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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这样的程泽,云芬芬倒是第一次见,以前虽说他倒也宠她,只是那时候的两人都是蜜里调油,好起来都是不分你我。
而这次,明明是程泽生了气,对着云芬芬发了一点小脾气,又不小心误伤了她。
当那湿漉漉的衣袖被慢慢揭开的时候,程泽心里的大石头,才微微放下一些来。
茶壶里的水毕竟已经放了好一会了,虽然还是很烫,倒还不至于烫的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虽然没有起泡,但是还是红透了一片,云芬芬这会的手臂还是麻麻的有些失去知觉一样。
程泽将袖子全部给捋到手肘的地方,将她扶在绣凳上坐好,环顾了一番房内,好像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仅如此,房内是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这屋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他从里间找了一通,一无所获后只有问她了,只是这次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
云芬芬不想说,总不能告诉他东西都让她收拾在箱笼里,归置好,准备明儿就启程了。
可又转念一想,估计这点心思想瞒也瞒不住。
“你这是准备走了?”他边说边从里间往外走
“……”
“今日找我来是临别前的叙话?”
“……”
他这一阵都特别忙,驿站西羌这边的事宜都只能草草派个属下盯着,有事情及时向他回报。
若不是今日袁储主动来找他,他估计等到明天才会知道,而那时,她都已经在路上了。
云芬芬低着头不去看他,光溜溜的手臂就这么一直端放在桌上。
程泽行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让她抬头。
她眼里的水雾早已散去,只是此刻的眼眶却有些泛红。
“你还委屈?”明明自己都还生着气,看到她这样子却又一下气不起来,按着她的额顶使她低头,自己也顺势坐下。
“你可知自你从竹苑走了以后,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替她擦了擦眼泪,手上又将她被烫的红红的手腕小心的捏在手里。
一边吹一边看着她道:“日日都不想回府,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就不想进……”
“大人不点灯吗?”话一出口她便立刻闭嘴,因为发现程泽正用一种‘你说呢’的表情望着自己。
手腕上的力道有些偏紧:“我不想点灯,我想你回来给我点灯。”
说完,他伸手过来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脑后:“你这就走了,还会回来吗。”
两人许久未见,他又骤然这么的亲密,云芬芬一时还有些不大习惯,在他的手刚刚靠过来的时候,反而有些微微后退。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程泽的眼色,又有些害羞不自在的说:“我,我都和哥哥说好了的,等,等大伯父身子好一些,就,就……”
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来,程泽虽然心里着急,也没有催她,因为后面的半句话是他急也急不来的。
看着云芬芬一口气堵在最后的当口,就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什么,他实在是等不及了,耐着性子问:“等伯父身子好一些就怎样?我没听见,你再说一次。”
看着云芬芬这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只是还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就怎样,嗯?”他还在循循善诱。
云芬芬这只幼雀怎么比得上他这只老山鹰,更何况他还连续问了两次!
“就,就是,就是,等大伯身子渐好,我还是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头早就埋到了胸口,不想去和程泽对视了。
“那你会回来,是因为我吗?”可他还是不放过她,掐着她的手腕还在微微用力,是在迫使她抬头看他的意味。
屋外的夜风悄悄从门缝中钻了进来,云芬芬手臂上被水打湿的衣袖已经微微感觉到凉意了。
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泛起一颗颗小粒。
她有些抗拒的想将手收回来,可程泽依然攥的紧紧的不放手,双目紧紧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刚刚的问题。
“我刚刚都看过了,屋里没有任何的衣物,你这衣袖是着实湿的太多,根本就不能出去。”
他说的没错,刚刚那壶茶一大半都泼在了她衣袖和衣裙上,贴在身上湿哒哒的,也将她朦胧的曲线在月色中显得越发的撩人。
如同他刚刚的话一样,她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出去。
“你要不回答我刚刚的话,我就一直和你在这耗着,要是乖乖回答我,我就出去替你找衣物。”
这是威胁!
云芬芬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是在威胁自己。
眉头一皱的就要往他瞪过去。
“你只要乖乖回答不就行了,也不用浪费力气再来瞪我了。”
他嘴里说笑着,迎上云芬芬有些气愤的眸子,缓缓凑了过去。
“要不,你先别着急的回来了,等我去找你怎么样?”
程泽这句话说的不是无头无脑,因为就在刚刚在他的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西羌山高路远,你这一来二去我也不放心,索性等礼部的事一毕,我带着人亲自来西羌接你怎么样?”
接?怎么接?还带人来接,带谁?
从刚刚让她别着急回来,又到了现在的去接她,一下子转变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糊惑的望着他。
程泽握着她被烫的那只手,慢慢从桌上拿下来,双手将它捏在手里细细的摩挲。
“还能带谁来接,当然是带着媒人,抬着聘礼,来接你回程家。”
最后两人又说了什么,云芬芬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夜月亮未满,还差一点钩才能满,最后是程泽将她拉到支摘窗边,指着那轮不算圆满的月亮对她说:“你且先和你大哥回去,待到月将满时,我就会带着红装聘礼来娶你了。”
……
从临邺回西羌的一路上,也算顺风顺水,只是袁储的心里还是有些憋闷。
原因无他,就是那日他多管闲事让云芬芬临走前见了程泽最后一面后,二人竟然没有通过他就将终身大事给这么定了。
那日他和之前在竹苑的程泽一样,生生在园子里等到全身都被蚊子叮满了包,二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这一出来,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很不对。
程泽刚一来驿站的时候,那张脸黑的和那书桌上的墨锭没什么两样,这才不过多久,出来就是春风满面,一脸的志在必得样子。
再往下一看,两人紧握的双手以及云芬芬身上披着的并不合身的男子外袍,让袁储不去乱想都难。
最后在云芬芬的语无伦次和程泽的有条不紊的解释下,他才明白两人就这么简单的商量了一件大事。
不能说袁储不愿意,毕竟程泽对云芬芬的心思他是看在眼里,可云芬芬的父母都不在了,能替她做主的就剩自己和父亲了。
尤其是父亲,心心念念这么些年盼着能寻回的侄女,还没想尽天伦就又要准备嫁人了。
当时两人的样子实在是情比金坚又鹣鲽情深,他看在云芬芬都点头的份上不得不县答应下来。
毕竟等到程泽亲自来提亲的时候,能不能一切顺利还得两说。
在临邺他程泽或许还有办法,可一旦到了西羌可都得按照西羌的规矩来了。
这会他们已经离开临邺好几日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沧守府,再往前行过几日,越过四河就是西羌境内了。
又临邺的皇帝给的文牒和勘合,一路都畅行无阻还有驿站可以住。
只是……太过顺利反而让袁储觉得不对。
直到看着云芬芬手里三不五时就会出现让她笑靥如花的信件时,他才明白过来,这顺利的背后是程泽早已打通了后面的关节。
“从上京出来又十几日了,你这都收到了第四封信了吧。”袁储看着桌前明明一身疲惫却还是双目带着兴奋意味的云芬芬揶揄道。
程泽自从他们离开后,每隔三四日就会派人送信给云芬芬,从出发的第三天开始,算起来应该是他们离开第一天开始就已经陆续送出了。
袁储身为兄长,又秉承君子之道自然是不会偷看他们二人之间的来信。
但是即便是不看他也能猜到,无非是什么“一日不见卿,思之念之”云云之类。
不过是害怕自己的妹妹若是就这样着了他的五迷三道,真要是一个人嫁到那上京去他还是不放心罢了。
“大哥又在说笑了,明明就知道是第几封信了,还来取笑我。”
要知道每次程泽的来信可都是先过了袁储的手才能到她手里的。
“我这还不是怕你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他那日说让你等等他,他很快就来接你,我看他那样子,好像还不想让你跟我走呢。”
“我也告诉过大人,这事还要等大伯的身子好点了才能提上日程的,毕竟我现在还没见到大伯呢。”
袁储听完,用那种‘算你丫头还有点良心’的眼神望着云芬芬。
“从上京出来你就躲在马车里,这些话也是才听你说起,不过还算你有良心,没有为了你那大人忘了你的大哥和大伯。”
“那是自然,血浓于水嘛,大伯找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身子不好我自当要留在他身边尽尽孝呀。”
袁储听完倒是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一时想到这么些年天南地北的找这个丫头,如今要是远在西羌的父亲能听到这番话也算没有白白找这个丫头这么多年。
“回去之后,先让你大伯恢复你的身份,在好好陪陪你大伯,至于程泽那边就耐心等他带着人来就行,我相信你喜欢的,你大伯也喜欢。”
只是程泽没有想到,本以为会随后而来的他,却因为自己荣升了礼部尚书后一再搁置去西羌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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