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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月夜,寒深露重。马蹄溅起片片尘埃,孤身上路的男人引起了暗处的注意,远处鸟鸣骤起,男人猛拉缰绳。
“吁——”
箭矢擦过男人的斗笠,兜里底下露出燕山雪紧皱的眉峰。
不妙啊……燕山雪瞥了眼箭矢,高声喊道:“哪条道上的,用不着藏头藏尾,出来吧!”
一批一批的黑影逐渐从山林四面八方窜出,各个身披斗笠手持尖刀,肃杀之气缓慢在四周蔓延。
燕山雪:“你们究竟是谁?”
为首的人发出一声冷笑:“要你命的人!”随即他一声令下,四周的杀手顷刻间一齐涌向了燕山雪。男人用力夹住马肚:“驾!”千里驹扬起前蹄,硬生生撞开前方拦路之人撒蹄狂奔。
燕山雪手持长枪横扫扫开七八个刺客,枪尖精准刺进刺客的心脏,只听刺啦一声,鲜血迸溅,顺着枪柄流到手上。但刺客依旧络绎不绝,宛如不怕死的蝗虫一茬接着一茬前仆后继,千里驹没跑两步就被人墙堵住了去路。
燕山雪一拳砸开一个刺客后背却猝不及防被一剑刺中,其余人几乎是闻风而动,恶狼似地扑上来。
“都给我滚开!”燕山雪怒骂,一□□出枪出如龙,活生生捅穿一人的咽喉,但那人居然死撑着没有倒地,用最后的力气握住枪尖,短短几息之间燕山雪双手被缚,细密的渔网从天而降将燕山雪捆了个严严实实。
“去死吧!”为首之人一刀砍来!
铮——
长刀穿过漆黑的山林,准确无误地打断刺客首领的刀锋,紧接着有一人从山林中跃出,身骑黑马犹如阎王降世,唯有蓝瞳如夜间星云熠熠生辉。
“是顾衢,快退!”为首之人惊叫,身形快速后退。
“退你奶奶个腿!”燕山雪戾气猛地被激起,抽出长枪一脚踩上马背借力腾空一拳直冲刺客首领胸腔——那一拳得有百斤之重当即将刺客首领胸膛砸塌一大块,后者呕出一口血沫,燕山雪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燕山雪也不知哪来的怒气,可能打心底里不想让顾衢救,一股子血气直冲天灵盖直烧得他双眼模糊,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首领的血里有毒,他猛地将人甩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燕山雪怒骂一声,眼眸中白茫茫的一片。他当机立断跑向顾衢,从怀中摸出地图用力一抛:“接着!”
顾衢一刀扫开一片区域,闻言回头伸手去接,地图轻飘飘地在卡在树杈间,眨眼间的功夫就被其中一个刺客抢走。
燕山雪:“……”
顾衢:“……”
顾衢立马抽身去追,刺客们没了桎梏立刻直奔燕山雪,顾衢又只好回身先将燕山雪救下,危月化刀为剑在男人手中如同暗夜的鬼魅,一群刺客甚至来不及看清剑身便已经轰然倒地。
顾衢把燕山雪扛上马背,用力一拍马屁——千里驹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向前跑。
男人抹掉危月上的血迹,声音很冷:“还有谁想来的,大可以上来试试!”
刺客们对视一眼,不敢多言不消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正有地图在手,这一路不怕没机会!
刺客们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路发现顾衢没有追来这才放慢了脚步。这群刺客的确训练有素,即使首领被顾衢一刀毙命如今也丝毫没有慌乱,很快就选出了统领全局的人。
“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大人打个半死。”有人问,咬牙切齿,“那顾衢简直是个疯子,怎么来得这么凑巧!”
新首领沉吟片刻问道:“地图呢?”
立刻有人呈上地图,新首领看了片刻,燕山雪选的是离赵国最近的路,策马走官道,再从雾山脚进山林,连翻雾山和敬扇山之后就能到赵国的地界,燕山雪被他们截住时正在雾山的山腰上。
也就是说,大人猜中了燕山雪选的路,那么现在燕山雪会不会换路走?
“要不要发信回总部?”有人问。
新首领摇摇头:“不,要是被人跟踪反倒弄巧成拙。有顾衢走燕山雪肯定会换路走官道,咱们……谁!”一只冷箭穿透林间树叶直冲新首领右眼!
新首领狼狈躲开定睛一看:“玄铁,骁骑军?”
“倒有点眼光。”声音自树林四面八方传来,骤然白光乍现——少女举刀砍下,只听铮一声响,新首领抬剑挡在额前,刹那间火星四射。
“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新首领怒极反笑,周围刺客一拥而上。
顾晖腾空回身一脚踢在新首领剑身上借力腾空躲开好几柄刀剑和暗器,长腿横扫一周嘴上道:“不就是暗器嘛,看我的毒针!”紧接着手一伸,露出臂上的袖箭。
欻欻欻三声,刺客们大惊失色纷纷散开,谁料瞬息间四面八方出现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三下五除二将一群刺客绑了个结结实实。
顾晖狡黠一笑:“当然不止!”
新首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中了计:“天府鬼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为首的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顾晖还是看出了他是魏雨霁。魏雨霁比之前和凤盛打架狠辣百倍,动若千钧,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在山林间飘忽不定瞬息间到达新首领面前一拳出——那拳足有百斤重,新首领双手横档面前,活生生被砸断了手骨,整个人倒在地上。
魏雨霁毫不犹豫飞起一脚,新首领胸膛凹陷下去,呕出一口热血。
好强,魏雨霁甚至连剑都没出眨眼间就改变了局势,还有他手下这群近侍也几近鬼魅。顾晖面上不显但心中不由得咂舌,这就是天子近侍的实力。
魏雨霁提起新首领的衣领淡淡道:“本想跟着你们找到老巢,岂料你们唧唧歪歪那么久不肯出发。”
新首领眼睛瞪得溜圆,胸腔不住地抖动血沫溢出嘴角。顾晖看了一眼:“他没救了,咱们走吧别浪费时间,天也快亮了。”
这是顾晖登科入仕之后第二次收到圣旨。内容也很简单,让她带着一队侍卫快马加鞭去拦截阻击燕山雪的刺客,燕山雪活不活无所谓,抓到刺客立即捣毁其老巢。
按圣旨顾晖才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不过很明显这对鬼面不听顾晖的话,不过好在他们目标一致,魏雨霁对着顾晖点了点头,一群人压着被五花大绑的刺客再次隐匿于山林之中。
顾晖本想发挥一下长处和魏雨霁套一套关系,但思及出发前凤予的叮嘱犹豫片刻还是没开口。
反倒是魏雨霁率先起了话头:“小顾将军,这伙刺客训练有素武功高强,不似寻常贼寇。我们此去老巢,只为探查信息不可冒进。”
顾晖应了一声,末了没忍住道:“你觉得这伙人是谁派来的?”
“我只听陛下命令行事,其余一概不知。”魏雨霁淡道。
顾晖无言,队伍里又再次陷入沉默。
老巢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远,赶到时已是辰时。顾晖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打眼一扫瞪大眼睛:“不可能!”
只见那浓雾弥漫的峡谷之中屹立着厚重古朴的石碑,那石碑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扶玺。
“扶玺……”宇文尧沉吟着,手一寸一寸拂过魏雨霁的密报,“来人,让卢澄即刻进宫!”
一炷香后,凤予出现在御书房。他穿了一身宽松的灰袍,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宇文尧把密报递给凤予:“卢卿,正如你所说,的确有人前往截杀赵国前太子,企图激起赵延两国的矛盾。不过这伙刺客并非凤昇手下。”
宇文尧目光灼灼地看着凤予,等着他的回复。
凤予后腰坠着疼。他尽量不着痕迹地站起来接过密报,目光落在扶玺两个字上,某一瞬间觉得恍如隔世——凤昇那么多年过去居然还记得他的字。
半晌凤予道:“不管是凤予还是凤昇,都为前朝余孽,自当尽早斩除。”
宇文尧沉默片刻:“从这封密报你也觉得是阿予?”
凤予沉默片刻:“草民认为这只是凤四皇子的掩耳盗铃之计。若真是凤七皇子何必做这样的事,他只需投靠五堰郡即可。”
对于凤予来说想谋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投靠五堰郡,联合苏傲,先解决季鲭,再攻宇文尧。这一点宇文尧稍加思考肯定能相通。果不其然他只稍加思索便道:“来人,传路渭!”
凤予作势想退下,宇文尧却道:“你且站着听。”
凤予闭了闭眼,顺从地退到一旁,暗地里摸了摸肚子,快五个月了,鱼儿游动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动得厉害会激得他干呕,站的久头晕眼花后腰酸痛。
不过好在他今日特地服了药才来,“鱼儿”又是夜猫子,白日不常动,应该能糊弄过去。
路渭还没来,魏雨霁的第二封密报就到了——是一幅画像,眉间红痣,左右双瞳,正是凤予。
“来人!”宇文尧当即下令,“命路渭速速斩除贼寇,除贼首外一个不留。贼首带进宫来,朕亲自审问!”
宇文尧的激动溢于言表,握成拳的手微微发抖:“真的是你,红水城一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能再见。”
凤予静静地看着宇文尧,内心五味杂陈。宇文尧却突然转过身:“卢卿,朕调查过你。”
凤予抬起头,内心狂跳不止:“草民惶恐,请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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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沛流离的生活就快结束了,目前面前隔日更吧,复健一下找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