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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崔辞看着阮煜垂下的眼睛,说:“你实在不喜欢他的话,可以不要他来兼职的,毕竟你是店长,不是么?店里五个人够用了。”
阮煜抬起眼睛望向崔辞的脸,崔辞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声音淡漠。但阮煜却感觉到心中涌起一丝不同寻常的窃喜,他敛起嘴角不自觉往上的幅度,低声说:“我没有不喜欢他,辞哥。”
“嗯,你自己微信和他说好。”崔辞说,“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弋宴今年寒假会过来玩,我要早点找房子,她过来的时候有地方住。”
“弋宴要过来玩?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上次看见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变成一个alpha气势十足的女生了。”崔辞的声音里有了笑意,“上次我回老家,她长得已经和我差不多高。”
“那我会多帮你留意房屋的事。”阮煜停顿了下,“我只是担心,弋宴知道你和原从筝的事情吗?”
“我没有告诉她。”
“可是弋宴如果来了,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你怎么和她解释?还有,你已经不和原从筝住在一起了,这个又该怎么说呢?”
崔辞显然有些不耐烦,他按住了太阳穴,“阮煜,我不知道,别再说了。”
寒风从没有关实的玻璃门缝里进来,吹得挂在收银机旁颜色鲜艳的“新品出炉”的奶茶标牌轻轻晃动,阮煜吩咐唐宇航关紧门,崔辞按住了标牌,将标牌重新粘牢,崔辞静静地盯着标牌后重新贴上的双面胶。胶体渐渐随着时间流逝从乳白色变成土黄色,氧化风干后粘性也不再,新品已然从外卖软件上下架,而那个颜色新鲜的标牌早已被阮煜收起来放在了杂物间,崔辞站在玻璃门前,他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店门口那棵灰败的树,而树枝上悄然落满x市下的第三场大雪的雪花,崔辞收到弋宴学校没有补课的消息。
阮煜担忧的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如同鹅毛大雪般积压得越发厚重,崔辞没有告诉弋宴他和原从筝离婚的消息,也没有想好解释他身上没有信息素味道的措辞,在弋宴起身前往x市的前三天,崔辞躺在出租房的床上,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辗转难眠。
夜静得如水,窗外偶然有人踩住雪地发出沉闷声响。崔辞起身,坐在床边。
不知是巧合,崔辞租到了之前的房子。当房产中介领着他去房子里参观,房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和房东签订租房合同的时候,房东认出了他问他和原从筝状况如何。
崔辞敷衍过去,没有直接回答。
崔辞扫视着房子的四周,一切仿佛没有变化。
原从筝自从那天起,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如同消失一般。阮煜见原从筝没有再来纠缠便认定原从筝已经决定和他已经彻底结束,崔辞不觉得如此,他有种诡异的感知,似乎原从筝蛰伏已久,蓄势待发。
崔辞为了打消这个念头,特地换了一个手机号,将原从筝的微信拉黑。
此时此刻,崔辞坐在床边沉思,他固然是欢喜弋宴的学校没有补课,也开心弋宴可以来x市玩,只是原从筝又像一块顽固的石头压在心间,他在想怎样应付的措辞。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崔辞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思索再三,还是接下来。
“喂?是谁?”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出声,只有潮湿的呼吸声,崔辞皱着眉:“谁?不说话我要挂了。”
“崔辞,是我,原从筝。”
崔辞作势就要挂掉电话,原从筝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着急地出声,哀求道:“不要挂,不要挂,好吗?”
崔辞稳住握着手机的手,呼出了一口气,问:“有事吗?”
“你把我微信拉黑了。”
“你如果打电话是为了说这个事情,我挂了。”
“不是….你不要挂,你不要挂,我是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听说你的妹妹弋宴要来x市了?”
“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原从筝,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我那天已经说了很明白。”
“我听谁说不重要,关键的是我已经知道了。”原从筝的声音小小的,通过手机传进崔辞的耳膜里有些许的电流声,他听到手机那边原从筝轻微地叹气,片刻后原从筝的声音又传来:“崔辞。”
这两个字的音节咬的极为郑重,崔辞有一刹那地失神,似乎时间回溯到两年前的夜晚,也是这样坐在床边,原从筝说:“崔辞,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你没有告诉你妹妹我们俩的事。”原从筝的声音向上起伏着,“我知道你妹妹快要高考了,你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隐瞒,你妹妹来的时候可以住我家,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不是弋宴的爸爸父亲,我只是她的哥哥,我和你离婚影响不了她。这个手机号我拉黑了,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
崔辞没再给原从筝 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挂断了电话,顺势将原从筝的电话号码拉黑。
崔辞将手机放在床边,似乎是这一通电话的作用,长久不痛的腺体竟然隐隐作痛,崔辞拉开床头柜,拿出放在里面的药,走到客厅倒水咽了下去。
崔辞没开客厅的灯,只有对面楼层错落的光亮 。崔辞走向阳台,他这个房子阳台很小,只有两扇落地窗的面积。
崔辞端着水杯,抬头饮水的瞬间瞥到楼下路灯下的人影。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瘦长的人影。
崔辞疑心看错了,打开阳台的灯,楼下的那个人影见有了光亮,朝着他挥手。
定睛看去,是原从筝。
恶心感直冲喉咙,崔辞跑去洗手台,硬生生地将刚咽下去的药片吐了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楼下的?
后颈的腺体突然一阵灼烧感,痛得崔辞冷汗直流。
慌乱地又从药瓶里倒出几片白色药片,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咽下去。电话铃声又响来,崔辞不想接,可是铃声响个没完,刚想挂掉,铃声又停掉了。
崔辞得到片刻的安宁,铃声又突突地响起来,崔辞拿起手机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崔辞,我知道你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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