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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皮囊
回廊尽头连接客栈客房,我们小心翼翼踏上楼梯走向二楼。
想不到,这不大的庸冥府里竟然有着许多极小的客房。客房的门血迹斑斑透着咸腥腐味儿,且都紧紧锁着,每隔五间便有一位带刀的黑面鬼卒守着,时不时从房中传来痛苦的呻吟与叹息声。
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客房却与牢房并无二样。
我麻着脑袋揪着叶璟的衣袖,偷偷看了他一眼,向来严谨的叶璟果真一副戒备的模样。
绕过密密麻麻的的“客房”,终于到了通向庸冥府最近的前院。
“庸冥君放了我!求求你!”
还未靠近,就听到女子的惨叫与求饶。随之而来的,是鞭笞的声音。
我卷着手踮脚凑到叶璟耳边,逗他道:“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庸冥君此刻正是销魂蚀骨的操练着女鬼,我们还是站远些等吧。”
叶璟新奇地瞧着我:“我以为只是在替人消除业障。”
我嗤笑:“身为一个世子,竟对风月如此天真。要知晓,消除业障的方法许许多多,反正都是受苦受难方可抵消,不如顺着庸冥君的意思,痛并快乐着肉偿。”
叶璟无奈地看着我:“阿尘,你当真是从圣境九重天来的仙女吗?我怎么觉得你总想着这些事儿……”
“我怎么了!我几时说过自己是无欲无求的大圣人了!有欲望很奇松平常!倒是你,难道就从未对女人动过邪念有过欲念?难道你看到玲华胸前的大馍馍就不想摸上一把?难道你与小钗亲梅竹马那么多年,看着她愈发娉婷的身影,就从未有过剥光她的衣衫生吞了她的想法?”
叶璟正色道:“我没有!”
“我才不信!你二十年的日子白过了?别的公子哥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是风月场老手,你身为世子免不了与他们交际,怎么可能完全不碰别的女人的身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完完全全是缠着情郎吃醋胡闹的女儿家才会说的话。
果然,叶璟望着我的眉眼带了些扑朔迷离的笑意:“别的女人?”
我低下头,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俯身过来,含笑重复道:“别的女人?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不可以碰别的女人?”
我的脸火辣辣的热了起来:“不许说!”
他笑了一声,轻轻补了一句:“阿尘,你别急,一直以来是我忍得比较辛苦吧。经你今日这般提醒,我也算是得了个了然。你放心,回宫后,我自会向母亲和阿父提婚事,我们尽快完婚。”
这声音带着暧昧,温柔的像羽毛,一上一下挠得人喉咙发痒。而我光顾着脸红,一句话反驳也说不出。
叶璟这样素日沉默却一鸣惊人的,才是真的充满狼性。若不是刚才那样没羞没臊的话,我倒差点以为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真占了上风。果然,耍流氓这种事,还是没办法跟男人比的。
“你我仙凡有别,这几日已算是向天界偷来的时光。若无面人所说的方法可令你我在一起,那是最好。不然,我将自己仙元分一半给你,等你修成仙身再还给我。再不济,我回天宫向太上老君求些仙丹,就算受些小惩也可以。”我所说非虚,既然舍不得离开叶璟选择暂避三界夹缝,便知晓自己对他情谊不简单。我可不是遮遮掩掩的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可别浪费了风月花淳的年华及爱意。
叶璟抱紧了我:“谢谢你。”
我的脸贴在他胸前,只听得他心跳的愈来愈快,气息也有些乱。待我回过神抬起头来,便已经迎上了他热热的颤抖着的唇。
“胆子不小,敢在我庸冥府内打情骂俏。”
被人撞破亲热,我与叶璟触电般松开彼此,各自低着头不言语,窘迫得很。娘的,叶璟那没嘴葫芦好不容易开了嘴凑过来,嘴巴刚碰到一起连个滋味儿都没尝到就被人毁了!谁人来扰!
我气闷得很,一双拳捏得声响,恨恨盯着那人。
“你们也是来消业障的?”那鬼卒问道,态度十分敷衍。
叶璟抱拳道:“我们来找庸冥君。”
鬼卒啐道:“从阳间来此寻庸冥君的魂魄多了去了,自己找间客房等着罢,你们前面还有好几个呢!”
我从内襟捞出永无给的那串黑珠子,对着鬼卒晃了两晃:“这黑手钏可是好东西,误了庸冥君的好事,不知你是否也会欠下业障?”
“让他们进来。”厅内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
“神君,厅内还未清扫……”鬼卒道。
“无妨。”
鬼卒这才屈身道:“二位请。”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黑手钏好使!我冲着鬼卒皱了皱鼻子,趾高气扬踱了进去。
这一进不打紧,进去差点吓掉我半条小仙命。
刚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猩红。
大厅地上的青砖和两排铮铮的刑具几乎被血染尽,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四肢被铐住,呈大字型吊置于大厅正中。
我细细瞥了一眼,是个被割除了□□的女人。她喉咙里咕噜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好地儿,只有一双眼大睁着恐惧地望着天花板。
我腹中一阵阵泛着恶心,忍不住用手掩住嘴。
叶璟把我往旁边一拉,用身体挡住这可怕的一幕,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这才定了定神,看向几案边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坐着的那位一袭玄色长衫,顶着暗红头冠,看上去十分年轻。白皙的皮肤衬得一双桃花眼秋波流转,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实在丰神俊逸。没想到这庸冥君生得这样好看,放在这幽暗血腥的地界儿当真浪费。
站着的是个书生模样的判官,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手里握着羽毛笔正襟面对着我们,一双狭长的眼闪着狡黠,嘴角却挂着礼貌的弧度。这文弱书生看到我们愣了一愣,随即又恢复儒雅模样。
不知怎地,即便这书生判官对我没招没惹,我依然出于本能的讨厌他。
“二位莫怕,厅下女子受了些皮肉之苦,还好总算消了业障可以去地府投胎了。”见我们不说话,判官温和一笑,对着旁边鬼卒道:“快些收拾干净,也好给客人看茶。”
“那女人造了什么孽,怎会连□□都割了?”我忍不住问出了口。
庸冥君轻声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捻了捻几案上的册子,说道:“一对玲珑酥、胸都被割了,自然是水性杨花造的孽呗。当然,割下的还不止这里,还有……”庸冥君抬眼轻佻打量着我,目光停留在我两腿之间。
我退后两步,心里一阵发怵,嘟哝道:“那也不至于打得这样狠吧。”
判官做了个揖,恭恭敬敬向我解释:“若她只是享受男人给的欢愉,自然不会落得如斯下场。可若是丧尽天良用身体作为手段,残害忠臣贤良,陷一国百姓于动荡之中,这样的刑罚对她来说,已是庸冥君格外开恩了。若她真去了阴曹地府,怕是会被折磨得连去奈何桥的气力都没有。”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是祸国殃民的浪蹄子。
该!
可为此便阉割她的女性特质,未免忒残忍了些。我回头偷瞄了一眼正在收拾擦洗的鬼卒,想想方才情景,忍不住的乳酸。
“天界的小仙娘、人间的世子,嗬,稀奇!找我何事?”庸冥君打了个哈欠,好似多无聊似的,慵懒问道。
叶璟一愣:“你怎知我们身份?”
庸冥君不耐烦拎起本册子:“本君也算得半个阎王爷,鬼君都奈何不得我。怎么,这点小事便能瞒得住本君?”
“不敢,是在下愚钝。”叶璟道。
我将黑手钏递了上去:“既如此,我也不便废话。小小黑手钏不成敬意,还请庸冥君行个方便,开启杳渺镜,送我们入圣桃幻境。”
判官接过黑手钏细细瞧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将手钏捧给庸冥君,俯身小声在他耳畔说着什么。
庸冥君听罢颌首:“黑手钏本君收下了,只不过,要让本君耗费功力燃起青灯引出杳渺镜,你们还差本君最后一个人情。”
“是什么?”叶璟问。
庸冥君虚点了点叶璟:“本君要你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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