,却发现身后的甬道被巨石堵住。

      “该死,中计了!”霍向东暗道不好,心中战如擂鼓。

      谢天琊一剑挡开飞来的箭矢,对他大声道:“莫慌!这些人是官兵中选出精锐,他们抵不过我们!”

      霍向东点点头,眼中划过厉色,一咬牙双腿夹紧马身,冲在最前头,挥刀大喝:“兄弟们别怕!他们就是一帮缩头乌龟!我们上!”

      他声色浑厚,在两山之间回响,恍若击缶。
      官兵得令,杀红了眼,从箭雨中逆势破出。

      饶是如此阵仗,龙脊寨依旧不见动静。
      霍向东虽有疑虑,但仍带着闯出的官兵穿进丛林。

      一阵寒风凌厉,林中突显数道身影。
      山匪在丛林中跳跃如飞,借助藤蔓倏而滑行数米,顷刻逼至眼前。

      一时间,
      刀光刺眼,血珠飞溅。

      霍向东睁大眼睛,被刺伤的肩头传来剧痛。在一片混乱中,他飞快用另一只手勒紧缰绳,向后踉跄两步,仰头大骂:“格老子的,反了天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眼前挂在藤蔓上的人,是原先黑虎寨的土匪陈廣,在霍向东决定带领寨子的一众土匪投靠官府时,转投了秦彧门下。

      他借着藤蔓飞至另一棵苍天大树,蹲在树枝上嘲讽道:“霍向东!我知道你是谁!可现在你投靠了官府,这山里已没有你的位置,如今这片山姓秦,我们只认秦彧一个大当家!”

      “对!我们只认秦大当家!”在场土匪随声应和。

      厮杀声、兵器声不绝于耳,霍向东一扫官匪相搏的场面,口中骂骂咧咧,手中的缰绳攥得更紧:“你们这帮不开眼的东西!秦彧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你们收买了!他要真是将你们看做自己人,怎么会让你们打头阵?”

      “不劳霍官人担心,对付你,我们就够了!”
      话音未落,陈廣再次借着臂力从树上一跃而下,脸上挂着猖狂的笑,将手中利刃对准了霍向东。

      霍向东肩头受伤,却只是皱了下眉,见陈廣如此嚣张,心中愤恨不已。他本不想与昔日弟兄兵戎相见,但这仗他不能不打。
      霍向东从马上一跃而起,一手挡开劈下的长刀,一脚踹在陈廣的腹部。

      这一脚又狠又重,踢得陈廣的脏腑仿佛裂开。
      他趔趄几步站定,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拿袖子胡乱一抹,又举刀向他冲来。

      霍向东又落回马背,屈马迎上前。陈廣一脚蹬在树上,飞身而起,两把刀于半空中相接,发出铮鸣,剧烈的震荡让他几乎握不住。

      陈廣手中的刀咣当一声落地,他就地一滚想去捞,不料却滚入了混战的马蹄之下。
      受惊的马高高扬起前蹄,无法控制地坠下,如一座流沙瀑布轰然塌陷。

      陈廣爆发一声刺耳尖叫,脸上顿时没了血色,污迹斑斑的裤腿中,仿佛支离破碎。

      局势瞬间逆转,双目暴睁的陈廣,汗如雨下,直愣愣地看着破碎的残肢,浑身发颤。
      霍向东的马前进了一步,他仿佛见了鬼,拖着身体狼狈不堪地向后挪去。

      “不要啊霍当家......我......我从八岁就跟了你,是你先不要我们的......”

      霍向东顿了一下,拧紧眉头。此次出兵,百里珩将霍祁秀留在了衙门,就是将他当成了人质,霍向东看似为了戴罪立功,实则还是为弟弟谋一条生路。
      兄弟是手足,弟弟是血亲。他怎会分不清孰轻孰重?
      他心下一狠,横刀向陈廣脖颈抹去。

      霍向东缓缓站起身,身后一片寂静,土匪持刀对着他,眼中夹杂着一丝惊恐。
      “失了腿的土匪,只能腐烂在山沟里。我们兄弟一场,我送你一程。”

      他身前是陈廣已经扩散的瞳孔。

      一场厮杀过后,官匪伤亡各半,龙脊寨迟迟未有反应。
      霍向东有些耐不住了,想直驱龙脊寨下叫阵。

      谢天琊拦下他:“王爷的命令,若是秦彧不出,我们便撤。”

      霍向东遥遥望向山颠,心有不甘:“都到这一步了,现在走,岂不成我们输了?”

      “军令不得违抗!”谢天琊强调。

      霍向东瞪了他一眼,只得乖乖调转马头。

      “王爷,看来秦彧不好对付。”
      百里珩与善文善武站在远处遥遥望见他的人马从潼口退回,虽然未吃败仗,却仿佛被人砍了气势。

      “不急。”百里珩道。他转身欲走,忽然感到一束目光从山上落下,牢牢锁在他身上。他脚步一顿,突然拿起从盛京带来的西洋镜,看向目光来处。

      西洋镜中,远处的树木骤然变得清晰,如同近在眼前。
      几片树叶不寻常地抖落,四处却不见任何影子。

      百里珩微微凝眉。
      “王爷,怎么了?”善文问。
      “无事。”百里珩收回西洋镜,向山下走去。

      暮色低垂,天际大雁成行,飞入连绵群山,不见踪迹。

      “大当家,怎么不出来和弟兄们喝一杯?” 窗外的夜色更加浓郁,土楼内亮起了明晃晃的烛火,秦彧一条穿靴子的腿翘在椅子上,一手把玩着辫子,目光牢牢落在桌上的地图。

      门帘撩起,露出半张通红的脸,随风而入的还有一阵酒气。
      “今日我们大胜官兵,不值得高兴高兴吗?”

      秦彧放下腿,起身向外走去。一越过门帘,山中的夜风呼啸而来,待他走入厅堂时,弟兄们已喝得东倒西歪。墙上人影绰绰,堆积的酒坛如同一座大山。

      “拿酒来!”

      一声吆喝下,寨子里的土匪拔了酒塞,将一桶酒递上来。酒水清亮,在传递中洒出明澄澄的液体,在昏黄火光下如同洒落一地鎏金。

      秦彧举起酒坛畅饮一口,身体逐渐发烫,眼前的景物仿佛也如梦似幻。

      醉醺醺的土匪扬言道:“我们同官兵交手数次,他们素来软弱无能,一吃败仗就气势大减,再难形成气候。饶是他临安王佛祖再世,也难以改变这一境况。今天我们在寨子里按兵不动,就算他们有再多计策,也拿我们没法子。这一败,临安王,只能哭着回去给他的皇帝哥哥告状喽!”

      “我呸!什么临安王,都是自封的,我还镇南王呢!”
      “哈哈哈哈哈你是镇南王,我就是宁北王!”
      “改明儿进京去把皇帝的头砍下来,我们也去金銮宝殿坐坐!”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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