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母妃——万贞儿

作者:夕照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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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从安禧殿的寝宫悄然退出。夜阑人静,月色浅淡如雾,缥缥缈缈,如烟似雾。徐徐微风吹散了贞儿脸上的酒气,贞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感到无比的舒畅和轻盈,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在以往的艰难中,总有于大哥和伍儿为自己分忧解难,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玉蔓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然而,玉蔓对深儿的爱,才是真正的爱,自己虽也爱惜深儿,感激深儿,愿与他携手到老,却永远放不下心中对过往回忆的款款深情。而玉蔓,她可以为深儿痴情的失去自己,情愿去做一个替身。爱他的心可以如春花般匍匐于他的脚下,亲吻着他足底的泥土,幸福无比地开放。
      心中感叹,百转千回,回头望着寝宫内透出的朦胧的烛光,灯光闪烁如此醉人,何况人哉!她轻轻地走进了偏殿。
      烛光下,阑珊处。寒絮正静静为贞儿收拾着衾被。贞儿借着烛光忽然发现寒絮曾经光洁无瑕的面庞上也显现出了隐隐皱纹,屈指算来,寒絮跟了自己将近十几年了,人也近三十了,美好的年华早已掷在这幽深似海的深宫中。一股酸酸的内疚悄悄潜出,贞儿走上前,拉住寒絮的手,坐在床边。
      看着寒絮莫名的眼神,贞儿愧疚的一笑:“寒絮,如今蔓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不管将来怎样?也遂了蔓儿的心愿。”说到这儿,贞儿长出一口气,接着说:
      “寒絮,你呢?你跟了我将近十几年了,人也将近三十岁了。按咱朝的宫规,像你这样的女官是可以出宫的,去过自己生活。如果愿意,我抽个时间请示一下皇后,放你出宫如何?贞儿姐会保你衣食无忧的。”
      寒絮听着,凝视贞儿的眼睛,渐渐浸满了泪花。她慢慢的站起来,跪在贞儿的面前,声音伤感如一钩天边惨淡的下弦之月:“娘娘,您身份金贵,表面上您是寒絮的主子,实际上您早侍寒絮如同您的亲妹妹。寒絮在宫中已多年,从未见过您这样的娘娘。寒絮仍旧原来的话,寒絮不愿出宫,愿终生侍奉娘娘。再说,寒絮与家人早已离散多年音信皆无,寒絮出去还是独自一人苦苦度日,还不如就在娘娘身边,娘娘对寒絮也有一个照应。”
      说到这儿,寒絮早已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贞儿忙站起身弯下腰,把寒絮拉了起来,一边用手帕沾着自己的泪水,一边说:“寒絮,皇家深宫毕竟不是真正养老之地,你和贞儿姐不同,有选择的余地。这几年,姐姐派人打听着,如果找到你的家人,可接到京城让你和家人团聚,到时,再选择怎样的生活吧!”
      寒絮点点头,又给贞儿一拜:“谢娘娘挂念。”

      好个君王,芙蓉帐里,帝泽如春,翡翠衾中,妾情似火,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想起昨晚的缠绵,伸手去摸枕边人,空空如也。侧脸相看,五彩帐,悠兰香,却不见意中人的模样。“伍儿,伍儿!”话一出口,又慢慢敛语。不可能是伍儿啊,那又是谁?这时,一个粉衣长裤的女子缓缓地从流纱幔后边的梳妆台前转过身,只见她春睡刚醒,娇波柔彩,羞晕满面,微微转首间,看见见深醒来,含羞悄然道:“深儿哥,是蔓儿。”
      见深眨了一下眼,呆楞在当场。
      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贞儿款款地走了进来,看见发楞的见深,微微一笑,缓缓地掀起了红罗被,一块白绸点点鲜红,如雪中傲梅,妍艳绽放。贞儿上前给见深福了一礼:“恭喜皇上,昨夜宠幸了玉蔓,了却了臣妾的一个心愿,以后我们是真正的姐妹了,可以尽心地侍候皇上了。”
      见深这才转过神来,悄悄地拽住贞儿的衣袖:“贞儿,昨夜明明是……,今天怎么会是……?”贞儿抿嘴一笑道:“明明就是蔓儿侍候,怎么会是别人?玉蔓赶快服侍皇上更衣。”说着退出了寝宫,在关门的一刻,贞儿看在仍正在发呆的见深道:“皇上这等喜事,臣妾以为今夜必要庆贺为好。”说完又对玉蔓使了一个眼神后,退了出去。
      玉蔓满脸含羞,带着初为人妇的满足的光芒,款款地来到见深的身旁,睁着那双妩媚娇弱的水淋淋的丹凤眼,看着眼前的夫君。见深回避着她的柔柔的眼神,正准备抬手去挡玉蔓伸过来的帮自己穿衣服的手时,眼睛却无意中落在玉蔓白晳的玉颈上的梅迹鸿痕,昭示着他们的曾经。见深无奈慢慢把手收回。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口气:“蔓儿,你何苦要毁了自己,何苦要在这众多的女人中去争一席之地,即使争来了,你又会快乐安稳吗?”
      玉蔓一听,光彩流溢的双眸上,顿时蒙上一层水色。她伸手紧紧抱住了见深的腰身,哽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蔓儿只是太爱深儿哥了,即使让蔓儿粉身碎骨也是甘心。”见深无奈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眼中的惆怅和失望浓密如初冬时节的霾雾。他冷冷地拍了拍玉蔓的玉肩转身悻悻地走了出去。
      见深离去的殿门被轻轻的关上,没有一丝声响,但于玉蔓而言,不咎于一声晴天的霹雳,顷刻间,粉碎了自己天堂般的梦幻。心与身同时都在隐隐做痛。看着深儿哥一脸阴冷之色,昨晚一丝欣怡与自得,蓦然间化为一丝可笑又可悲的记忆。她茫然无顾,自己不顾一切的付出的,竟得到如此的下场。想起过往的种种,或许这—切本身就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自欺其人罢了。
      抬手轻轻擦拭着脸上横溢的泪水,慢慢地重新坐下,拿起玉簪粉重新扑在自己的玉颈上,一遍又一遍,以掩饰昨晚他留下的痕迹。她忽然恨这些痕迹,那不是他留给她的,而是留给另一个她的,那个他心中的女人的。昨晚是他与她一场美丽的春梦,与自己是一场痛苦的蜕变。
      对着铜镜,厚厚的铺着,还是掩盖不住那深深的印记,猛然间,她对铜镜自己冷冷地一笑,又何必去掩饰,这清淡的梅迹鸿痕,在外人的眼中,不正是他对自己宠爱的印证吗?
      下午,圣旨下,赐封玉蔓为婕妤,移居长春宫,邵婕妤晋封为妃,赐“宁”。

      长春宫,水晶帘,玳瑁榻,鲛绡帐,摆玉挂金。无不精致奢华,无不富丽堂皇,比之安禧殿有过之,无不及。皇帝,太后,皇后,皇贵妃,及其他嫔妃送贺礼的宫人,长长地排到长春宫的宫门外,恭贺声莺声燕语此起彼伏。玉蔓看着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如流水般送礼之人,想起昨晚梦中的甜蜜,今日梦醒的决绝,不禁让她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失望接踵而来,这可能就是深儿哥给她的一席之地:
      —夜之间位列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得婕妤。金碧辉煌的宫殿,琳琅满目的礼品,可却又让她去品尝羡慕后面的冷疏的涩果。虽然,深儿哥抱着自己是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投入,孜孜不倦,因为那不是真正玉蔓而是他心中的伍儿。
      她现在特别恨早已飘渺化为灰烬的伍儿;恨为她作嫁衣的那徐老半娘的贞儿;她恨让她羡慕不已的高高在上的风椅;恨金光闪闪,迷人心智的凤冠,霞帔,她恨一切,一切……,甚至包括对她无情的深儿哥。更恨自己抵抗不住对深儿哥的情愫。
      情爱的诱惑,地位的诱惑,羡艳的诱惑,面对挡不住这一切诱惑。她恨它们,但她还想要去争,不惜用各种手段去争。要想让长春宫真正成为她与深儿哥情笃长春的暖房,而不是薄情寡义的冷宫,自己必须要面对现实,学会去舍,而后再得。
      表面上风平浪静后宫,实则暗潮涌动,昭和宫恰恰是一个避风躲浪的港湾。而皇贵妃这棵好乘凉的大树,遮天蔽日,躲在这棵大树下,可以安度时日,移居长春宫则会失去这个蔽护。况且离开昭和宫,意味着自己失去与深儿哥再相合好的绝好机会。深儿哥对自己的情意,玉蔓现在终于明白了几分。昭阳之恨,长门之怨,望穿秋水,人老珠黄,何尝不是现在后宫妃嫔们的现实,何尝不是玉蔓自己的现实,玉蔓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既然如此现在何必去怨,去恨。身在昭和宫,皇上的爱屋及乌,总不是可望不可及之事。
      玉蔓以婕妤之名,宫女之实仍居昭和宫的偏殿。

      今夜庆宴流觞亭则是另一番景色。
      天还未黑,琉璃雕花的八角宫灯高高地悬耀在亭中,四周的草地上,每隔五步,燃一支长于五尺高手臂粗的风烛灯,烛中灌有沉香屑,香气清郁,浓光淡影,照得一座花园光明犹若白昼。一泓清溪沿着两旁的雪烛缓缓地从亭下小桥流出,漫过青青草地。溪水清澈如碧,烛光莹莹一闪一闪炯然出粼粼波光,璀璨如一带虹彩。淡淡的水汽和着百花的清香蕴茵在草地上参加宴庆的美人们的身上,清爽惬意。光影流彩中的人们,各个鬓发如云,花团景簇,各味的薰香和花香,稠密地交织着重叠着。
      曲水流觞,是从远古风俗而来,即水滨祓禊而浴,后来演变为临水宴饮。大家坐在水渠两旁,把酒杯放在溪水中,任其顺流而下,酒杯亭在谁的面前,谁必然取酒而饮。后为文人活动的一部分,在庭院中挖一条小河,让仆人在河的上游将酒杯漂浮在河面上,当酒杯漂到哪位,哪位就要作诗,否则就罚酒。
      后宫之首王皇后一身大红蹙金牡丹的纱衣,端坐在见深的身旁,她用眼睛看了一下仍是淡雅素裹的贞儿后,又轻扫了—下早已聚齐的众妃嫔。玉面含笑轻启樱唇,婉声道:“今日是邵宁妃与玉婕妤大喜之日,皇上在流觞亭设宴庆贺,众姐妹举杯庆贺皇上又得一佳丽,众位嫔妃又得—好姐妹,。”说完席地而起,后妃们由皇后带着一起向见深举杯庆贺。丝竹之悠然而起声,弥漫在灯光酒香靡糜的夜色中。
      白玉砌成的水渠中,清清的溪水上,一片片清香的荷叶随水飘来,上面放置着各色的瓜果雕成的花卉鸟兽,栩栩如生。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扎就的百花盛开,橙色哈密瓜雕的月中玉兔,金黄的香蕉做的仙家佛手,一盘绿皮红瓜雕琢孔雀开屏缓缓荡来,红翎翠羽的孔雀,婷婷落在碧绿的荷叶间,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让人爱不释手。在片片的绿荫碧叶中,几支粉荷漂浮在万绿之中,清香别致,荷花的花蕊中放置泛着莹光清香凛冽的盏盏美酒,酒香混荡着花香,摇荡在碧水之上,光华璀璨。远远望去,清溪绮丽华靡似一匹华彩的蜀锦段。
      一朵粉莲轻轻荡荡停在玉蔓的面前,紧挨着玉蔓的邵宁妃一见笑道:“妹妹不仅甚得皇上怜爱,你看就是酒神也特别地怜爱于你,这第一杯酒就停在你面前。按规要做一首诗,要不歌舞表演,以娱嘉宾,否则要罚酒的。”
      玉蔓一身桃红粉的纱衣,一色嵌宝金饰,高高盘起的发髻,坦露的玉颈上隐隐晃动出一点点的的粉色的印痕,看了让人不禁脸红心跳。玉蔓随着邵宁妃的话,眼波流转轻睇了见深一眼,,红云便如流霞,泛上双额。
      贞儿会心一笑:“蔓儿,今天是你与宁妃大好日子,可否作诗一首,以示庆贺。”说完,从下面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见深的明黄绣龙的大袖。
      见深尴尬的一笑道:“玉婕妤,皇贵妃说得对,能否让妃嫔们都欣赏一下蔓儿的才情。”
      玉蔓听见深如此之说,妩媚一笑,丹凤明眸中水波盈动恍若荡起一池春水。她轻轻低下头,片刻,娇声道:“时间仓促,想到前人的一首诗,拿来咏哦,让皇上和姐妹们见笑了,乐声响起,玉蔓徐缓吟诵道: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
      邵宁妃听后抿嘴一笑,身形婀娜地走到见深的面前飘飘一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又得了一个柔情万种的小美娘,刚才那是在向皇上表达同心双飞呢!”说完用绣帕掩嘴笑了起来,别的嫔妃“嗤嗤”而笑,玉蔓更是芙蓉扑面,把脸藏在珍妃怀中久久不肯抬头。
      见深看着邵宁妃流娇溢媚脸颊,不禁开心地笑道:“今天也是你的好日子,不可躲避哟。知道你不仅能吟诗绘画,而且能歌善舞,不妨给大家舞一曲,以愉众人之眼。”
      邵宁妃娇嗔地瞪了见深—眼,转眸又从贞儿的脸上慢慢扫过,端坐一旁的王皇后也凑趣道:“难得皇上有此雅兴,妹妹尽管舞来,我们也可开开眼界。”
      邵宁妃听后走上前,向皇上与皇后福了一下,轻轻说道:“那臣妾献丑了。”轻踩莲步走入草坪,稍挺玉腰,轻舒广袖,悠悠随歌慢慢起舞。
      轻纱般的水袖旋出如雾一般的荷形,水面倒映出妖妖绕绕身影。飘忽若仙的舞姿,柔娜的腰肢,飘忽的云手,似桃花飞渡,似杏花漫舞,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清雅姿容。仿佛是从灯火阑珊之处翩然而至,掩映生辉。
      曲荡人心得箫声轻扬而起,诸舞女围绕舞者长袖飞扬,无数娇艳的花瓣,倾洒于天地之间,可谓,“长袖拂魅影,飞鸿逐落霞。”沁人肺腑又令人迷醉……,
      手把酒樽的玉蔓,一边饮着手中醇香迷人的美酒,一边侧目着见深欣悦的目光,心里感叹万分,宁妃娇小玲珑,左右逢源。备受宫中上下的靓睐。哎!能在宫中站有一席之地者,必有过人之处。她的目光不禁扫到了王皇后身上。
      只见这时的王皇后,平静的脸上含着的微笑,双手轻轻地跟着乐节打着拍子,宁静而矜持 。玉蔓心中—股酸涩之意涌向唇边,人人都需小心翼翼,唯有她,这个无用的皇后却可心安理得。
      这时邵宁妃已舞毕,玉蔓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拍着手掌,看着见深身旁安之若素的皇后说道:“邵姐姐一舞动皇城,不知皇后娘娘能否一舞动天下?”
      听到玉蔓的话语,众多妃嫔不禁把各种目光投向皇后,有看笑话的;有看稀奇的;有冷眼旁观的。只见王皇后淡淡一笑:“众位姐妹多才多艺乃是皇帝的福气,姐姐我舐居中宫,无才无艺,让众位姐妹笑话了。”话刚说完,见深伸手握住王皇后手,情意款款说:“皇后心仁意善,德誉后宫,朕甚为满意。”说完安慰式的拍拍手中的玉手。玉蔓刚要再开口说话,见深身边一道冷冷双眸对上玉蔓的不服气目光,玉蔓耳边响起贞儿的以前嘱咐:“现任的皇后是皇上最合意的皇后,皇上希望后宫安宁祥和,记住,不要挑战皇后的威仪,否则,就是贞儿姐也保不住你。想到此,玉蔓微微低下了眼敛。
      几番歌舞,几番觥筹交错,见深已微有醉意,看着身着粉红衣裙,如蝴蝶般在自己身旁翻飞得玉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对身边的贞儿淡淡一笑:
      “看见了现在得玉蔓,就想起多年前的情景。咱们在沂王府的日子,自己种菜,养鸡,有你,有玉蔓,还有伍儿……。”说到这儿见深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那时,我们生活的那么开心,惬意。哎!转忽之间己十几年了。”
      贞儿转头看着纷纷向玉蔓敬酒恭贺的妃嫔,不由地也发出了一些感叹:“是啊,已十几年了,真快!”
      见深这时,忽然凑到贞儿的耳边,轻轻地说:“今天深儿送给你一个礼物,不知你是否喜欢?”
      贞儿看着见深凑过来忽然放大的脸,眼睛不由得向玉蔓扫了过去,此时的玉蔓和所有的妃嫔们一样都停止了说笑,在骤然而至的寂静中,扭过头盯着见深和贞儿。贞儿不由得向后靠了一下,试图拉开见深和她的距离,不料,见深伸手拉过贞儿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眼睛暗示了一下梁芳。梁芳用不阴不阳,不刚不柔的嗓子,喊道:
      “礼物呈上!”
      各个妃嫔迅速归坐,玉蔓一脸红霞,闪动着亮汪汪的眼眸柔柔地望着见深,眼光中是一丝的期待与乞求。与皇上青梅竹马,走过风,行过雨。心中那一点地方总有一份莫名的期待,期待他对自己与别人总有不同之处。乞求他在她封位的宴会上,将会给自己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让妃嫔们感到自己的与众不同。看着见深嘴边噙着的高深莫测微笑,玉蔓眉梢微挑,嘴角也扬起一抹俾倪天下的微笑。
      静谧中,众人都看着见深,见深却看着眼前的流水,众人也不由地把目光,聚在五光十色的小溪上。
      一只碗大的白色莲花顺水而来,嫩黄的花蕊中,两只酒杯并列地放在蕊中,晶莹洁白的瓷质,散发着透明的光彩。贞儿伸出纤纤玉指,把两个娇小玲珑的酒杯夹在手中。
      一双薄如婵翼的轻灵秀巧的五彩酒杯,在雪烛的光芒下,晶莹如玉,然而酒杯新颖的图案让贞儿的眼神里掠过一抹亮光异彩。
      一组两副图画,是那样的熟悉,让人撩起了回忆,引起了遐想。
      初春的田野,一只雄鸡率领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到田间觅食。那正是见深当年在沂王府,所画的《子母鸡图》。
      另一只的胎体上,画了两只蝴蝶,在山石花草中翩迁起舞。也是伍儿刚去世时,见深为纪念伍儿所画,他心中的伍儿就是一只美丽骄傲的蝴蝶,她在人间找不到幸福,飞到天堂,一定会找到幸福的。
      原来见深把这两副图作成了五彩瓷杯,纪念过去的日子,思念逝去的伍儿。
      贞儿看了看这造型秀气,晶莹剃透的瓷杯,用感激的目光,回敬着见深期待的眼神,见深微微点了一下头。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过如此吧!
      贞儿转眸间借着炫耀的灯光,看着不远处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目光黯然含着泪珠的玉蔓,转脸对见深莞尔一笑,悄悄地说:“今天是玉蔓的好日子,赏给玉蔓吧!”见深听了,稍—停顿,冷然道:“她已得到她自己想要的,这些礼物是送给该给的。”听到此,贞儿已然懂得了伍儿在深儿心中的地位。。见深以往的话又响在耳边,“贞儿和伍儿,你们俩人是谁都代替不了的……。”“谁也代替不的……”错了,难道是贞儿的拉郎配,错了?心忽然划过了一丝尖痛,为玉蔓。
      看着一脸期待的见深,贞儿微敛笑容:“皇上,伍儿最大的心愿是回故乡,与亲人团聚。皇上该满足她这个心愿啦!”
      见深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出神,却又入神地凝视着烛光,在流光中微微泛起了一层雾气。
      翌日,圣旨传出,追封诸伍儿为贵妃,赐回乡安置,重赏其家人,并赐斗彩三秋杯与贵妃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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