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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
湛宇陪着第五窈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暮色苍茫。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刚想下床，从背后伸出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精瘦的腰。
湛宇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哄道：“再睡会，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第五窈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抓住了身边的人，听见湛宇在自己耳边呢喃着什么，她没听清。脖子在湛宇的腰间蹭了蹭，又倒了下去，沉入梦乡。
湛宇和第五窈都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黏在一起耳鬓厮磨，鲜有的相处时间都是见缝插针挤出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湛宇便出发去机场，第五窈则精神抖擞地回到片场，接着之前的进度继续拍摄。
随着第五窈的热度不断攀升，她饰演女三的仙侠剧提档，定在了明晚七点半播出。
第五窈因为工作原因没法参加线下剧宣，工作人员替她找来了姬神音的衣服，拍了一个转场换装的视频发到各大平台，热度一下蹦到了第一。
林确看着后台不断攀升最后登顶的数据，满意地点了点头，即便没有代表作又如何，第五窈现在的热度堪比顶流。
流量为王的时代，只有演技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人气和流量，才是牌桌上谈判最重要的筹码。
林确的手机再度响起，她走到一旁接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第五窈翘着，自己经纪人嘴角就没下来过。
“第五窈，天上掉馅饼了！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好消息？”
林确挂断电话，快步走到第五窈面前，低头打量着她，脸上佯装淡定，嘴角却抑制不住开始上扬。
第五窈还是第一次见到林确这样喜出望外的样子，看来确实有好事发生。
第五窈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林确佯装思索：“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呀？难道有什么大制作找过来了？”
“嗯！”林确点了点头：“那你要不要再猜一猜是什么大制作？”
第五窈歪头看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要是我猜中了，能有什么好处？”
听到第五窈的话，林确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第五窈，认真审视道：“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了吧！”
第五窈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心中已经想法，只是不知道，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第五窈摸了摸扁平几乎凹陷的肚子，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经纪人：“我想吃火锅和烤肉了！”
拍戏的几个月，每天的菜色都清汤寡水。虽然她口腹之欲不强，但也抵不住每天都吃那些少油少盐没有丁点味的健康餐。
林确叹了口气，带女艺人就是这点不好，观众对待女艺人远比男艺人严苛得多，只要出现在公众视野，就避免不了被放大被审视。
从身材，皮肤，到穿搭，仪态，但凡有一丁点缺陷，就会被无限放大，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审判。
罢了，弦绷太紧会断，偶尔还是要给她放纵一下。
“你要是能猜中答案，我就允许你吃一顿火锅。”说完，林确又添加了补充条款：“只能是清汤的。”
林确打定主意，就算第五窈最后没猜中，也会给她颁发一个安慰奖以资鼓励。
毕竟答案很难猜，就算是之前带宿峋，想要接下对方的戏也得看个人运道。现在对方找上第五窈，让她不得不感叹，这死丫头命真好！
“真的？”第五窈看着林确再度确认道。
林确看着第五窈点了点头：“难道不允许你吃，你就不会想办法偷吃？”
第五窈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见我偷吃过，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林确但笑不语，第五窈眨巴着眼睛，努力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笑出来。
她低着头沉思片刻后才开口：“你以前带宿峋接过许多大制作，一般的本子不会让你这么开心，那一定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我想想啊......”
第五窈掰着手指头排除了一个又一个选项，最后看向林确，笃定道：“所以是沈砚导演的戏？”
沈砚是现在百亿导演里面最年轻，人气最高的一位 ，想要演他戏的演员如过江之鲫。
林确：......
看着第五窈喜出望外的样子，林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答应得太草率。好在她说话算话，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做个扫兴的经纪人。
林确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恭喜你，答对了！”
林确盯着第五窈的脸，心知自家艺人哪哪都好，但想要拍沈砚导演的戏，还是要看命。第五窈这升咖的速度，真是坐火箭都比不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确狐疑道：“听说沈导和许老师是多年好朋友，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许老师帮忙牵线。”
如果是许新年帮忙牵线，那她们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第五窈将林确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犹豫着开口道：“林姐，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也不算外人了，我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告诉你。”
林确狐疑地看着第五窈：“除了火锅你还想吃什么？”这么郑重其事，感觉第五窈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五窈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里琢磨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干脆掏出手机，找到沈砚的资料，放大资料介绍那栏的照片，放到林确面前，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有没有觉得我俩长得有点像？”
林确看了眼沈砚的照片，照片上这张脸她很熟悉，但却从来没有和眼前的第五窈想到一块去。
“该不会......”
林确游移不定，第五窈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说出来，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确脸上的表情更加狐疑：“沈砚真是你亲戚？”
第五窈脸上的笑意散去，转而是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她冷着脸摇了摇头：“不是！”
“我就说......”
“他是我爸！”第五窈面无表情道。
林确拿过手机，实现反复在手机和第五窈脸上游移，又看了眼资料介绍年龄那一栏，最后放弃了抵抗：“虽然从年龄上来算，他确实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女儿，但看着他这张脸，说他是你哥也不违和。”
现在两张脸放在一块看，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确实长得很像。
林确见过第五窈的妈妈，那时候还疑惑为什么母女两长得并不像，第五窈的妈妈是古典美人的长相，第五窈的眉眼间却有些混血感。
“我之前见过你妈妈，还琢磨你们长得不像，你看起来像混血，我还以为......”
接收到第五窈投过来的死亡射线，林确吞下了那些大胆猜测的话，话音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妈妈站你旁边和你姐姐似的，你们一家人保养得真好，呵呵呵......”
第五窈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从她外祖母的外祖母的外祖母辈起，她们家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不限于布料衣服，护肤品香水，皮鞋皮包。说到底，做女人生意，还是要女人才做得明白。
既然是做女人生意，那手里有些保养秘方也说得过去不是吗？
拿过手机，开始刷起最新的文娱消息，所以她现在越来越不爱看手机，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些个软件早就被她删掉了。
“你跟沈导长得很像，也就是你们不一个姓，不然你们的关系也瞒不住大家的眼睛。”
“我从出生就跟着我妈姓，这是我家的传统，我们第一代家主就是女人，后来更是立了家规，我们家都是女人继承家业，而且所有子嗣都是从母姓。”
“家主？好小众的词。”林确忍不住吐槽。
虽然沈砚是英俊优雅，才华出众的大导演，但赘婿的身份真的很影响她对他的印象。
“不过不这么说起来，我对你家的故事还挺感兴趣的，而且，为什么你入圈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和沈导有过联系？”
第五窈不以为然：“我妈醋劲大，如果知道我没时间回去看她，却有时间去看我爸时，会吃醋生气好久。”
林确：……
吃醋这个词用在这里对吗？
“所以这电影你还接吗？”
林确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家艺人，生怕她脑子一抽，直接拒绝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接，怎么不接，只要角色合适，片酬给够就接。”第五窈又不是傻子，送上门的机会怎么不接。
私事归私事，工作是工作。
“只是这事要真定下来了，我还要回家一趟。”怎么也得当着母亲大人的面解释一下，顺便哄一哄。
第五窈小时候对自己这个父亲挺有好感的，长得好看，对自己提的要求从不拒绝。
但妈妈管的严，他们父母两一年甚至见不了一次，甚至因为沈砚太过娇惯女儿，他们还吵过好几次。
为什么变了呢？第五窈年幼时候不知道，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父亲其实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感情，他对于自己的那点溺爱，是出自于爱屋及乌。
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女儿，不是出于血脉相连的父女天性，而是因为爱自己的母亲，所以才爱屋及乌爱自己这个女儿。
所以那种爱太过表面，所以冰冷而格式化，触及不到内心。
林确对于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表示不理解，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她状似玩笑道：“不过从母姓，听起来倒是不错，反正我女儿现在跟我姓，你说我要不要也立个家规，以后的后人也都从母姓。”
第五窈没有回答，只是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有个朋友，在听说了我家的事情后，跟我说了一番话......”
第五窈低着头，想起林臻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她说，如果把男女都比作一种植物，男人就像树木，树木的果实自然掉落后，会围绕着树木生长，一代又一代，慢慢长成了森林，女人却像蒲公英，蒲公英的种子会被风带走，吹散到世界的每个角落，一代又一代，永远瓢泼不定，势单力薄。”
第五窈的家族是个例外，延续着母系社会的规则，注定融入不了社会主流，所以第五窈的家族无论多庞大，生意的根系延续到世界各地，但行事风格却低调不露人前。
林确沉默着不说话，她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们。
林确话音一转，看向第五窈，眼睛里满是怀疑：“既然沈砚是你爸爸，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林确眼睛眯起：“你是不是想骗一顿火锅吃？”
第五窈举起手来：“没有没有，他没有跟我说，我发誓！”
“真的？”
“真的！”
第五窈笑的一脸无辜，沈砚确实没有提前和她说过这件事，但这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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