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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陆一鸣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然后继续当我的医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我会一直单身，因为心里装过你，就装不下别人了。”
这话说得平静，却让慕容雪瞬间泪目。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问题。”
“该问。”陆一鸣反握住她的手，“因为我的答案不会变——无论你问多少次，选择多少次，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
回到家，慕远又发来了视频请求。屏幕上的少年笑容灿烂，背景是瑞士雪山。
“爸妈！我买了下周二的机票！给你们带了巧克力！”他的声音充满活力，“妈妈，记得做红烧肉！”
“这孩子，就想着吃。”慕容雪笑着摇头，眼中却满是思念。
挂断视频后，陆一鸣从书房拿出一个旧相册。两人坐在沙发上，一页页翻看——婚礼照片，慕远出生，第一次走路，第一天上学...
“时间过得真快。”慕容雪轻抚照片上年轻的自己。
“但每一刻都值得。”陆一鸣合上相册，将她搂入怀中。
慕容雪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梦中不会再出现图书馆的落地窗，不会再出现雨中护林站的拥抱………
慕远回国的那周，家里重新充满了生气。十六岁的少年像一阵风，把沉寂的空气都搅动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瑞士的见闻，展示手机里上千张照片，还带回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礼物”——从阿尔卑斯山的石头到实验室自制的分子料理糖果。
“妈妈，这个给你。”慕远递给慕容雪一个精致的木盒，“我在当地市集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盒子里是一对珍珠耳环，设计简约优雅。慕容雪欣喜地戴上，在镜子前转了个圈：“真好看，我儿眼光真好。”
陆一鸣在一旁微笑看着，眼神温柔。但当慕远也递给他礼物——一块瑞士军表时，陆一鸣接过的动作有瞬间的迟疑。
“爸爸不喜欢吗？”慕远敏感地察觉到了。
“怎么会，很喜欢。”陆一鸣立即戴上手表，拍了拍儿子的肩，“谢谢，远。”
晚餐时，慕容雪忙着给儿子夹菜，询问他在国外的点点滴滴。陆一鸣安静地听着，偶尔插话，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微笑。
“爸，你最近那个慢性病研究项目进展如何？”慕远突然转向父亲。
陆一鸣有些意外儿子会关心这个：“还不错，第二阶段临床试验刚开始。”
“我读了你在《柳叶刀》上发的论文，”慕远眼睛发亮，“关于能量医学与慢性疼痛管理的那篇，理论架构太精彩了！”
父子俩就这样聊起了专业话题，慕容雪欣慰地看着，却隐约感到陆一鸣的笑容有些勉强。是错觉吗？
慕远回国第四天，韩屿突然联系了慕容雪。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慕容雪，抱歉打扰。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原来韩屿的父亲旧病复发，需要一种特殊药物，而慕氏健康正好是这种药物在国内的代理。
“我知道这很冒昧，”韩屿在电话那头说，“但我父亲的情况不太好，常规渠道至少要等两周...”
“把病历和需要的药品清单发给我。”慕容雪毫不犹豫，“我让助理去办。”
挂断电话后，她立即联系了邵婉婷。半小时后，药物就安排好了，慕容雪亲自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走廊，韩屿看到她时明显松了口气：“这么快？太感谢了。”
“应该的。”慕容雪递过药物，“伯父情况怎么样？”
“稳定了，多亏你。”韩屿深深看着她，“我又欠你一次。”
“朋友之间不说这些。”慕容雪微笑，“好好照顾伯父，有需要再联系。”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慕容雪没多想，只觉得是帮了老同学一个忙。但她没注意到，医院对面咖啡馆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看着这一幕。
陆一鸣本是来医院参加会诊，却在停车场看见了妻子的车。鬼使神差地，他跟了过来，然后看到了慕容雪与韩屿在走廊交谈的画面。
他看到韩屿接过药物时手指有意无意地触到慕容雪的手，看到慕容雪对韩屿微笑时眼中熟悉的温柔，看到韩屿注视慕容雪时那种掩饰不住的情愫。
陆一鸣站在原地，手中给慕容雪买的热咖啡渐渐变凉。
那天晚上，慕容雪明显感觉到丈夫有些不对劲。晚餐时他话很少，饭后直接进了书房，说有个病例需要研究。
“爸怎么了？”慕远小声问母亲。
“可能累了。”慕容雪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敲了敲书房门，里面传来陆一鸣平静的声音：“请进。”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陆一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医学典籍，但眼神明显没有聚焦。
“一鸣？”慕容雪走到他身边，“不舒服吗？”
“没有。”陆一鸣合上书，揉了揉眉心，“只是有点累。”
他的回避太明显了。结婚二十年，慕容雪太了解这个男人——他越是平静，越是说明心里有事。
“今天在医院，我看见你了。”陆一鸣突然说，声音很轻。
慕容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给韩屿送药的事？他父亲病了，急需那种药，我正好能帮上忙...”
“我知道。”陆一鸣打断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你一直很善良，乐于助人。”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语气却有些奇怪。慕容雪走到他身边：“一鸣，你...是不是不高兴？”
陆一鸣沉默了很长时间。窗外的夜色浓重，玻璃上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
“我没有权利不高兴。”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慕容雪从未听过的疲惫，“他是你朋友，帮他是应该的。”
“但你不舒服。”慕容雪肯定地说，“我看得出来。”
陆一鸣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那我该怎么说？说我看见他碰你的手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说我看见你看他的眼神时，想起了二十年前你也曾那样看过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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