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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七可恨
小童面对主子当然要实话实说。
“是没有看见马,也没有见车,旧衣服---鞋子和腿上都是尘土,他让我就这么说,不用瞒着。”
“没有带下人仆从?”
小童摇摇头。
包袱皮也破旧,可是锦缎上一圈儿绣花儿丝线细密绣工精致,那些虽然是果子,却再京城见得的极少,价贵可比燕窝,可你在他眼里只是吃食,不值得什么,用个下人使的破包袱抱着送来,怎么会是个穷的骑不起马,用不得仆从的?
宋先生深想了一下,或者---是哪个不用求他给壮名声的子弟亲戚有意试探也说不定,现在,谢家找修书的儒生,就是要把这个最大的礼法掰正了,讲嫡庶正统,明摆着用人之际,自己还不到45---人家借机考察重用也不是不可能。求仁和尚漏的话儿头儿---官家身子看着强健,可不会超过先皇的寿数儿,从龙之功,必要谨慎。
“你说他---叫什么?”
“方初横!”
“嗯,记得还挺清楚!”
宋先生脸上还带着笑,想不出姓方的在杭州有什么大族子弟,但是---也不好说,贵人的姻亲故旧众多,自己又不是像周二,朱伯淳那样在礼学领域已然有建树的,可是往后要谨慎,再谨慎,去南风馆堵王家大郎的事儿,不能再干了,三皇子不中用,还以为要几个来回,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市舶司银钱的破事儿,就能放倒他们?娶个王妃是卢家的,本该是助力,谁知道还是赘婿后代---哎,幸好,幸好,自己还是个隐士。
他明明温和的样子,可是只有小童知道,每次在此之后,自己都少不了受罪——不明原因。
“---他,他说了姓甚名谁,还长得很好看,除了黑点儿---嘿嘿---”
小童本意是推迟折磨,或者乐观的想,今天,他不用再被---可是,宋先生的笑已经变得阴森了。
“长得---好看?嗯?比你还好看?”
他说的都他爱听的呀,喜欢好看的人,无论男女,喜欢长相俊美的,自己是顺着他喜好说的呀,哪里不对?
“是,是,不---是俊美,就是个子小比我小。”
宋先生收敛了笑容,长相俊美,又颇有财力,还考中了秀才功名,隐隐有着些许来历——可惜了。
“你看看你,我又没有说什么,吓成这个样子,过来过来,你缩什么?”
小童眼睛一闭,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下一句,宋先生嘴角上扬。
“水烧了吗?香油还在卧房?”
小童不敢再后退,垂头应着:
“烧好了,香油---香油没有了!”
“哼,没有了?我上次刚刚买了又半斤,竟然说没有了?别是你这几天偷吃了吧?”
吃?小童心中一阵恶心,忍住了——他从来不吃香油。半斤,自己就倒掉几钱,他---能发现?嗯,不会!
“没,没有,先生---我,要不,去买?”
“买?你出银子?呸,我看今天我不在家,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没有香油---那就拿些---山药捣碎了,去吧,这回,不怪我,怪就怪你自作聪明,哼!”
说完,他就大踏步回卧房享受热汤沐浴了,一整个晚上,这个远离村庄的独门小院儿传出的惨叫,吓跑了鸟兽。
三皇子书房前,漏夜前来的曲兰亭见证了一场后宅大戏的尾巴,卢氏笑着在书房前问候他,身边的丫鬟也向他行礼。
“卢王妃安好,早朝见卢大人返京,看起来精神很好,王妃可曾见过了?据说他回京是因为家里有长辈病痛,我母亲跟林太医打好招呼了,药材---也备着不少,不好送进府里,回头---你派个仆人去公主府内库取吧,不然,大娘娘外祖母也忧心。”
“未曾,表兄有心了,谢过表兄!那我先去处理内务,表兄自便。”
什么生病,无非是三皇子走背运,卢家按耐不住了,回来求太后大娘娘回旋一二,再联络些许原来已经有意靠拢,却观望着,迟迟没有正式表明态度的各方,劳家一倒,三皇子汉王崩塌,这个---谁都不想看见,包括二皇子秦王,不到最后一步,三皇子就消失在皇权争斗里,整个大周就乱了,何况,大周不只是柴家的大周,二皇子的拥趸们,眼看着等三皇子的下场,太狠了---刻薄寡恩的罪名,谁都承担不起。
“那我先进去了,王妃请。”
打太后卢氏算,他是远房表兄,打三皇子汉王算他也是正经表兄,可是皇家得先国礼后家礼,卢氏就不曲身拜他这个表兄,这个皇家儿媳妇的款儿---拿的恰到好处。她离开是明显的一瘸一拐,曲兰亭从进来就看见了,可是他——他可不是多事儿的人。
曲兰亭当然知道卢氏最有出息的子弟回京是意味着什么,裴七这尾泥鳅,果然,每一次当你以为抓住他把柄的时候,他身子一转就滑出你的手心,办成市舶司大案,银子各归各位,景福王刚刚想把下手太重,公报私仇,以至于破坏大周稳定,离间皇家兄弟的罪名安给他,他就拉了自己给好处,就算母亲这个长公主也明明知道是陷阱,必须跳下去,真是---可恨。
书房内,三皇子正对着一块明显是女子用的帕子伤心——反正是伤心的样子。
“你来了,坐坐。”
他表现的如此明显,曲兰亭不想问也必须要问了。
“殿下这是何故伤心至此?”
汉王叹一声,又叹一声。
“哎,你也知道---我那个侧妃卢氏,哎,一向温婉,大约是他父亲的事情---伤了心,加上之前的失子之痛,伤心的过了,竟然疯魔了。”
“哦?”
曲兰亭现在可不是自认是汉王府的拥趸,他让自己白天来——想的真美好,他没有失势之前,母亲就让和他牵扯过深,这回就算自己那个皇帝舅舅暗示自己给他找个面子,他害怕外人会错意呢,皇帝一句什么“你和你表弟两人从小亲近”亲近不亲近的---哎,母亲说大周不能塌了!
“怎么会?卢侧妃看着是个想得开的!”
“可不是疯魔了,大白天的竟然拿石头砸伤了卢氏,要不是下人赶去的快,就砸脑袋了!”
王府后院200余下人内监,竟然是下去赶过去,这戏---做的粗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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