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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特辑(四)
青州看到王致烨的车,吹了个口哨:“你这车真赞,把一票妹子的眼睛都点亮了。”他拍拍车门,问道:“这车哪儿来的?”
“我爸送的。”王致烨说着将车钥匙扔给了门童。
青州啧啧两句:“你爸对你还真是没得说。就这车,三百多万,整个云州也不会超过两辆。”
王致烨不以为意:“改天借你开。”
“好兄弟!”青州高兴地搂着他的肩膀,“来,你好不容易愿意出来一次,带你好好见识妹子。”
王致烨是最后一个到的,包厢里已经坐了很多同学,他朝众人点点头,就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青州紧挨着他坐下,说道:“人家琴施雯今天可是专门冲你来的,你可要给点面子,跟她合唱一曲。”
“我又不是卖唱的。”王致烨断然拒绝。
“人家琴施雯今天可跟平时不一样,这女孩化上妆打扮打扮就是不一样了哈。”青州说,可是王致烨非常不给面子低头拿了根烟放在嘴里。
“琴施雯她妹妹也来了,长得很漂亮。对了,她有点像你家那个仙仙。”
王致烨终于抬起头,问:“哪个?”
“穿粉红色连衣裙的那个。”
王致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不像。”眼睛没仙仙大,嘴巴也没仙仙好看,勉强就脸型像一点。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你家仙仙更好看,你个妹控。”青州拿起打火机要给他点烟,被他给挡了,“别,我就这样叼着就行。”
“怎么连根烟也不抽,你戒烟干嘛?”
“仙仙闻着烟味呛。”
青州无语了:“你抽根烟出去换件衣服,她怎么能闻得到,又不是要接吻。”看着王致烨仍然叼着根烟无所谓的样子,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就宠着她吧,又不是亲妹妹,还能宠一辈子不成?”
王致烨笑了笑,没有接话。
六一过后,马上面临的就是期末考,然后就是暑假。王致烨暑假的时候要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参加一个培训班。而小且闲照旧是留在云州,她没有亲戚家可以去,大概暑假就去少年宫图书馆之类的地方玩了。
王致烨特意在亚马逊上订了很多少儿读物,塞了整整一个书包,让她无聊的时候看。小且闲在手手上拿着一张纸,得意洋洋地给王致烨:“哥哥,我拿到金话筒奖少儿演讲大赛的资格啦!”
王致烨接过那张A4纸大小的厚纸,上面写着通知书,通知林且闲同学参加二零零一年全国金话筒奖少儿演讲比赛复赛。
王致烨之前让她去参加演讲比赛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一般的比赛都是从班级,学校层层选拔,并且到最后选上的都是有多次比赛经验的老选手。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作为菜鸟的她就已经获得了全国比赛复赛的资格了。
“仙仙你真厉害!”他由衷地夸奖,抱着她原地连转好几圈。小且闲的校服裙摆都飞了起来,清脆的笑声飘荡在空中。
王致烨在美国学些一个半月后飞往了法国参加外公的七十大寿。大寿当天,父亲和母亲手牵手出现在聚会中,不知道是做样子给外人看还是已经和好了。不过王致烨看到母亲笑容自然,心想应该是后者吧。
好久不见,母亲拉着他又问了一把过得如何以后,忽然想起来道:“有个叫仙仙的女孩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
“仙仙?”王致烨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说什么了?”
“她说要参加什么比赛,问你有没有空去看。不过你在法国,我替你回绝了。”母亲说着,眨眨眼问:“是追求你的女孩子?不过声音听着好小。”
王致烨急匆匆地回了客房打电话。电话拨了好几次才接通,电话那头是仙仙她妈妈接的电话,说她已经去了北京。
“北京,阿姨您没有陪她一起去吗?”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责问。
电话那头林凤英听到他的话有点愣了,回答说:“我最近工作正忙,也请不了假。她是和学校老师一起去的,挺安全的。”
王致烨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正要出门的时候母亲走过来,很不理解:“你去哪里?”
“有点事,先回中国。”
“什么事有比你外公的生日重要,等你外公的寿宴办完了再说。”母亲怒斥道,抢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王致烨无奈,明天就是仙仙参加决赛的时间了,更何况法国和中国有时差,等外公这边寿宴办完再飞回去,比赛都结束了。
母亲拎着他的箱子就是不让他走。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把烟掐面扔进了垃圾桶。走出房间,看到楼下花园中满头银发的外婆,眼前一亮。
他的外婆是个地道的法国人,是早年外公在法国留学时候认识的,所以外公六十岁等最小的女人也嫁人后就陪外婆回到了法国,外公最听的就是外婆的话。依外婆对他的偏爱,找外婆说就没问题了。
王致烨拉着外婆的手,愁眉苦脸地说:“外婆,有件事情我很为难。我心爱的姑娘明天在北京开始她人生中第一次演出,可惜我却不能在场。”
外婆是个浪漫的人,连忙说:“你爱人的第一次演出,怎么能错过呢,现在赶紧去。”
“可是,”王致烨的眉毛塌了下来,“外公的生日还没过,这样离开太不孝顺了。”
“你外公的生日每年都过,可是心爱的姑娘就这么一个。你别担心,赶紧去看吧。”外婆说着,还连忙叫家里的司机送王致烨去机场。
连夜坐了很久的飞机,出了机场以后就打了出租车直奔地址。这时外面已经阳光灿烂,比赛开始已经半个小时了。
王致烨悄悄走进了礼堂,在前几排的边上找到了一个位置,问旁边的人:“刚才有没有一个六岁的漂亮小女孩上场?”
旁边的人不解地看着他:“参加比赛的不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吗?”她说着把手里的节目单递给了王致烨。
第一部分,自由演讲,第二部分,即兴演讲,第三部分,互命题演讲。
六岁的小孩子别说演讲了,连作文也写不到三百字。所以难度这么高的演讲比赛,走到后面的,都是年纪大的孩子。
然而王致烨稳坐着,他觉得,别的小孩不能,未必代表仙仙不能。他坐在那儿,听了很久的咏叹调,□□,旁边的人不停地鼓掌,而他却在不停地等待着。
倒数第三个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他忽然想,这个比赛不会是分年级的吧。这么想着,他又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演播厅。
当主持人介绍倒数第二个小孩的信息的时候,他倏地站了起来。看到从舞台一边走过来的熟悉的身影,他用力挥了挥自己手臂。
王致烨站得很偏,并且台上的灯光比台下亮很多,不熟悉舞台的人基本上不会关注到他那个角落。
然而小且闲走上舞台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朝他挥了挥手臂。
这个时候的比赛节目还不大流行亲友团互动,主持人看到小且闲挥手,漂亮的小孩站在台上兴奋的神态也将周围人感染了,她问道:“林且闲小朋友,你在朝谁挥手?”
小且闲高兴地说:“我的哥哥!”她抓着话筒朝王致烨说:“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等我把金话筒捧回来”
听了一天煽情诗的家长观众们一下子被她的豪言壮语逗笑了。小女孩是所有参赛者年纪最小的,但是她站在那儿,昂首挺胸,让人感觉到茁壮的朝气和一种岿然天成的气质。
她演讲的主题是“别人家的孩子”。没有成人专门撰写的华丽辞藻,没有生僻冷硬词汇的佶屈聱牙,她就像在用最平实最普通的语调给人们讲述生活中的普普通通 。王致烨听着她的演讲,和平时话唠说话差不多,然而这时候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多了几分感染力,让人不自觉地跟随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
他看着台上的小人儿,觉得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她似乎天生就适合站在舞台之上,整个人的演讲就是一场完美的演出。
第一部分结束后,小且闲的排名是第二名。第二部分即兴演讲是看图说话,有个别的参赛者单场就卡词了,不过到底是全国决赛,大部分人的表现都很不错,小小的人儿煞有介事地说着大道理,能将一片小树林说到环保,将一个飞机说到理想,将一只小麻雀说到世界和平。旁边的家长老师们一个劲地鼓掌,王致烨一个人捂着肚子笑到内伤。
轮到小且闲的时候,是欧洲中世纪流行的圣母图。这张图片比较简单,她的话题直接就是我的妈妈。
小且闲经常提到她的妈妈,然而王致烨却是第一次听到她对妈妈的长篇大论。她站在台上,叙述着她和妈妈的点点滴滴,时而微笑,时而蹙眉。她将母亲生气的模样扮演地惟妙惟肖,又将小孩撒娇的神态发挥地淋漓尽致。
王致烨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只觉得整颗心都化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他为之惊艳,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捧了出去。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不再是对一个孩子的宠溺,而是完完整整的爱恋。
经历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比赛,第一届全国金话筒奖少儿演讲大赛的冠军最终被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夺走了。
小且闲飞快地跑过来,将奖杯捧到他的面前:“哥哥,哥哥,我把这个金话筒送给你。”
王致烨弯腰接过她的奖杯。小且闲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哥哥,你能来看我比赛,我真的很高兴。”
王致烨笑了:“能比你得奖还高兴吗?”
“嗯!”小且闲用力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王致烨再也忍不住,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晚上王致烨在他们入住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小且闲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来到了他的房间。
平时都是在学校课余的时间见面,第一次晚上在一起,小且闲很兴奋,扑到床上问:“哥哥,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吗?”
王致烨正在她的小箱子里把她的睡衣翻出来,闻言笑着说:“对啊,你乐不乐意?”
“太棒了!”小且闲在床上蹦起来,还翻跟斗,结果一下子翻出了床外。王致烨猛地张开手,接住了那个滚过来的小人儿。
“以后别这么胡来了,要是摔到地上了怎么办?”他心有余悸地说。
小且闲躺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笑嘻嘻地说:“我翻到哥哥面前了呀,哥哥一定会接住我的。”
王致烨拿她没办法,只好严肃地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别乱折腾了。”
小且闲蹬着地站了起来,在他严肃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开开心心地爬床上去了,一边唱道:“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么真高兴!嘿!”
王致烨笑着摇了摇头,从她的行李箱里翻出折叠地整整齐齐的睡衣,然后拿出一条白色的小短裤,放在浴缸的小方凳上。真奇怪,他以前从来没有带过小孩子,可是和小且闲在一起以后,什么事情都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给她放好热水,调好温度后,小且闲乖乖地进去洗澡了。王致烨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从法国飞回来,没来得及倒时差就去看了比赛,加上一整天的时间,他已经足足两天没睡觉了。刚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且闲洗完澡后穿着睡衣出来,发现哥哥已经睡着了,看着他眼睛下面浓浓的黑眼圈。她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钻进被窝紧挨着哥哥躺下了。
她今天真的很高兴,白天演讲的时候她时不时会看台下,看到哥哥赞许的目光,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想起了那句很煽情的话: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抱着哥哥的胳膊,甜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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