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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韩家精心照顾了那哑巴八九个月，谁知他能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屠了韩家满门！
祖父到死都不敢相信竟因为自己的一念善意，为家族招致灭顶之灾。
红豆祖父父亲拼死想要替家人争取逃跑的机会，可锋利柴刀还是轻易透过他们的血肉之躯。
临死前，悔恨弥漫祖父浑浊眼眸，他能清晰感觉到生命力随着胸前血窟窿疯狂流逝。
已经渐渐失去视力的他，却本能朝着一个方向无声呐喊：跑！
那本是个月明风清的美好夏夜，蝉鸣声阵阵，树下矮桌摆着刚从水井捞出来的西瓜，此刻…却溅满了血污…
小红豆吓傻了，腿软成面条一样，她不敢相信晚饭前还让自己骑在脖颈玩闹的父亲，此刻被捅了前后透亮的两个大洞，正一脸灰败的倒在血污中…
“……爹！”
凄厉叫声涌出喉咙，带出一大口热血。
红豆不管不顾想要爬到他爹跟前，却被哥哥抱住死命往门口跑。
“不！啊！！！”
趴伏在哥哥稚嫩肩膀的她，亲眼目睹了那哑巴一刀划破了亲娘的喉咙…
那血…瞬间汹涌喷出，在娘亲胸前渲染一朵狰狞盛放的花朵。
就在生命最后一刻，娘亲仍牵强扯起嘴角，嘴唇嗡动…
没有声音发出，红豆却听到了。
“乖，快跑别回头…”
娘亲咽气前最后一秒，还在试图抱住那独眼男人沁透丈夫血液的靴子。
然后红豆亲眼看到平日并不算锋利的柴刀毫不费力刺透祖母心口，那聋哑男子凌空飞起一脚，祖母佝偻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红豆哭到不能自已，眼看着如地狱修罗的男子狞笑着朝兄妹二人追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红豆能看清他眸中的冷酷、残忍……
“桀桀桀……”
他再笑。
因为声带被碳火灼伤，他只能发出些一些简单的单音节。
不像人，倒像某种野兽咬住猎物时候从喉咙挤出的低吼。
红豆感觉好怕，下意识抱紧哥哥脖颈，可…还是孩子的他早就到了极限，胸膛像是老旧的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刺啦’乱响，全凭坚韧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
突然，红豆感觉胸口传来一股大力，被抛起来的她，错愕的和哥哥……飞起来的头颅…对视。
她永远忘不了哥哥稚嫩脸上那抹安慰又无奈的笑……
摔进草丛的红豆滚出去老远，干净粉色小衫沾满草汁、泥污，白到发青的小脸上满是被锋利草叶划出的伤口…
‘终于…轮到我了么？’
看着哥哥尸首分离的惨状，她笑了，想着也好，起码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布鞋踩在草叶上的声响听在红豆耳里如同炸雷，那刽子狞笑着手闲庭信步一样走向她，好像红豆已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像按住老鼠尾巴的猫儿。
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红豆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滔天恨意，每每这时候，他都感觉血液在沸腾、在嘶鸣、在兴奋……
终于玩够了，等他举起屠刀，红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噗”
的一声轻响过后，是那人困兽一样的嘶鸣。
红豆睁眼，柴刀掉进厚厚的草甸，那人痛苦的捂着右手腕，暗红血线顺着指缝流淌——
竟是一只箭矢射穿了他的腕骨。
那罗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是何人放箭，跛着脚头也不回窜进密林中……
是徐二救下了红豆，帮她厚葬了韩家老小。
当晚，红豆就发起了高热，缠绵病榻两个月多月，数次濒死，醒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叫韩相思…
玉沁叹息，“从那以后她就很粘少爷，总说遇到少爷已经耗尽她这辈子所有运气，别看小孩子平常大大咧咧、作天作地，其实她可怕少爷会赶她走了…”
宋尧：“……”
无言包好饺子，让玉沁下出来和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先吃，他等徐二回来一起吃。
玉沁莞尔一笑，“夫人真心善，哪有主家自己包饺子给下人吃的……”
宋尧笑笑没说话，说自己乏了，想回去泡个澡。
·
“吱呀”
门开了，不知何时浅眠过去的宋尧瞬间清醒。
“二哥？”
没人应声？
刚扶住浴桶想要起身，眼前忽然覆上一只手掌…
鼻尖氤氲熟悉的浅淡香气，宋尧揪起来的心蓦然咽回肚子里。
“二哥？”
没回应。
抬手想要拉下眼前温热的手掌，猝不及防之下被捏住手腕，然后……应该是被发带之类的绑在身后…
宋尧心头一跳，不过因为知道是徐归远在作怪，倒是并没有觉得害怕。
不过在他眼睛被红绸蒙住之后，宋尧决定收回自己刚刚堪称天真的想法。
“二…二哥？”
依旧没有应答。
回应他的是沁染清冽清香的吻。
缠绵、醉人…
“哗啦啦……”
顺着托举手肘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格外精神的小小尧不断颤栗，拍打的水面涟漪不断…
“唔…嗯嗯…”
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嘴角淌下…
目不能视物，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宋尧浑身肌肉紧绷，蜷曲的脚趾死死扣紧浴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要迫吞`咽下更多…
红烛跳动，人影摇曳，水光潋滟…
好在澜沧苑的地龙足得很，紫金麒麟方鐏内里上等银丝无烟碳烧的正旺盛，就算□□也不觉得冷…
只是…洗澡水总是要冷掉的。
“哗啦…”
暧昧在宋尧后腰的手掌用力，直接把人抱了出来。
“徐…归远！”
“唔……”
亲够了的某人刚空出手，指尖轻巧夹住宋尧湿滑舌尖，手动“掐断”不想听到的话。
“嘘…”
鼻息打在耳廓，宋尧一会儿感觉那处的皮肤仿似有猫儿在抓，又似猫儿长满倒｜刺的的舌头舔过…
小腿不住打颤，若不是倚靠在徐二胸前，他一准儿瘫软在厚厚的地毯上…
“…咕噜……”
想说话，喉咙只能无助发出吞咽声……
徐二轻笑，丝毫不在意水渍弄脏新衣。
“乖一些，我来享用自己的…新年礼物了。”
宋尧心下凛然：“……”
又被二公子套路了…
不过这事他不理亏呀！
送给他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就收在柜子里，就等他初一穿上…
可…心越跳越快，宋尧觉得今晚自己怕是没机会说出口了…
只是，惊喜还不止这一重就是了。
宋尧发现，往日只是有些霸道的徐二，今天仿佛换了一个人…
玉｜势、青楼楚馆用的特制蜡烛……
他晕死过几次———爽的，纯纯爽的。
徐二有分寸的很，将他拿捏的死死的，在难受的舒爽的界限处疯狂摇摆，直把宋尧磨得没了脾气，驯服的不像话…
“砰砰砰砰……”
刚到子时，仿佛约好一样，鞭炮、烟花升腾，照耀的夜空犹如白昼，跨坐的宋尧，在同一时刻脑海中炸开大团白光……
沁透汗渍的红绸黏在后背、肩头，衬的他肤白胜雪，天鹅似的颈子后仰到极致。
似痛苦似欢愉的表情，无意识微张的唇瓣无一不透露主人正游离于一种神游忘我的境地……
徐二半支撑着脑袋，眉眼含笑欣赏着自己的‘伟岸战绩’，自动将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爆竹声，理解成为庆功的号角声…
过了应该是挺久，宋尧白皙大腿根还是不时抽搐，徐二暗道一声“坏了”，赶忙扯掉沁透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红绸，爱怜的把人按在自己胸膛。
“宋尧？”
“尧…尧尧？”
“娘子？”
“心…肝？”
…
每换一个称呼，都要轻啄一下宋尧咬肿的唇瓣。
肉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宋尧再也装不下去，额头轻轻磕在他额角。
“松开我！”
静谧床榻上，石楠花味道浓郁到散不开，尤其是他身上…
偏生手腕被发带束缚，想擦一下也不成…
“…好。”
食髓知味餍足之后的男人格外好说话，依言扯开发带…
白皙、却不纤细的手腕上红痕颇重…
徐二眸色晦暗，指腹暧昧揉搓杂乱勒痕…
见情势不对，宋尧委屈巴巴的说道：“徐归远……我饿了。”
晚饭他根本没怎么动筷子，费劲吧啦包了好多饺子出来，等着人家回来一起吃，没想到先被吃的居然是他……
宋尧简直要哭了。
“一起洗过澡，我去做饭好不好。”
宋尧抬眸狐疑的打量他，虽未说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您老会做饭？
徐归远轻咳一声，一点儿不脸红道：“烧个水还是会的，我看厨房有饺子。”
宋尧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二哥，你煮饺子的时候手脚轻些，我……不想喝片汤。”
徐归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
重新换了洗澡水，铜炉也加了足足的碳火，徐二才扯开床幔…
已经后半夜，明天还要起大早祭祖，徐二虽心猿意马，也没再折腾宋尧。
换过被褥后，把人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颇为自信的跑去厨房煮饺子。
他甚至拒绝了玉沁主动要帮忙的申请…
然后…
没有然后了…
·
宋尧碗里躺着七八个圆滚滚的韭菜馅儿饺子，至于为什么是七八个……
因为这一锅饺子只能找出这几个完整的。
徐归远神色如常吃着自己碗里的……韭菜鲜肉面汤，细看之下，不难发现烛光映红了耳根…
宋尧没忍住轻笑出声，可没成想下一瞬他就乐极生悲。
“喀”的一声脆响过后，宋尧皱着眉头吐出一枚崭新的铜钱……
竟然忘了这茬儿…
还没完呢，一共不超过八个饺子，他硬是吃出六枚铜钱。
“啵”
也觉得自己吃着饭埋汰，徐归远留在他脸颊一个油乎乎的嘴印。
“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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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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