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交换故事
第五十八章:交换故事
生产后是举行了满月宴的,丁月对外说是身子还没恢复好就没有出席,宴席就全权交给了枝珮雀琵负责。
实际上是请不来她。
满月宴上,枝珮端着新制的糕点走到敞厅却是没有进去,她碰见了出来的雀琵,招她过来。
“雀琵,这是新制的巨胜奴,你端去给祈哥儿食之吧,我在此候着。”
雀琵疑惑问道:“你为何躲着?前方有何猛兽吗?”
“我这副残缺面容会吓到宾客,也会抹黑太师府,你去吧,在祈哥儿前面别多嘴。”
枝珮说的时候脸上闪过黯然失落,雀琵看得不是滋味,主子训导出来的奴婢中,枝珮是最出挑的,可因为一次意外,毁了她所有的骄傲。
“好,我这就去。”
枝珮站在原地,垂眸挺立,神色除了自伤外没有丝毫的怨妒。
她不后悔那时候替夫人受伤,也从来不害怕别人对她容貌的指指点点。
毁了脸和救了夫人,现在想想,她还是会选后者。
*
雎宁在北狄过得不算好,明面上她是大阏氏众人尊敬,可暗地里不乏私心觊觎她位置的人。
她装成傻白甜看不懂他们的暗涌,实则暗中收罗人手为自己所用。
“尊敬的大阏氏,右贤王派属下来通传请您过去一趟,他在多斯高原狩猎,有要事请您相商。”
海多罗说着捧着块木牌,赫然就是焉铎王叔身份的证明。
雎宁不疑有他,镜洛盯着她的安胎药,不便离开,她当即便跟着海多罗走去。
直到被带进深山的外围,雎宁才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焉铎有事商议,为何会叫她来多斯?是觉得知道他们结盟的人还不够多吗?还是觉得北狄边缘保密性好?那现在又为何来到这深山当中?
心里懊恼着轻易便上了他们的当,雎宁手下偷偷摸出腰间的匕首,对准前方带路男人的脖颈。
“站住,再动一下本宫的刀可不长眼了。”
海多罗停住,双手举着,稳稳的说:“大阏氏手下留情,海多罗听您的吩咐。”
“谁派你来的?右贤王没有在多斯高原吧?你的主子要你干什么?”
“呵,大阏氏说笑了,属下是右贤王的人,王爷就在前面,是到达多斯需要穿过这山,这条路是最近的,属下是不想您多绕远路。”
对于他的说辞雎宁是不信的,一旦心生疑虑,他的话便是漏洞百出。
“你去抱着前面的树,抱紧了,本宫饶你一命。”
迅速扯下身上的外衫当做布条,雎宁把人双手绑在树上。
不敢停留,雎宁护着肚子往回跑去,不过五个月的孕肚,她已经感觉到很吃力了。
还没有跑到山脚下,便遇到了劫道的人。
雎宁没想到谷蠡王这么大胆,公然地派人来围堵她。
“大阏氏,请您听话,继续刚才的方向走,属下为您带路。”
他健壮高大的身体说着就要走过来,脸上是凶狠的蛮力,雎宁一个转头又看见拿着布条跑过来的海多罗。
识时务者为俊杰,雎宁不吃眼前亏说:“这样,你们不就是想把本宫带到右贤王的地方吗?本宫随你们去,本宫怀的是你们首领的长子太子,你们谁敢动粗!”
海多罗是个小带头的,他做主道:“大阏氏,您请。”
焉铎懒洋洋的坐在地上,见她来了才微微睁眼,
“公主?你怎么来了?”
雎宁无奈,“中了他们的计,你既也知中计了,为何不想法子出去?”
“本王和顿增说好了,等再过两个时辰他发现本王不见了,自会顺着本王留下来的线索找过来。”
“那样太慢了。”
“公主有何办法?快的把我们救出去的办法?”
焉铎问的有点讽刺,他的认知中,中原公主再是个狠角色那也只限于宅斗谋略之中,这样野外解救的手段他还真不大相信。
雎宁蔑视着他的眼神,从腰后拿出鎏金小弩机来,左手握弩,右手装上鸣镝箭。
将弦置于弩机的牙上,用望山来瞄准目标,向后扣动悬刀,钩心下齿松动脱离悬刀,牙缩下来,牙钩的弦推动箭矢射出,推动着牙钩的弦推动箭矢,
接着便是像金属相撞的尖利刺耳声。
射出信号箭,雎宁平淡的收起弩机,打量着周围。
焉铎看向她的时候却闪过佩服,时刻带着弩机和响箭,陆雎宁这个女人真是走一步想十步。
除了把她赶上来海多罗没有再出现,雎宁猜测他们是想堵死他们,然后想要一个暴死荒野的结果。
鸣镝箭已经放了出去,他们在山脚下守着一定会注意到,雎宁害怕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把他们杀了,提议道:“右贤王,我们找个山洞躲避下,鸣镝箭又可能会把敌人吸引过来。”
更遑论这是野山,说不定蹦出几只战斗力强悍的动物来,斗不过死于兽手就不好了。
焉铎懂她的意思,主动起身在前面找寻着安全的栖息之地。
四月的洞外温度适宜,可是潮湿的山洞里只有阴冷。
焉铎看她动的发抖的模样不忍,主动说:“本王出去找些干材看能不能生火取暖,公主先待在这。”
“好。”
雎宁预料得到了他失望而归,谷蠡王既然选定了这处山峰来困住二人,哪能轻易的叫他们生存于世。
生不了火,焉铎接下外袍一半盖在雎宁身上,他们背靠着互相取暖,雎宁借着背部传来的温度也不难熬了。
焉铎没有使太大力气,状若无意的说:“陆,雎,宁。”
“右贤王是不认识汉字吗?”
“本王当然识得,你呢?你在你的家乡是不是不受宠?才被发配到这来和亲。”
“发配?呵呵,你说错了,本宫生母是贵妃,母亲是掌院大学士嫡长女,父皇独独又宠爱本宫,本宫还会不受宠?可笑!”
焉铎进一步的问出问题,给人一种闲聊不会冒犯的感觉,“那为何派你来和亲?不知道来了我们北狄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吗?”
“本宫要的,就是那一生,也完全有能力活着回去。”
雎宁眼神坚毅,头仰起来看向洞外。
“我很相信。”
“我对一个人有承诺,我以前不是这样,我傲骨铮铮但从不盛气凌人,是月娘教会了我怎样愤怒那些施暴者,又怎样放过自己活得更好。”
“施暴者?”
雎宁面上闪过痛恨害怕,她已经能够平稳的述说那次经历,也能够直视那些发生过的事。
“是一次陷阱,我被当作诱饵,傻乎乎的给人上赶着当诱饵,结果是被那人留了一条命,不过本宫没有苟活,本宫活得很好。”
焉铎几乎能猜到那是发生了怎样的是,触及到那样的伤心事,他有点抱歉。
略带僵硬的抬手拍了拍女子微垂的头,焉铎轻声道:“公主反杀的很厉害,您做得很对。”
山洞又陷入了死寂,焉铎突然就有了倾述的欲望,面对着这个异族的、很厉害的女人,他想和她说一说曾经被他埋在心底的经历。
“你见过亲手杀了自己母亲的人吗?”
“是你吗?不过我猜有隐情。”
焉铎一声轻笑,肯定的语气给了她答案,她猜对了。
因为他的回应雎宁才敢问道:“你的母亲,我能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吗?”
开玩笑,若不是焉铎递过来的梯子,说明了他想要找人说话的意思,她是怎么也不敢触及他明显的逆鳞的。
“谢愫。情愫的愫。”
“很好听。你要不要跟我讲一下你的母亲?我很想知道那是一位怎样的女子。”
“君耶很厌恶中原人,母亲是被他强抢来的,为了报复,他圈禁了母亲一生,直到死。”
焉铎简洁的说完了大概,他转了转眼球,唇线抿着,深棕色的瞳孔闪过戾气。
这也是他没有被选为首领的原因,因为上一任北狄王的打压,所以他们宁愿选择一个平庸的草包,也不愿推他上位。
就因为他的血脉里有一半异族的血。
“就因为这个原因牵连到一位无辜的女子是不是很荒谬?母亲后来疯了,她疯的时候会打骂身边的人来出气,偏偏清醒之后她还会道歉,哭的比受伤的人还要难过,后来她求我杀了她,后来她如愿了,我永远忘不掉那天母亲笑着对我说‘谢谢你阿铎,还有抱歉’。”
“后来我按照母亲的遗愿把她的骨灰洒到高高的山谷中,还有湖水的源头,我知道她想回家,哪怕仅仅是以这种形式回到家乡。”
“你恨她毁了你的童年吗?”
焉铎对中原女子有种执念,来源于他的母亲,他的整个悲痛的童年,可他是心疼多于怨恨的。
“我怨过恨过,可是我也替母亲不平,如果没有被君耶蛮横的抢来,被他无情的关着,她会像个你们中原寻常的女子一般,遇到了个好郎君,生个孩子,一家和和美美的白头到老。”
“焉铎,她已经得到解脱了。”
“嗯,我知道,我也这样对我自己说。”
可是那毕竟是亲手了解了自己最亲的人,其心理障碍哪能这么轻易越过去?
雎宁也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任他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有眼色的没有再说话。
山洞外传来镜洛的呼喊声,雎宁扶着洞壁站起来,看着男人发梢的卷发有点出神。
他们刚才算不算交心了?哪怕只是交换了彼此的故事。
“右贤王,共患难,同攀谈,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朋友了,以后还望全力相助。”
焉铎站起来浅笑着,右手握拳抵着左胸,低头行了个北狄礼,他说得缓而认真,“遵公主令。”
插入书签
朱门:
巨胜奴是现在的蜂蜜小麻花
关于弩机的发射过程是参照《探索·发现》这部纪录片里的南阳东周大墓之谜(三)里的内容,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百度搜搜看看具体的射箭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