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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江胡闻言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迟疑:“没有。我也只是听说,不过要说起来的话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当年秦氏遭遇危机,内忧外患,几近破产,秦晏也遭受波及下落不明失踪了一段时间,等到再次被找回来时却是遭遇了车祸,命悬一线,秦老爷子为了让他能受到最好的治疗,同样也是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往了国外治疗。
他因伤势过重数次被送进抢救室,在死亡边缘挣扎了数月,双腿也因车祸的缘故失去行走的能力,可就算这样他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派人去寻找一个人。
只是他因为车祸,记忆也出现了些问题,能记得的只有一个模糊的长相和名字,要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秦晏手下人根据他提供的一点点信息,抽丝剥茧,费劲千辛万苦最终查到的结果却是那个女人已经去世的消息。
那一刻秦晏的样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双在种种挫折和折磨下从未熄灭过光亮的眼睛一瞬间却暗了下去,黝黑深沉,死气沉沉,那是他和秦晏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绝望。
不会抽烟的人却抱着烟一盒接一盒地抽,桌上的酒瓶喝空了一瓶又一瓶,烟雾和着酒精将他呛的直流眼泪可却丝毫不见他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本来想着留下来陪他却被他无情拒绝。
等到第二天他来看他时,开门便是浓浓的酒味混合着刺鼻的烟味飘进鼻腔,房间地上是遍布的空酒瓶,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填成了一座小山,让人不忍直视。可转头秦晏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却一下撞入了他眼中,他双眼通红,眼中是遍布的红血丝,眼下两个青黑的印记昭示着这一晚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对秦晏究竟有多么重要,只知道那几年是秦晏最艰难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家族危急,亲人去世,身体残废,种种事情顷刻全部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但他却一声不吭全部咬牙挺了过来,短短几年时间便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收拾了个干净,重振了秦氏,他也一跃成为全京城炽手可热的人物。
这几年不是没有人按着他当年的描述将类似模样的人塞给他,却被秦晏狠狠教训了一番,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再动这些歪心思。就在他以为秦晏会慢慢淡忘那个白月光的时候,却不成想秦晏在双腿康复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继续去找她的踪迹。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秦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人,只是先前碍于局势不稳,加上身在国外难免力有不及,所以才一直没有大张旗鼓去找而已。
他也尝试从秦晏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那个死去的人的模样,可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一个身穿白裙的活泼灵动的纯真少女模糊身影。
江胡看着面前的时光,隐约间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让秦晏始终难以忘怀的女人的模样。秦晏第一次见到时光时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即使他没有直面秦晏,却也依旧能从他那骤然停滞了一瞬的呼吸中感受到他的惊讶和激动,那是他那双沉寂了多年的眸子第一次发出那样摄人的亮光。
想来时光和那个女人应该是很像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秦晏苦了这么多年总该给他些甜头了,既然找不到白月光了,能有个相似的人留在身边也不错。
时光静静听着他的讲述,才终于知道秦氏还有秦晏原来还经历过这么大的一场波折,怪不得刚到宴会大厅时周南丰会问秦晏他的腿怎么样了。
她不由得看向坐在沙发上独自品着红酒的人,整个大厅的灯光都汇聚在舞池当中,只有零星灯光在角落的沙发上划过照亮上面的人影,看着竟有些孤单。
秦晏倚在靠背上,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神色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视线慢慢下滑落到他的双腿上,只见他两腿交叠,动作随意又优雅,黑色的西装外裤下两条腿修长有力,丝毫看不出曾经行动不便的样子。
她视线重新向上,却骤然落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当中,她不由得一惊,脚下动作一顿差点跌倒,幸好被江胡及时拉住才没有狼狈摔倒,那双眼的主人似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幽暗的眼底透出点点笑意,连带着黑暗的角落都明亮了不少。
见秦晏笑的戏谑,但偏偏她一时又奈何不得他,索性不再理会,转过头去专心和江胡跳舞。
而江胡却将两人的这番交流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与其纠结那个死掉的白月光是什么样子不如把握好当下,你这张和他白月光相似的脸就是你最大的优势,秦晏的家世和实力摆在那里,就算是替身又有什么关系?好用就行了。”
江胡说的轻松,但在时光听来却异常刺耳。
陆家的事还历历在目,秦晏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她在清楚不过。就因为秦晏的家世强大她便要予取予求,任他摆布吗?
她将视线转向江胡,看着他脸上那副永远漫不经心的笑容,想起秦晏曾给她讲过的陆瑜白的身世,不由得想到陆家遭受的这一切里有没有江胡的手笔呢?
她忍不住问道:“你应该早就料到我和陆瑜白这个结果了吧?”
江胡脸上的笑容僵滞了一瞬,随后说道:“差不多吧,你们之间早晚是这么个结果。”
“陆瑜白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就算没有人从中作梗他也迟早会和你提分手的,钟茵那种家世又好对他还一往情深的人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他不是这种人。”时光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江胡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嘴角依旧噙着笑意,但双眼中却已然一片讥讽。
又是这样的话。
但除了陆瑜白在他身世这件事上对她的隐瞒外,她确信她是足够了解陆瑜白的,他绝对不是这种会投机取巧的人。
她张口准备反驳却听江胡又说道:“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陆瑜白和钟茵快要订婚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即将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堵在喉咙里,她有些茫然地看向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们分手连一个月都还没有,他居然这么快就已经适应新生活了吗?
“人家都已经准备开启新人生了,你还在这里念念不忘。”江胡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替她不值的样子。
她心中设想了无数个理由想要替陆瑜白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万千话语最终只化作了唇边的一抹苦涩,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原来到最后放不下的人只有她一个……
“不过你也该庆幸和陆瑜白分手了,不然你以为亿星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吗?虽然陆瑜白在圈里也有点地位,可以帮你和亿星解约,但要想解的这么干脆利落可不是他能办到的。你今天能和亿星顺利解约,一身轻松站在这里,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到这一切都是谁的功劳吧?”
江胡的话伴着悠扬的音乐声飘进时光耳中,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她能和亿星解约的这么顺利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她处理了。
她嘴唇轻轻抿起,却有些犹豫。秦晏帮她解约是不假,可他之前为了得到她对陆家的伤害也不是假的,她即使想要感谢他,但他做的这些事情却让她难以开口。
耳边的音乐依旧动听,不知不觉间一舞已经结束,她从舞池退出慢慢向秦晏走去,不远处秦晏投来的似笑非笑的视线却让她脚下步伐有些迟疑。
虽说他们现在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秦晏在意的是她这张和他的白月光相似的脸,而不是她这个人。刚刚她那么戏耍秦晏,在他眼前径直跑到江胡身边,估计他此刻应该已经窝火到了极点,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本以为会看到满脸怒火的秦晏,但随着走近,他的神情却叫她有些琢磨不透。
不远处的人眸光深深,神情不辨喜怒,他坐在昏暗的角落当中她本应该看不清他的神色的,但是不知怎么,有一瞬间她却觉得他看向她时眼中的思念几乎化成了实质一般,直直向她射来。
她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的神色越发清晰地落入她眼中,当中除了思念和怀念外还有深深的缱眷和爱恋一齐向她涌来。
秦晏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漆黑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人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随着他走到身前,那份思念和爱恋也随之倾泻而下几乎要将她淹没,不知所措间秦晏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如同浮木一般将她拉到岸上。
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从始至终他的视线只落在她身上,那双眼中所看的只是她,也仅有她。黑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似是要将她的灵魂看透一般,。
“玩够了吗?”秦晏俯身轻笑问道。
低沉的声音似羽毛般划过时光耳朵,让她心头一阵颤栗,不待她回应一只有力的胳膊便落到她后腰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将她拉到怀中,随后带她向前走去。
此时宴会已到尾声,周南丰代周老爷子在前面说着表示感谢的话,时光和秦晏则站在人群最后面静静听着。秦晏环着她的腰,他的手掌被她身上厚厚的披肩遮盖,手指却不老实地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侧腰轻抚。
本就敏感的部位在秦晏的动作下格外难受,忽轻忽重的揉捏让时光忍不住颤栗,她想要挣脱出去但无奈秦晏胳膊禁锢的过于牢固,仿佛钢板一般坚硬让她根本动弹不得,最终只能凭毅力咬紧牙关努力忍耐,好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她迫切地看着台上的周南丰,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视线再次射来,她转头看去不出意外和顾锡臣四目相对。他眼中依旧是不加掩盖的厌恶和蔑视,仿佛和她对视都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时光脑海中想起他不久前的言论,又看了看身侧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秦晏,她眼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原本僵硬的后背骤然松了下去,双手也慢慢绕上秦晏禁锢着后腰的胳膊。
察觉到怀中人突如其来的顺从秦晏不由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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