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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近乡情怯
姐,要不我们不去看了吧。初恩拉着她的手,止住步子。近乡情怯的感觉谁都会有,尤其是面对物是人非,心中的苍凉更是难以抑制。这么多年,每一回回到油镇,每一回走到附近,她也走不过去了。多少次想敲开门看看过去她们一家生活的老房子,可是面对陌生的住户面对陌生的装修,一切都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家了。于是每一次都会退却,每一次只是站在附近看一看。这一年窗上贴着米老鼠的贴纸,下一年就已经换了韩国明星的海报。曾经她和妹妹玩闹的院子已经拆掉了改成了小平房。曾经葬下她们家第一只宠物的花坛也已经被推掉铺上了花砖变成了停车场。
走吧。看与不看,都已经不一样了,看了又有什么意义,只要过去的人不在了,留下的物儿也失去了原来的性儿。
初以过去的家直着出去就是二十中,他们四个人的母校。原本青色的教学楼变成了灰色,常年的雨水暴晒留下斑驳难看的痕迹。楼下的大柳树还继续挺立着,虽然叶子早已落光了,树洞也渐渐空了,每到了春天还能长出新的枝桠。即使学校破败即使过去的学生一去不返,每一年还有新的更年轻的孩子出现在这里,给它增添新的活力。土质的操场因前几天下雪变得泥泞不堪,初恩站在主席台上:运动会的时候我和以泽就坐在这里念稿子,想想写的那些加油啊什么的好搞笑。
我还去跑了4*100米接力,快到终点居然摔倒了,跟冠军失之交臂。以泽也回忆着过去的糗事。
对啊,你的腿都磕破了。初恩拉着她的手,十几年前她们的关系就已经这么好了,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什么叫做同性恋,更没有会想到女孩子之间除了是闺蜜还能是恋人。
对于她们,中学是最美好的年纪,没有高考的压力,还不懂乱七八糟的感情,父母的恩怨情仇与她们无关,她们活的恣意活的潇洒,令她羡慕甚至嫉妒。
教室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以前最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了,可以晒太阳。
我也是,不过我总是靠不着窗户,你记得我那时候的同桌特别讨厌,每天抠鼻子,好恶心。
是啊是啊,那个鼻涕虫。他还老揪我的辫子。那些男生真的好讨厌,想想初中的时候还是以丰哥最帅了,长得高,学习好,打篮球打得好,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呢。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看台湾的偶像剧,我就听到班里好多女生说她们梦见男主角变成了以丰哥。
那时候我哥收了可多情书了,不过他那么不解风情,直接拆开当演算纸用了,我还记得二班的那个谁看见了哭着就跑了。她可以专门到市区买的带着香味的信纸和笔。
以前姐姐和以丰哥学习可好了,他们老在一个考场考试,我还记得李老师老跟我说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吗?怎么成绩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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